第二十三章：白銀九百萬

半個時辰之後，安慶郡都，城南‘天字第一號’大當鋪門口，雷立揚首看了看店門正上方掛着的鑲金匾額，淡然一笑，踱了進去。.

“咦？”店中負責接待的小夥計見有個人抗了一大塊乳白色的東西進來，十分詫異，但還是恭敬的迎了上去。

“入門都是客，請問您要當些什麼東西？”小夥計上下打量雷立，問道。

雷立笑道：“你這當鋪號稱天字第一號，想來應該什麼都能當了？”

“那是自然，小到針線，大到紫金、樓閣、上級妖獸，無一不當！”小夥計挺起胸脯，顯得異常驕傲。

“那我就當這塊東西吧！”雷立拍了拍肩膀上的大塊玉石，“還有兩塊巴掌大小的，也一併當了。”

說著，雷立輕輕的將玉石放在地上，掏出剩餘的兩塊巴掌大小的小玉石，交予小夥計手中，道：“你可自行鑒別一番，而後開個價錢給我。”

其實，雷立只知道這是一種上好的古玉，至於其價值，卻一竅不通。

小夥計皺着眉頭看了半天，將小玉石遞還給雷立，道：“我只是個學徒，看不出什麼名堂，客官稍等，我去叫掌柜的來。”

說著，小夥計將雷立引到牆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到後堂去了。

雷立坐在椅子中，見這當鋪和以往印象中的當鋪完全不同。入門之後是一個大堂，卻沒有櫃枱，只有十幾個小夥計在接待客人。他們鑒定完所當之物以後，便把貨物留下，而後扯一張蓋了印章的黃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銀兩的數量，叫客人徑直到郡都的大錢莊取錢。

看來這個大當鋪定是在錢莊中存了許多錢財，因此才能如此高效。

雷立兀自喝了點茶水，過了一會，從後堂急匆匆的走出來一個六七十歲的白髮老者，一陣灰色長袍，目光精鍊，透出出大生意人才有的精明和果敢。在他身後，剛才的那個小夥計垂眉低首，顯得十分恭敬。

雷立忙站起身，拱手行禮，道：“鄉下人，偶然得到這塊玉石，還請大掌柜的幫忙檢驗一番。”

老者點了點頭，蹲在身子，眯縫起眼睛，仔細觀看起雷立腳下的大塊玉石來。只見他的神情初時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可愈往後愈震驚，雙目之中的光芒竟然慢慢的變得狂熱起來。

“精品，少見的精品！”老者站起身，十分興奮，“此玉石表面溫潤，通體乳白，除了玉中殷紅血絲，再無其他雜色。其實名麒麟血玉，形成至少有萬年之久，且有一米見方，一尺厚度，如此大的血玉我還是第一次見。”

雷立點了點頭，道：“如此，掌柜的便給我開個價吧！”

老者沉思片刻，道：“敢問你是否着急用錢？如果不急，我便召集城內名流，舉辦一個大型的拍賣會，價高者得，我當鋪收百分之十的傭金便可。你若着急，我便開出九百萬兩的價格，購買此玉。你看如何？”

雷立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庄稼人，不懂什麼勞什子拍賣的規矩，就依你九百萬兩的價格，將此玉賣與你吧。”

方才那當鋪掌柜道出此玉的價格之時，雷立着實吃了一驚，心中竊喜，表面卻是波瀾不驚。

那玉石洞府之中的玉石牆壁和地面，如果切割成如此大小的玉石塊，成品何止千塊？但是，物以稀為貴，如果自己真的像拉磚一樣拉來整整幾車的玉石塊，那這玉石便不會如此值錢了吧。

老者將雷立不動聲色的表情看了個真切，道：“客官請隨我來。”說著，將雷立引到了後堂。

在後堂的一個會客廳內，二人分主次坐下，老者笑道：“我見那玉石切口平整，應該不是自然形成，卻似乎是從更大的玉石之中切割下來的。我冒昧的問一句，如此的玉石你是從何處得來？我看你並非莊家人吧！”

雷立面色一沉，道：“此玉確是山中偶得，難道你做生意還要刨根問底不成？你若不受，我自有去處，何必在你這裏勞心費口舌？”

說罷，雷立拂案起身，扛起大玉石便要往外走。

那老者慌忙起身攔住，道：“我只是隨口一問，敢問客官想要何種面值的銀票？”

雷立道：“八張百萬兩銀票，九張十萬兩的，剩餘的千兩和百兩的銀票隨你取來便可。”

“好！”老者解釋道，“我們當鋪，小面額的當物，便由夥計簽字，由客人自去錢莊內取現銀。如你這般值錢的當物，我們這裏自有大面額的銀票，還請客官稍等片刻。”說罷，他轉身進了會客廳的側門。

過了一會，他拿了一疊厚厚的銀票回還，將銀票遞給雷立道：“九百萬兩銀票全部在此，請清點。”

雷立看都沒看，直接將銀票揣到懷中，而後，拱手告辭。

出了當鋪，雷立尋了一家裁縫鋪子，買下一套精鍊的短打換上，見天色還早，便帶着小胖向城西路口做妖獸生意的萬妖堂走去。

五個月前，雷立常在城西走動，此時回城西，為了防止別人認出自己，便在路邊雜貨店裏買了一頂草帽，帽檐遮的低低的，將大半個臉完全擋住。

萬妖堂中，身為掌柜的老者黃夢任正依在搖椅中閉目養神，小胖興奮的‘吱吱’叫聲猛然將他驚醒，不由得站起身來，驚訝的向門口看去。

雷立摘下草帽，笑道：“黃掌柜，別來無恙！”

“啊也！”黃夢任慌忙搶前幾步，，拉雷立進來，而後關了店門，道：“雷立，你膽子可真是不小！五個月前殺了那萬夫尉吳猛達府邸中的人，領主李民已張貼皇榜捉你，你何以還敢歸來？”

“不過還好。”黃夢任笑着補充道，“此事過去已久，皇榜早已撤銷，大多人已經忘記此事了。”

黃夢任說罷，在櫃枱中捻出一個蟲類妖獸，扔給了小胖。小胖也毫不客氣，接過來就塞到嘴裏，誇張的吧嗒吧嗒大嚼起來。

實際上，雷立在軍營中時，曾多次帶着小胖來此向黃夢任請教妖獸的常識，因此小胖對這個慈祥的大掌柜熟識的很。

雷立道：“我來此，是想詢問一件事。”

“但說無妨！”

“是關於我的兩個兄弟。”雷立面色凝重起來，“五個月前，我的兩個兄弟鐵牛和屠霍為了護我，深陷圍攻，不知道結果如何，還煩請黃掌柜告知。”

雷立突然忐忑起來，心怦怦跳個不停，目光急切卻又滿是擔心，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這個我有所耳聞。”黃夢任引雷立坐下，笑道，“你放心，他二人並沒有死！”

“真的？”雷立一下子跳了起來，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已。

“恩。”黃夢任肯定的點了點頭，“我這店裏生意不多，因此我閑下來就到茶館裏喝喝茶，從與茶客的閑聊中得知，你的那兩個兄弟雖然受傷很重，卻沒有死。也算他們運氣好，正值大戰之際，被生擒之後就延緩了死期，被押往戰場征戰去了。”

雷立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只要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只要人活着，定有兄弟重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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