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天降橫財
天近傍晚，樹林裏逐漸熱鬧了起來，很多白日裏謹小慎微的動物都開始活動起來，僻靜幽暗的林子中，偶爾傳來奇怪的動物鳴叫。Www.
現在，狩獵即將開始。
雷立裹緊了衣服，將附着飛刀的鏈子鎖拴在腰間，輕車熟路的踏進了樹林深處。樹林的外圍，值錢的動物已經被屠殺殆盡，連那種笨笨的大鳥也難見到幾隻了，其餘稍微有點頭腦的動物，都被這個嗜血殺神嚇的三魂失去了七魄，隱在了樹林最深處，不肯再出來。
越來越難混了，這年頭，獵人的生意也不好做啊！雷立不住的感嘆着。
過了半個時辰，雷立終於走到了以前走到的最深的位置，一路上只收穫了兩隻大鳥，三個蛤蟆，加起來也賣不到半兩銀子。無奈之下，雷立只好硬着頭皮往更深處走。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樹林中卻不是漆黑一團，無數個燈籠掛在樹下，散發著蒙蒙的淡黃色光芒，待走近一看，卻是大團的螢火蟲，每團都在數千隻以上，嚶嚶嗡嗡，聲勢倒也駭人。
雷立掏出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燒刀子，這種烈酒，價格便宜，卻是夜晚狩獵必備的東西，一壺燒刀子頂的上一個火爐。一口下去，濃烈的辛辣從喉嚨蔓延到胃，再瀰漫到全身，燒的全身火辣辣的舒服。
而後，雷立提了兩把飛刀在手，不住四處張望着，努力的捕捉樹林中的每一絲細微的響動。僅僅兩刻鐘的時間，雷立的背上就多了兩隻傻鳥和一隻倒霉透頂的兔子。
今天的收入，勉強一兩銀子吧，差強人意，也只能這樣了，再晚回去點，那兩個活寶又該鬧了。雷立思量了一下，正待轉身折返，卻突然聽到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
什麼東西？雷立忙抽出剛剛放好的飛刀，小心翼翼的向響動的草叢走去。未待走近，卻見那草叢不斷的左右晃動，一個白色的小身子探頭探腦的從草間歪歪扭扭的跑出來，被一截木枝絆的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隨後趴在地上打了一個噴嚏，晃了晃小腦袋，沖雷立怯生生的叫了兩聲。
這是什麼？雷立在這片林子裏浪蕩了三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小小的個子，全身絨毛蓬鬆潔白，沒有一絲雜色，樣子和小狗差不多，可鼻子比小狗要尖，耳朵也比小狗要精神的多。
是白狐的幼仔嗎？雷立想起一個月前死在自己手裏的白狐，心中暗自對比了一下，發現兩者並不是很像，白狐的尾巴舒展平滑，而這個小傢伙的尾巴竟然和兔子差不多，只是一個小白球球。
不管了，先帶回去再說，雷立蹲下來，一臉壞笑的說：“走吧，小可愛，跟哥哥回家，哥哥給你買糖吃哦。”
小傢伙似懂非懂的瞪了雷立兩眼，嘴裏不滿的叫了兩聲，挪了挪胖乎乎的小身子，想從雷立的**鑽走。
“你要是不答應哥哥，哥哥就用強的嘍。”雷立嘿嘿獰笑着伸出了罪惡的雙手，一個純潔的生命就被他牢牢的握在了兩手中間。
奇怪的是，在雷立溫柔大手的撫摸中，小傢伙並沒有任何的掙扎，反而眯起眼睛，嘴角上揚，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顯得十分受用的樣子。
雷立左右環視一番，見沒有大傢伙冒出來，便把小東西裹在懷裏，快步向林外走去。
一共四隻傻鳥，一個兔子，三個蛤蟆，還有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傢伙，收入頗豐。雷立哼着小調返回塔子廟中，卻見曾明和曾紅兩個活寶已經在烤土豆了，便燒了一鍋水，煮沸以後把大蛤蟆往裏一扔，只見蛤蟆在鍋里撲騰了幾秒鐘，就兩腿一蹬，嗝屁了。
兩個活寶在逗剛抓到的小傢伙玩。呃，確切的是，曾明要把小傢伙煮了吃了，曾紅死死的把它護在懷裏，兩人上串下跳的爭執了半天，曾紅的嚶嚶哭聲、曾明故意板起面孔的勸慰聲、小傢伙哼哼唧唧的嘶叫聲，整個塔子廟亂成了一鍋粥，吵了雷立腦袋都大了。
“三個大蛤蟆，誰再鬧就沒的吃！”雷立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
“我才不是大蛤蟆呢。”曾紅咬着嘴唇，眼淚汪汪。
“我也不是大蛤蟆。”曾明撅起嘴，一臉的不滿。
“咕嘰咕嘰……”小東西從曾紅的懷裏鑽出來，一陣搖頭晃腦。
雷立指了指鍋里的三個大蛤蟆，又指了指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三個傢伙，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我十分同意曾明的看法，把那個小東西煮了吃吧。”雷立終於下了決心，照顧兩個活寶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小玩意，三個傢伙以合作，以後非鬧個雞飛狗跳不可。
“不行！不能吃它。”曾紅很堅定。
“太瘦了。”曾明也改變了主意。
“咕咕唧唧……”
雷立一陣眩暈，曾紅和曾明顯然是結成了反雷立聯盟，自己支持的他們一定反對，自己反對的，他們一定支持。
“那我們把它養起來吧，以後你們少吃點，省點肉給這個傢伙吃，以後它要是長大了，你們就別吃飯了。咋樣？”雷立嘿嘿一笑，想出了一個損招。
果然——
“不行！”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嘰咕咕咕……”
“那就讓我來處理吧。”雷立拎着脖子把小東西提了起來，湊到眼前仔細看了一陣，滿臉的獰笑，“或許能賣個好價錢。”
“奸商！”
“嘰嘰咕咕……”
此後，除了在三個大蛤蟆的分配上出了點小分歧以外，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雷立帶着四隻傻鳥和一個胖兔子，再加上一個一直在懷裏哼哼唧唧的小東西，趕早進了洪陽郡都城。
洪陽郡都城，方圓數十里，人口過百萬，閣樓林立，商家眾多。平日雷立出售獵物只是在外城，賣給趕早收野貨的飯館夥計或者有錢人家的管家，今天也不例外，四隻傻鳥和一個胖兔子很快賣完，那個不知名的小傢伙卻沒有人認識。
“去城中的商號看看吧，那裏的店家見識廣，或許會認識這個東西。”收了雷立四隻傻鳥的張三如是說。
只能如此了，如果實在賣不上價錢就回去好好養着！雷立又和這個老主顧寒暄幾句，向洪陽郡城中走去。
愈往深處，愈顯繁華，商號的規模也越開越大。終於，雷立在城中心的一家商號前住了腳，猶豫片刻，走了進去。
商號中人不多，十幾個顧客多為商賈打扮，見雷立進入，顯然有些吃驚。
“這位客官，請問，有什麼吩咐？”櫃邊一個下人打扮的少年忙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恭敬問道。
“這個——，我來問個事。”雷立顯然對少年的恭敬語氣很不習慣，“你們這裏是大商鋪，掌柜的見識廣，我想求掌柜的幫我辨個物件。”
小夥計皺了皺眉頭，提高了語調，道：“我們這裏是洪陽郡商號總盟，幾個掌柜的都忙的很，那裏有什麼時間管你那勞什子的事兒，哪來的回哪兒去，別耽誤了咱的時間。”
狗眼看人低！雷立正待發作，懷中的小傢伙卻不合時宜的探出了腦袋，迷迷糊糊的晃了晃雪白的身子，哼哼唧唧的叫了兩聲。
“咦？”一個衣着華麗的大胖子目光瞥過，立刻抖着一身上下不住顫抖的肥肉，哼哧哼哧的挪了過來，不滿的瞪了小夥計兩眼，而後對雷立道，“咱們開店的宗旨是笑迎八方客，和氣生財，這個夥計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請問這個小哥有什麼事情？”
“我是想勞煩這裏的掌柜，幫我看看這個小傢伙是什麼東西，能不能賣的上價錢。”既然對方說話還算和氣，雷立言語和緩和了起來。
“這個嘛——，好像是女人們喜歡養的那種狗崽子。”胖子露出為難的表情，伸出熊掌一樣的肥手，端起小東西的腦袋看了一陣，“剛才我的夥計冒犯了你，為了表示歉意，我吃點虧，一百兩銀子買你的這個小東西，怎麼樣？”
“才一百兩銀子？李掌柜，你也太小氣了吧。玉靈犬什麼時候這麼便宜了？”一個一襲白衫的男子從胖子身後踱來，手中一把淡色摺扇，一臉微笑的盯着胖子。
“於掌柜。”胖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藏在肥肉中的老鼠眼斜看着白衣男子，臉上橫肉氣的直抖，“還是您見多識廣，我眼拙，看不出這個東西的門道。”
“你這個常年混跡在女人堆里，做小貓小狗生意的大掌柜會不認識玉靈犬？”白衣男子大笑了起來，轉而看向雷立，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這位小哥，玉靈犬是野地山林中的一種小動物，性情溫和，十分聰明，天生喜歡粘人，是女孩子們最好的寵物。可惜的是，玉靈犬的數量十分稀少，因此，即使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也未必能夠得到。如果你願意賣我，我出一萬兩銀子，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的女兒。”
一萬兩銀子？雷立有些迷糊，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了一起。
“還有。”白衣男子見雷立有些猶豫，補充道，“我於天景做生意，講求信譽二字，對於這隻幼年玉靈犬，我給你的價格絕對公平合理，這點你可以放心。”
過了數分鐘，雷立依然是眉頭緊鎖，一方面是一萬兩的巨大誘惑，一方面是懷中可愛的小傢伙不斷磨蹭着自己的臂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顯得有些猶豫。
突然間，雷立聽到了幾米外兩個衣着華麗的中年男人的低聲私語。
“老劉，霸拳宗要收人了，你知道這件事情嗎？那可是咱荊州最大的宗派，你的兒子——？”
“咱們洪陽郡在荊州的最南方，霸拳宗在荊州的最北方，從這裏出發，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不知道我那嬌生慣養的兒子能不能受的了。”
“我那兒子不也一樣，都是被咱們這群老頭子慣的。”
……
“我賣！”雷立抬起頭，露出異樣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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