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遇害
“小夢!”看到從待產房裏走出來的連夢,正在搗鼓手錶的范馳站了起來,“怎麼樣了?”
連夢虛弱地回答,“我現在要去產房了……”
她剛轉過身,范馳在身後又喊了她一聲。
“小夢!”
“還有事嗎?”
范馳猶猶豫豫了一會兒,厚着臉皮問,“你愛過我嗎?”
連夢不清楚范馳這時候幹嘛問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但還是回答了他,“曾經愛過。但是被你給消磨沒了。”
范馳雖然心裏早就猜到了答案,但是聽到連夢親口說出來時,還是有些失望,“真的沒機會了嗎?”
連夢搖搖頭,“沒了。”
其實,連夢當時心裏想的是,如果以後范馳能痛改前非,對孩子好的話,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她可以考慮原諒她。
只是她肚子太疼了,不想跟范馳說太多了。
范馳沒有再說什麼,他長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椅子上。
連夢走進產房,裏面有位值班的助產士跟一位護士趴在桌上睡覺,她之前預約的陳主任還沒來。
“現在開到多少了,躺下我幫你檢查一下。”助產士站起來給她安排道。
連夢躺到了產床上,助產士又給她做了遍外檢,說道:“還是只有兩指多啊,不開到8指到10指不能接生的!”
“給我剖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連夢已經疼地沒力氣說話了,氣若遊絲。
助產士擺着手說,“不行不行,您不符合剖腹的條件,我們不能擅自給您剖腹產。您這年齡也符合最佳生育年齡,胎位啥的也正常也沒有臍帶繞頸,體重都正常不是過胖那種孕婦。”
剖腹產的要求沒被同意,連夢只能繼續躺在產床上無助地等待着。
凌晨的單間產房裏也沒其他產婦,助產士和護士太無聊了,給連夢做起了‘心理輔導’。
“連小姐,你別覺得自己有錢,就可以想剖腹就剖腹。順產對大人對孩子都好。順產的孩子比剖腹產的孩子心肺功能要好很多的。順產後大人身體狀況恢復的也快,您也可以最快地回去工作去拍戲。”
“現在科技的確發達了不少,可以剖腹產,但是我們還是提倡順產,不要以為剖腹產是捷徑。生孩子都要疼的,沒有捷徑可走。”
“您別以為剖腹產打了麻藥就不疼了,我跟您說,順產也就生的時候疼,剖腹產是生完了疼,麻藥退了以後那個疼得呦,比順產時都疼。而且您知道剖腹產的疤有多大嗎?有這麼大。”
助產士說著,在自己的小腹上比劃了一下。
……
熬到了早上八點半,陳主任終於過來了。
“連小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陳主任一邊換着衣服一邊說道。
“從昨晚10點左右到現在,只開了兩指不往下開了?”
“這麼久不往下開了?”陳主任不滿道,“這麼久不開了,難道你們不應該趕緊做記錄往上報告嗎?”
護士委屈道:“做了記錄啊,只是她指定要您接生,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報告給誰。”
“我知道了,你們也到下夜班時間了,回家吧。這裏交給我跟我的助手。”
陳主任說完,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已經換好衣服戴好口罩,打扮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他的助手進來后,開始翻開連夢的產檢單。陳主任則把催產針配好,給連夢將手腕處用橡膠管子紮好,找到凸起來的靜脈血管,扎了上去。
“連小姐,我現在給您掛的吊針是催產針,”陳主任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現在是八點半,中午的時候您大概就能開到8指左右了。”
催產針打了半小時左右,連夢不知道是肚子太餓了,還是身體對催產素有藥物反應,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
她在懷孕后就一直孕吐反應比較嚴重,一天要吐好幾遍。最難受的時候莫過於有時候吐得太猛烈,嗆到鼻腔里。導致一整天,她呼吸時后都會覺得有食物發酵的酸味。
再到後來,連夢因為覺得吐的時候弄得嘴裏味道太難聞,但是不吃東西的話,她想吐的時候更難受,只能吐出點酸水。她乾脆每天只喝白開水跟吃點水果,這樣吐出來的就沒什麼味道了。
“陳主任,陳主任……幫我拿下垃圾桶可以嗎?”
陳主任正在忙着看其他產婦的產檢單,對助理說了聲,“你去幫連小姐端一下垃圾桶。”
那位助理把垃圾桶端到她床邊,連夢剛回過過頭來,那助理急忙轉過了身去。
這個助理怎麼好像躲着她似的?
連夢幾次狠命直脖,無奈因為她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所以根本吐不出來。只能又重新躺了回去。
十點半左右,陳主任為她進行了內檢。這是她從昨晚開始的第一次內檢。
“可以,已經開到八指了,加油,開到十指我們就準備接生了。”
連夢有點好奇問道,“陳主任,我是不是到現在羊水還沒破?”
陳大夫若無其事道,“沒關係的,這種情況也很常見。到時候我們會幫你人工破水。”
此刻連昌盛和石雪珍夫婦好不容易坐上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用最慢最慢的速度移動着,幾乎跟騎自行車的速度車不多。
連昌盛跟石雪珍夫婦的的心揪成了一團。
“昌盛,你看這都十一點半了,夢夢怎麼一點動靜還沒有?她該不會趕在十二點生吧?”
“母子平安就行了,你管她幾點生幹嘛?”
“中午十二點生孩子不吉利的啊。十二點是日頭最毒的時候,你看古人砍頭不都是午時三刻嘛。這個時間不吉利啊。”
“哎呀,夢夢手機也打不通,范馳那小子手機關機,真不知道怎麼樣了,急死人了!”
“也不知道這公共汽車這速度什麼時候能挪到醫院那兒去。我真怕夢夢出什麼意外。要是她大出血啥的,咱們也能給她獻血能幫到她啊。”
連昌盛朝着司機喊道,“師傅,您能開快點嘛?我閨女在醫院生孩子,我們很着急的!”
司機不耐煩道,“大叔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看這天,路上有車嗎?誰敢這種天開車出來啊,我是真不敢開太快,萬一打滑出車禍了,咱們一車人都要玩兒完了!”
兩點鐘,連夢終於開到了十指。
從昨晚十點到今天下午兩點,整整16個小時。
如果不是為了生寶寶,就這種疼痛程度讓她忍受16個小時,她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
“來,連小姐,張開點,再張大一點。不然寶寶不容易出來的!”
陳主任在連夢從肚子到膝蓋處蓋上了一張綠色的無菌布,為的是隔離細菌,也為的是不讓連夢看到,減輕恐懼感。
人工破水后,陳主任指揮道,“連小姐,現在開始向下用力!吸足一口氣,然後把力氣全向下使出來!”
連夢吸了一大口氣,咬緊牙關,用足力氣使勁。
“不對啊連小姐,你要再用力點!你可以叫出聲來,一定要用力知道嗎?寶寶馬上就出來了!”
連夢一次次地用儘力氣,頭髮被淌下來的汗水打濕,濕漉漉的頭髮胡亂貼在她的額頭上。她皺着眉,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來,雙手緊緊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濕的床單,手臂上青筋暴起。
“啊……”連夢有氣無力地喊着,聲音早已嘶啞。
“哇……哇……”
出生嬰兒的啼哭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是新生命到來的聲音。
陳主任給孩子剪下臍帶,並吩咐道:“產婦出血量偏多,你馬上做記錄,準備止血。”
陳主任將孩子身上的胎脂處理乾淨,將孩子包進襁褓,系好帶子,抱到連夢身邊,“看看你的孩子吧,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轉過頭,陳主任對旁邊站着不動的助理訓斥道:“不是讓你去做記錄,安排止血用品嗎?你在這裏站着不動做什麼?”
那助理挑眉看着連夢枕旁的嬰兒,神色鄙夷:“切,怎麼是個女孩啊?早知道一個也不留了。”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你是誰!”連夢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攥着床單的手抬起來,一把揪住那位‘助理’的胳膊,“你到底是誰!”
“對,是我,夢夢,很意外哦?”曲無言摘下了遮着臉的口罩,揚起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
“怎麼是你……你怎麼進來的……”連夢瞬間全身僵住,如從頭頂淋下一桶插着刀尖的冰水,冰水砸身,刀進皮肉,全身又冷又疼。
正在給連夢進行止血處理的陳主任也懵了,“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我的助手呢?你……”
話音未落,陳主任脖子一陣劇痛,隨之向下栽倒,被曲無言用電擊器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