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第 116 章

春節剛過,蘇家蘭院又忙碌起來,籌備蘇惟眇的婚事。

蘇惟眇丟開店鋪生意這麼久,要看賬冊,忙着寫商業計劃書,這回她在申城這麼久,有些點子正好可以寫下來,反正她負責戰略提出,是否適用於現在的狀況,還要和江瑜、陳長青商議。

綉嫁衣這種高難度的事情,蘇惟眇拿筆的手,可綉不出。

她借口忙,到梅院躲懶,心道:原來的嫁衣不是還在嗎?正好可以拿來用啊。

在她娘氣呼呼的審視下,她直覺不要說出這話,否則不知道會被念叨好久。

“你呀你,看看海潮,什麼都是他在張羅,你能不能上點心?”蘇二夫人恨鐵不成鋼。

趙海潮對於婚事很看重,一應物品都要他過目了才行,就連嫁衣,都是他請了幾個綉坊的師傅登門量體裁衣。

“我這不是在和他一起拿主意嘛。”蘇惟眇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啥事都沒做。

“你在哪裏拿主意了?我怎不知?”蘇二夫人不信。

“我這不是在看嫁衣的料子和款式嗎?”蘇惟眇揚了揚手裏的稿紙,都是她自己畫的花樣子。

“當真?”蘇二夫人狐疑。

“自然,娘你來看看哪個好看?”蘇惟眇起身,走過去拉着蘇二夫人的胳膊,到書案前看起了花樣子。

趙海潮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母女倆和樂融融的在看圖紙。

“海潮來啦?”蘇二夫人先發現了趙海潮。

“伯母。”趙海潮笑着點頭。

“正好海潮來了,你們倆商量看看要哪個花紋,可要抓緊了。”蘇二夫人叮囑道。

“知道了。”蘇惟眇除了點頭,還能怎麼樣?

“我去廚房看看。”蘇二夫人不打擾年輕人,笑笑就走了。

趙海潮朝她行禮,待蘇二夫人走了,才朝蘇惟眇走過去。

“在看什麼花紋?”他問。

“就是嫁衣的繡花樣子,你來看看,你喜歡哪種花紋。”蘇惟眇笑着朝他招手。

趙海潮走過去,邊看圖樣,邊問道:“你畫的?”

“自然!好看吧?”蘇惟眇好不謙虛的點頭。

“你畫的都好看。”趙海潮笑答。

“真的?”蘇惟眇直覺他在說笑話,太違心了吧?

“絕無虛言。”趙海潮看出她的不信,握住她的手,“只要是你畫的,我都覺得好看。”

得,濾鏡太厚了。

“那你看喜歡哪個,咱們就選哪個。”蘇惟眇攤手指着圖紙。

-

“聽說你要成親了?”宋銘謙神態溫和。

“是。”趙海潮沒有隱瞞,這事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

“怎麼,不打算給我發請柬?”宋銘謙端起茶杯,姿態斯文的喝茶。

“自然要請師兄喝喜酒。”趙海潮笑,本來蘇惟眇說小範圍宴請親朋好友參加即可,不用廣發請柬,但趙海潮巴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和蘇惟眇成親了。

最後還是蘇惟眇說服了他,理由是他被罷職在家,還喜氣洋洋廣宴賓客,不是很妥當。也是這麼個道理,他本也不是愛張揚的人。

宋銘謙抬眼,趙海潮素來不苟言笑,就是同門相處的日子,也少見他這般開懷的笑。

看來是真的很中意蘇惟眇。

“師兄,你也成親了,就好好過日子吧,不要執着於過去了。”趙海潮道。

“沒有過去,如何有今天的我?”宋銘謙捏緊了茶盞,語調低沉。

一個人的現在,都是由過去構成演化的。

“人生短暫,何必執着於過去的痛苦,而錯失現在的美好呢?萬望師兄三思。”趙海潮說罷,起身,朝宋銘謙一拜,轉身離去。

要不是今天在街頭遇到,兩人怕是也沒有什麼機會在這裏喝一盞熱茶,此刻,桌上的茶還冒着熱氣,人就已經走了。

此時看來,鄭驍的話不無道理。

他們師兄弟早已分道揚鑣了。

是他太執着於兩人曾經的同門情誼了,就像他執着於過去的仇恨一樣。

茶盞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后,精美的茶盞碎成了兩塊。

-

灰白的天空,已經有烏雲在開始堆積,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過年的氣息還沒有散去,街道的人家或者店鋪還掛着好些大紅燈籠,和皚皚白雪相映成趣。

趙海潮停下腳步,回身朝方才走出來的茶樓的二樓看去,那裏的窗戶半開着。

他凝望了片刻,就轉身大步走了。

誰知道走了沒多遠,在街口的時候,一個人從側面的巷子裏衝出來,一個趔趄,摔倒了他的跟前。

那人是個半大的少年,“哎喲哎喲”的叫喚着。

有幾個人從巷子裏追了出來,嘴裏喊着:“站住,你別跑了!”

跟在身後的葉侍衛,警惕的注視了快速發生的一切,按了按腰間的佩刀,眼睛盯着摔倒在雪地里的人。

後面追上來的幾個人,完全對他們視若無睹,衝出去兩人,將倒在雪地里還沒爬起來的人抓了起來。

“呸!臭小子!你倒是繼續跑啊?你爺爺我這麼些年,也沒見誰欠了招財樓的前,還跑掉的呢。”後面那人跑得氣喘吁吁,雙手撐着膝蓋,罵道。

“得了,把這小子帶回去!”那人啐了一口,“抓牢了!可別讓他給溜了,這個龜孫子誒!害得老子這個天兒,不能在炕上暖和暖和,擱這冰天雪地跑一遭!”

被抓住那人喘息不已,一句分辨的話都沒有。

趙海潮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切,看着他們像個無事人般,就要走時,他說話了。

“你們在做什麼?”他沉着臉問道。

這時街上的人不多,兩邊人又隔得近,就算他不大聲說話,對方也能聽見。

“一邊兒去啊!別管閑事!”領頭那人回頭看了一眼趙海潮,見對方就兩人,而且長得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也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姐夫!堂姐夫救我!”被抓住那小子掙扎着,朝趙海潮喊道。

姐夫?堂姐夫?那是什麼?趙海潮被喊懵了,但外表看不出來。

據他所知,他即將過門的夫人,是沒有弟弟妹妹的。

“帶走!”領頭那人見趙海潮沒有再說話,一揮手,就要走。

“堂姐夫!我是蘇浩啊!你記得不?竹院的蘇浩!”兩個人一邊抓着蘇浩的胳膊,拖着走了,他頓時扯開嗓子嚎起來。

“確實是蘇浩。”葉侍衛在趙海潮耳朵邊輕聲說,當初他調查竹院的時候,見過蘇浩很多回,故而識得他。

倒是趙海潮,他沒怎麼見過蘇浩,而且也沒有將這個毛頭小子放在心上,自然不認得他。

“堂姐夫,救命啊!”蘇浩嚎叫道,心道:完了,堂姐夫見死不救,他怕是要被招財樓的打手打死了!

可憐他風華正茂啊,就要被打死了嗎?想及此,嚎叫得格外凄厲,引得街旁的屋子的人探頭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慢着。”趙海潮出聲,葉侍衛頓時就一個箭步出去,將那些人的去路攔住了。

“你們為什麼抓他?”他走近了兩步,沉聲問道。

-

“你個小混蛋!啊!你真是要氣死我啊?”蘇丹這回氣瘋了,大冬天的,小臉漲紅,手裏提着的雞毛撣子,狠狠的往跪在地上的蘇浩身上招呼。

“哎喲!姐,別打了……”蘇浩抱着腦袋,一個勁兒躲。

“上回打了你,是不是打得太輕了?你就不長記性!上回上青樓喝花酒,這回上招財樓賭錢!我今天要打死你這個不學好的混蛋!”蘇丹一邊罵一邊揮舞着雞毛撣子。

這一頓操作猛如虎,把屋裏一干人等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特別是蘇惟眇,她看得目瞪口呆,這這這……女中豪傑啊!想不到去年還哭鼻子到處求人救她爹娘的蘇丹,這會兒就能這般彪悍的收拾蘇浩了。

蘇丹這般痛打蘇浩,倒是叫蘇二爺不好再出口教訓蘇浩了,蘇四爺坐在椅子上沒說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只是蘇四夫人心有不忍,出言勸蘇丹:“哎呀,夠了,蘇丹,你別打了。”

“蘇浩,你快認錯啊!”蘇丹充耳不聞,蘇四夫人只好又勸蘇浩。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蘇浩抱頭鼠竄,蘇丹追着他打。

原來這天蘇浩在招財樓賭錢,先是贏了幾把,他心裏就得意了,然後輸了一把大的,他又想撈回來,周而往複。

輸得錢越來越多,他沒有銀子了就跟賭坊借貸,一夕之間,欠了賭坊高額債務。

他心裏有小聰明,就想着一跑了之,誰知人家賭坊的打手不是吃素的,分分鐘將他逮住了。

於是就出現了之前那幕,幸而遇到了趙海潮,才沒被抓回招財樓受苦。

蘇浩被狠揍了一頓,然後被罰跪祠堂,這回蘇丹沒有心軟,非要叫他跪上兩天。

一來是要給蘇浩一個教訓,另一個是蘇丹賠了不少銀子給賭坊,就算是葉侍衛、文植大掌柜陪着一起去招財樓處理該事,高利息不算,本金和基本利息也是要還的。

這對於如今的竹院來說,簡直是一筆大大的銀錢了,蘇丹苦心經營,省吃儉用,結果一下子就搭進去了,叫她如何平復?

“賭博害人不淺啊!”蘇惟眇感嘆道,“這種賭坊不能取締嗎?”

“要想取締,談何容易?凡事在開業的賭坊,哪一個背後沒人?”趙海潮道。

上一世,他耿直得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判斷事情非黑即白,後來才明白世間事情哪裏那麼多非黑即白?官場上看的不是你能力如何強,還要看你處的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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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看文的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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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完美男配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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