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何為劍
“轟!”
拳頭還未落下,氣場爆開,霸道的勁風橫掃肆虐,硬是將帝啻撞飛出去,鑲入龍尊殿的殿牆上。
拳頭也戛然而止,一隻手擋下了它。
君一劍衣袂起伏,雪發輕微飄動着,“夠了,適可而止吧。他的語氣沉重了起來:“她的離開我也感到惋惜。但千年過去了,他還只是個孩子!”
伏逍甩開他的手,眼神冷漠,說道:“孩子?當真可笑。如若按照天啟后的年曆來算,她離開我的時候,也剛好十六歲!她也只是個孩子,憑什麼她的命運就該那番。”
“就因為她是你天啟殿的人!”突然的怒吼聲從君一劍嘴裏出來,他說道:“自我們沒個人的身影烙落在主神殿的時候,我們的命已經不在屬於自己。從始至終我們誰不是在做身不由己的事!“
“身不由己?哈哈哈……”伏逍突然大笑完后,說道:“沒有身不由己,只有你願不願意打破這條法則!”
說完他拂袖轉身,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側過臉說道:“與其被深淵凝望視作渺小,不如聽命於自己。老師你就看着吧,終歸有一天,我會碾碎這世界上的所有身不由己。”
話音剛落,他和身邊被喚作君兒的女子就踏出殿外,消失無蹤。
君一劍長長嘆了口氣,絕美女子黎婼汐走了上前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臉,輕輕抬起手摩挲着,儘是柔情綽態。
“語氣這般痛苦下去,還不如早日了結。”黎婼汐望着眼前的男人,在握住自己手後傳給自己的冰涼,滿眼的都是軫恤。
這時候帝啻也被凱琳娜兩女攙扶着走了上來。
君一劍回頭望了一眼嘴角掛血的囚萬天,又看了看帝啻,指尖多出飛舞的流光,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腦袋,光華將帝啻包裹。
“這能壓制住你體內的戾氣,也能幫你養好傷勢。”相繼的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下帝啻身邊的凱琳娜,轉身離開之際,撂下了一句話,“若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守護不了,那你還真是無用。”
待他離開后,囚萬天罷手拒絕帝啻的攙扶,他眼睛落在龍溟霄身上,說道:“你們龍族的等待,為的就是為了等到驚雷輔現的那一刻,傲立九霄。也是該讓暗潮湧動涌動了。”
傲雲龍尊龍溟霄聽言,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深深的放在了帝啻身上幾秒,轉身離開。
……
茫茫荒漠,蒼茫的戈壁灘像黃色的大海,殘陽照在上面,萬點紅光亮閃。
四道人影相互攙扶着走在這片黃色的海洋之上,帝啻問道:“老師,下一步我該怎麼做。”
即使先前君一劍已經給他指明了前面的道路,但他還是想徵求一下囚萬天的意思。比較那場對峙過去后,他在帝啻心中的地位已經大有所變。
魔帝囚萬天在此刻不再顯得如同往日那般意氣風發,他雙眼之中竟在伏逍的一拳之下多了絲絲老氣,鬢角的白髮也越來越濃。
他說道:“如他所說,帝家就是你下一步最好的去處。”
囚萬天的嘴角露出了苦澀,“我的使命本來是守護你,不讓你受到曾經的那些喧囂。但沒想到,讓你越陷越深。”
“老師言重了。”帝啻停下腳步,深邃的眼睛裏透着不甘,他說道:“這條路是我選的,從你出現在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
囚萬天聽后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掙脫被芸秋月攙扶的手腕,慢慢走向前方,臉色殘留的不知是笑容還是滄桑
“得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了芝麻丟了西瓜啊,何故讓天道不公,何故啊!”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太陽將要落下,西天的晚霞揮動着絢麗的紗巾。
膜糊間,綠洲上遍地的小草都鍍上了一片金黃色。晚風吹起來。精緻的如同童話,又像夢一樣美麗。
“帝啻,你記住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左右你,你就是你。將有一日,你會如天辰大帝那般,劍戮九霄,碾碎世間輪迴。只因你是天選之子……”
囚萬天的聲音消失在茫茫天海之中,一直蔓延到遠處,遠處。
“接下來真的要出發九霄國嗎?”凱琳娜走了上來。帝啻只感覺自己背後有一物貼了上來,立馬傳來溫暖。一雙手從后至腰將他環住,幽香傳來。
帝啻的手輕輕地握住這雙柔軟的手,皮膚嫩滑,摸起來也是一種享受。
“我想先回雲國再說吧。如若從蠻荒域出發,至少得一年之久的時間,而且艱難險阻重重,雲國到九霄國的路程雖然只短上一點,但卻要好走的多。”帝啻說道。
凱琳娜沒有再說多餘的什麼,只有她的濃情輕輕飄進帝啻耳朵里:“你去哪,我就去哪。”
“走吧,找個地方歇歇腳。”帝啻微微一笑,雙眼神光一閃而逝。
正在二人身後低眸發獃的芸秋月突然感到自己臉上有東西吸附,急忙反應過來,一巴掌甩了過去。
正要耍流氓的帝啻見狀,心中一句我靠急忙後撤,腳掌一踩地,整個人向後滑去。
見人是他,芸秋月急忙收手。
看到帝啻伸了個懶腰訕訕的看着自己,芸秋月剜了他一眼,“臭流氓。”
“再臭還不是你正品夫君。”帝啻走上前輕輕牽住她的手,芸秋月臉頰立馬多出一片紅暈,別過頭不去看他。
還有人在這,卿卿我我算什麼事!
在她害臊的時候,另一股溫暖搭在了她的手背上,這讓芸秋月一怔。
轉過頭只見帝啻牽着凱琳娜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
帝啻一個大大的擁抱將二女摟入懷裏,說道:“現在你們是我僅有的親人,你們二者缺一不可。我答應你們,等事情壓下去勢頭后,我會舉辦大大的婚禮娶你們過門!”
凱琳娜和芸秋月震顫的雙眸逐漸平息下去,相繼的臉上掛起了笑容。很平靜,很溫柔。
落日的殘霞點綴着蠻荒,以及那相擁着的三道人影,將他們的影子拖的斜長。
風塵飛揚的戈壁中,落日的血紅下一個身穿白色長衫之人孑然一身,頭戴斗笠遮住面容,身後白色披風迎風飛舞,腰間一把長劍和一玉制的酒葫蘆懸挂,迎着落日的黃昏獨步而行。
這個人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劍意隨着他的前行,風沙環繞卻無法靠近他的身體。
劍意,霸道的劍意。
男子一步步前行,不時的取下玉葫蘆,仰頭痛飲烈酒。
就算是他感受到前方有三道陌生的氣息,腳步也絲毫不停歇,踏着漫漫黃沙前行,在餘暉之下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感受到劍意的波動,原本還在前行的帝啻停下來腳步。跟在他身邊的芸秋月轉過頭,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凱琳娜先是看了一看芸秋月,然後說道:“有個人正在靠近,而且身上的劍勢相當恐怖。恐怕來者不善。”
她依舊擔任着處在雲層之中默默守護帝啻的職責,儘管現在他身邊有掠食者,但她明白這是她的任務。也是能為他付出的唯一責任。
帝啻微微點頭,轉過身子的時候,他雙目便開始泛紅。
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一把矗立在天地之中的神劍。在這把劍之下,鋒芒所致無人不臣服!
那人的腳步依舊未曾放慢,等到走到帝啻他們身前的時候,他嘴裏一句“借過”與帝啻撞肩而過。聲音沙啞,很是平津。
芸秋月當場就看不順眼了起來,鄒鄒鼻子:“真沒禮貌。”
似乎是聽到了芸秋月的不滿,男子的腳步一頓。他的腳底似乎生了風,竟然在他長靴之下蕩漾起一圈圈的黃沙漣漪,緩緩地轉過身,手輕輕放在斗笠之上,緩緩拿了下來。
“既有魔的氣息,也有神的炁。你是何人。”那人的斗笠已經完全脫下,露出一張滿是滄桑的面容,話語一轉,看着芸秋月說道:“你想學劍嗎?”
芸秋月身體一震,心神都在顫抖。一股極其強烈的慾望從她心底生起。她的眼睛看向帝啻。
帝啻深深地忘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只有滿心的震撼。這種震撼他也說不出來,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卻給他一種相信。
帝啻點點頭。
“想!”芸秋月脫口而出。
“想要他嗎?”男子死寂的雙眼突然多出了曙光,他取下腰間的黑劍擺在芸秋月面前說道。
這是一把無鞘之劍,銹跡斑斑,沒有絲毫的靈韻和神性,如同一把普通的鐵劍一般。相當於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會看它一眼的那種。
芸秋月沒有絲毫猶豫,雙眼無神,就好像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重重地點頭:“想。”
男子笑了,笑得很燦爛。他平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何為劍?”
“命。”
“那你想學什麼劍?”男子問道。
“萬劍皆可傳承。”
男子突然深呼一口氣,眼角掛着玩味:“原因。”
“護之,殺之。”
“好!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