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滄溟監獄城
微風拂過青木書店,店門前立着的兩棵幼小的發財樹輕輕搖晃着。
店內,有一男一女在嘰嘰喳喳,還有一男在遠處看着他們嘰嘰喳喳。
“齊林啊,就你現在這弔兒郎當的樣子,我總感覺你會到處惹是生非。”店長語重心長的對着張齊林說教。
“你說你是外域來的,那就要入鄉隨俗,遵守我們南域的規則,更要遵守我們森羅省區的規矩,知道嗎?”
“嗯。”張齊林點了點頭,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知道我們森羅省現在的掌陀者是誰嗎?”
“知道啊,扶木堂嘛。店長你不就是的嘛。”
“不僅我是,那位小帥哥也是,看着你的年紀也比他大,以後多讓着他點知道嗎?當然,也不要委屈了自己。”店長指了指不遠處坐姿端正的粱緣。
“行吧。”張齊林朝着粱緣看去,淡淡一笑。
那小子一副工作認真的態度,就算他不是扶木堂的人,我也會讓着點啊。
當然,他要是阻礙我干那一件事情,那就另說了。
粱緣察覺到張齊林的眼光向他瞟來,憨狀可掬的朝他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
“還有,午飯和晚飯我會給你們送過來,你們就不要自己浪費錢再去買啦。”
“嗯。”
“行啦,那我就先走了,別偷懶哦。”店長從架子上拿起小包就優雅地往門前走了過去。
在經過粱緣身旁的時候,還不忘一邊朝他揮手打氣一邊說:“好好工作哦,加油!”
粱緣聽言笑逐顏開,模樣像極了剛進廠上班的學生仔。
“店長,再見!”
粱緣吼道。
他感覺到自己的赤子之心此刻正爆發著強烈的光芒。
掙錢,掙錢!
加油,奧利給!
……
萋萋古樹鋪靈木,裊裊長秋送西風。
靈木森林
這是一片典型的原始森林,針葉林和闊葉林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林地茁壯瘋長,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顯得剛毅而深邃。茂密的枝葉讓陽光無法直射下來,地面潮濕且陰暗。
仔細一看,能看到地面上遍佈着神秘物種留下的痕迹。
眉毛哥湯維用食指向著四周掃了一圈,低頭對着跪在地下的一個堅木社成員說到:“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知道。”跪在地上,用手壓着雙腿的那人唯唯諾諾的說到。
他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也幾欲流出眼角。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是怎麼讓你加入堅木社的?”
那人瘋狂點頭:“我本來在青木書店裏當保安,是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這裏駐守森林的。”
湯維聽他說完,莫名一股火氣就是涌了上來,他差點就想一腳踢向那人的頭。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他搓了搓臉,呼了口氣,隨後說到:“你TM的,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還和瘋頭幫的人串通起來綁架了我們堅木社那麼多成員。”
要不是蒼木社的情報來得及時,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跪地上那個衣食住行都是由自己照顧的小子會為了區區一點金錢來背叛自己這麼多年共事的兄弟們。
“說吧,你收了他們多少錢。”湯維蹲了下來,犀利的眼神幾欲穿透那人撲通撲通跳的心臟。
那人刷的一聲眼淚就留了下來:“一百萬。”
萬字才剛落地,湯維就被那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只見那人用跪着的腿努力向前挪動着,只為離湯維更近一點。
他一邊哭一邊摸着唐維的大腿說到:“大哥,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念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就放過我讓我走吧。”
湯維無語,我TM剛從清北省區把偷偷溜走的你抓回來,現在又讓我放你走,你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啊。
但湯維終究是沒有說出這些話。
反倒是他身後一個同樣是堅木社的成員若有所思的朝地上哭喪的那人說到:“如果就這麼放你走,其他三個社的人該怎麼看我們社長。你作為我們扶木堂的叛徒,那我們就應該按家法來處置。”
湯維站了起來,雙手插褲兜,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把他帶到滄溟監獄城去吧。”
“是”
湯維轉身騎到了吃不飽的身上,駕鳥離去。
“咕咕!”
一聽到自己要被帶到滄溟監獄城,那人嚇得魂驚膽落,哭得更來勁了,不要命似的勸說著押他起身的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不耐煩了,開口說道:“你求我們也沒用啊,規矩就是規矩。而且滄溟監獄城還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呢,我們扶木堂一年都只有十個名額。”
說到這他自己都聳了聳肩,他也賊好奇為什麼一個監獄居然還限制了名額,奇怪,真是奇怪。
這人面對依舊哭哭啼啼的那人,只好苦口婆心的說到:“你其實也不要害怕,不就是坐個牢嘛,面對困難,堅持一下,不就習慣了。你說是不是,哈?”
那人聞言,停止了哭泣,眼神忽然變得陰冷了起來。
他簡短的思考了一下扶木堂管理層一直以來在福利方面的優待,然後留戀地看了一眼四周。
片刻之後,他回了一句哈你媽然後猛地掙脫開了那二人抓住他兩隻手臂的手。
並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下伸手抓向了其中一個人別在腰間的長劍。
他一把掏出長劍,向著自己的脖頸劃去。
背叛者,卒。
……
“誒,粱緣,這都過了半小時了都沒有人來買書,我出去溜達一圈,你替我守一下沒問題吧。”
張齊林雙手壓在檯子上,他懇求的目光照得粱緣都開始不好意思了起來。
粱緣害羞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認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最好早點回來。等下老闆娘一來看到你不在那……可就不好了。”
他其實內心不是特別希望張齊林出去溜達的。
他認為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覺悟,不好好賺錢就算了,居然還想着出去玩。
看看我,說上班就上班,連繫統和星紋種我都不研究,擱在一邊了。
張齊林笑着站了起來,看了眼手中的表,隨後說到:“現在快九點了,我十一點之前就回來。老闆娘按理說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段來。”
“好吧,那隨你。只是外面那天氣……我覺得晚一點可能會下雨。”
粱緣做出最後的挽留。
張齊林雙手插兜走到門口,仰視着不怎明亮的天空,淡然的笑着。
這一幕,落在粱緣的眼裏,就像是在說:“不要試圖挽留一個要走的人,你用什麼挽留他,他就會帶走什麼。”
哎,風決定要走,雲怎麼挽留。
粱緣猛的拍了自己一巴掌,才從網抑雲狀態切換回了正常狀態。
“我走了。”
“嗯。”
粱緣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原來這個世界的人也喜歡忙裏偷閑啊。”
算了,他走也走了,客人也沒有,留下我一個人也好。
終於可以干一點一個人乾的事情了,嘿嘿嘿。
粱緣露出奸笑。
“哈,心中無事,眼前清靜,俱是快活時景啊。”
粱緣吟了句詩,起身伸了個懶腰。無意間從玻璃牆內瞟到了外面的一個畫面。
幾個穿着青色正裝的人面露凝重的經過了青木書店,朝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行去。
“那是南域府的人嗎?”
粱緣皺起眉頭,“青色着裝?上次在浩盛哥家裏見到過,應該是偵查團的人。走得這麼急急忙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粱緣努力思考着,“林晨大哥的青木酒館就在前面不遠,他們不會去那裏了吧?”
此刻不僅僅是粱緣,離開青木書店才幾步路的張齊林也倍感疑惑,“這群南域府的人……不會去找扶木堂的人了吧?”
“那剛好,省得我自己去找。”
張齊林充滿儀式感的將狗尾巴草慢慢叼進嘴裏,默默跟在那群人的身後。
“應該把劍拿過來的。”
張齊林有點後悔沒有把武器帶在身上,雖然他知道等下不會有什麼流血事件發生。
但是,有那把劍在身上,他會得到極大的安全感。
對於他而已,朋友會背叛你,但劍絕對不會。
……
張齊林站在離青木酒館十米外的距離,看着那三位南域府的人急匆匆的衝進了青木酒館。
“莫非……”張齊林低頭沉思。
而此刻,在他的身後,粱緣悄咪咪的躲在後方同樣看着那群人進了酒館。
“他們果然是進去了。”粱緣很滿意自己的猜測。
“咦?我怎麼看到張齊林了,他似乎也在望着青木酒館啊。”
沒想那麼多,粱緣轉身快步跑回了書店。
既然內心的想法得到了驗證,那就沒必要再耽擱時間了。
他可不想被店長大大發現私自離開自己的崗位。
被扣工錢,這可是他不允許的。
……
青木酒館
湯維面色紅潤的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兩搓厚厚的眉毛一動一動的,極為滑稽。
他剛才靈木森林回來,準備獨自一人窩在沙發上小酌一杯,享受男人簡單的快樂。
當他看到三個陌生面孔侃然正色的站成一排候在吧枱前,不僅暗嘆一聲:“什麼玩意兒,我扶木堂的地盤就這麼輕易的讓人給進來了?”
“哦,是南域府的人,那沒事了。”
三人中一個年紀最長的人上前看口說到:“你們堂主在嗎?”
湯維搖頭:“不在,我能問一下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那人朝湯維頷首,滿含歉意的開口說道:“實在是抱歉,我們團長說這件事情如今只能和你們堂主說。”
湯維聞言有點舌橋不下,暗暗自忖:“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堂主親自來聽?”
他咳了咳:“你知道我們扶木堂有四個社嗎?”
那人先是歪頭表示疑惑,然後開口回到:“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其中一個社的社長嗎?”湯維的語氣重了起來。
“我看了資料的,這當然也知道。”
“那那那……我一個社長都沒有資格聽嗎?關於你們想要說的這件事情。”
“沒有,因為準確來說這件事情與你們堂主林晨的妻子陳琳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