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覺得你能殺死我嗎
星武大陸著名文學家魯樹人曾經說過: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馬的居然還有復活幣,草!
······
秋雨下連綿,風吹林中河。
雷聲隱隱,一陣大雨來,林中花樹皆濕。
雨水擊打在吃不飽的身上,順着羽毛落了下來。
一到猛烈的雷聲響起,像是早已定好的鬧鐘一般將吃不飽從沉睡中催醒。
它餓了,想要進食,隨便吃點什麼都好。
它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它優雅的站了起來,金魚般的眼睛瞄向了一個躺在地上的身影,想法複雜。
咕咕咕,這個小子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一面來着。
想起來了,就是早上那個聲音有點賤又有點甜的小夥子。
咕,說起甜,肚子好餓啊。
咕,地上怎麼有血跡啊?
咕,他的胸口是被刺穿了嗎?
咕,那他是不是就是死了啊,我吃個死人沒問題吧,咕咕咕!
也不知道人肉是個什麼滋味,好興奮啊,咕!
它開心的吼叫了起來,雙翼止不住的拍打着地面。
等等,這個人好像和我的金主爸爸們有點關係,那他是怎麼死的呢?
難道是被……
咕,不管了不管了!
能吃不吃,罪大惡極!
吃不飽剛想一嘴巴頂下去就見一道巴掌大小的金光從粱緣被刺穿的胸前衝出,射向天際。
金光消散,傷口癒合。
粱緣猛地睜開眼,咳嗽了幾聲。
吃不飽嚇得踉踉蹌蹌的退後了幾步。
我滴個乖乖,搞半天沒有死哦,害得我饞了他半天身子,咕。
粱緣望向吃不飽,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了。”
“咕(是的)。”
不過吃不飽聰明的搖着頭。
“你就是覺得我死了,我能從你的表情里看出來。”
“咕咕(那你還是厲害)。”
吃不飽使勁的搖着頭。
它可不會告訴粱緣它是饞他香噴噴的身體。
粱緣咧嘴笑了起來,他也不會說他看到了它嘴角邊流出來的些許口水。
他摸了摸胸口,有點膽戰心驚。
作為一個牢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唯物主義戰士,怎麼能忘了自己的主角危機呢。
都怪我年輕不知這江湖險惡啊,如果不讓那個壞蛋在自己是殺人犯的謝罪書上籤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難解我心頭之恨。
幸好昨天晚上睡覺前從指環里取了個救命法寶放在身上。
琉璃金芒珠,還挺好用的。
可惜是一次性的,並且這也是他唯一的可以給人提前灌上一命的法寶。
本來還想在苟到人生最危難的時候再用的復活幣就這樣被毫無價值地用掉了,以後我要是再死一次的話,我該怎麼辦吶。
這多損吶!
還特么被自己所認為的自己人給殺了個措手不及。
看來我的霉運又好起來了呀!
以後萬事都得留心了。
不能仗着自己有金手指就瞎幾巴亂玩了。
雨滴拍打着他的臉,風聲像是在嘶吼。
粱緣站起身,雖然他的腳步不穩,但他還是很高興自己還活着。
他精神有點疲勞,只想溜到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睡上個幾天。
但他不能這麼做,只少現在還不能。
他得往森林深處走去。
現在最緊迫的是,他必須在那個冒牌貨傷害到浩盛大哥前將他解決掉。
粱緣理清思路,深吸了一口混合著雨水的空氣。
突然好想我女朋友啊,也不知道她吃沒吃飯,今天上班了沒,住在哪裏,多大了,叫什麼。
他嘿嘿一笑后朝吃不飽道了個別,然後順着浩盛大哥離開的方向跑去。
渾然不知身後的青禾鳥以一個怎樣的眼神在看着他。
我的早餐就這麼溜了,真晦氣。咕!
祝你長命百歲,咕!
老闆永遠不死,咕!
……
寸頭男舉起左手上抓着的箭矢。
雨水流過箭頭,滴落在他戴着護腕的手上,然後蜿蜒而下,到達因發力而膨脹的前臂之上。
箭術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的武器只有箭,僅此一技尊為天命。
森林巨猿撥開擋在它身前的巨樹,朝着寸頭男襲去。
寸頭男快速且謹慎地將箭搭上弓。
箭矢過隙,呼嘯在空。
穿過由層層雨水組成的圍欄,射向森林巨猿。
頭部覆著一層特殊晶石的箭支襲向進攻中的森林巨猿的胸口。
晶石滲入巨猿的胸膛,在觸碰到血液的那一刻瞬間爆炸。
森林巨猿哀吼着,它腹部往上的一塊區域形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紅色霧氣。
這就是爆破晶石的威力。
寸頭男舔着嘴唇,繼續搭弓拉箭。
剛剛那一箭並沒有阻止森林巨猿前進的步伐。
又是一箭射出。
在箭頭即將刺入森林巨猿龐大的身軀那一刻忽然炸開。
濃重的霧氣像煙塵一樣覆蓋著巨猿身前的區域。
森林巨猿因失去目標的蹤影而大聲吼叫,捶打着胸口。
吼聲震耳欲聾,一些剛剛聚攏準備湊熱鬧的低丹異獸又嚇得四散逃去。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寸頭男大步向前,時不時地在巨石和巨樹之間輕鬆地跳動。
他那不可思議的聽覺捕捉到了遠處的低語,雖然音量很低,但他也隱約能猜到意思。
那是一句讚賞的話,是從南域府那人的口裏說出來的。
他趁着霧氣還未消散的這個時間點,來到了巨猿的身後。
他腳下的每個水坑都因雨水而泛着漣漪。
他朝着水坑吐了口唾沫。
拔箭,提弓,瞄準,放箭!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箭矢直接刺入了巨猿的腿部,在刺穿了它的腿骨和皮肉后飛入森林深處,變得不可見。
森林巨猿怒號着,回蕩着駭人的聲音,震顫着寸頭男的耳朵。
它在呼喚着什麼。
寸頭男有些吃驚,但並沒有退縮。
身邊傳來什麼聲音。
一隻一米不到的異種猴子忽然從黑暗中竄出。
它撲向他。
寸頭男抬起左臂,企圖擋住異種猴子的攻擊。
然而,它還是一口咬了下來。
寸頭男疼得叫了起來。
他感受到異種猴子的攻擊力量將他像后推去,擦過潮濕的灌木叢。
偷襲,真尼瑪不客氣啊!
它的下巴緊緊鎖住寸頭男的胳膊,像一隻咬着屎味的骨頭不放的狗子。
它開始晃動嘴巴,撕扯着他,想把他那條胳膊扯下來。
寸頭男咒罵了一句,扔下弓箭,一拳砸向異種猴子的腹部。
它終於鬆開了他,半摔半滾地跌倒在一邊,發出痛苦的號叫聲。
“一隻二丹異獸也敢咬你爺爺我,NND,不看族譜的你嗎?”
寸頭男低頭看着他的手臂。
血液從被異種猴子的尖牙刺穿的傷口處成股流下。
他撕下了他單薄外套的一隻袖子,簡單的對傷口包紮了一下。
他拾起弓箭,準備對異種猴子實行致命一擊。
但抬眼看去時,猴子已然沒有了蹤影。
只有那隻巨大的森林巨猿在憤怒的嚎叫着,胡亂的捶打着周圍的樹植。
他剛準備對森林巨猿下手,卻發現身邊又出現了其他異獸,不過都是些一二丹的異獸。
他們紛紛從黑暗中鑽出來。
這些異獸長得古怪且醜陋,有的像是人形,有的像是經過了變異的野獸,骯髒不堪。
他們嚎叫着從四面八方襲擊寸頭男,用長着尖牙的下巴啃咬他,用噁心的利爪玩命撕扯他。
“希望南域府那人不要被這些暴亂的異獸給盯上啊。”
寸頭男屏息凝神,開始反擊。
右手甩動長弓,左手擊出重拳。
低級異獸們不斷壓上,他時不時地踢走一兩隻,再用手肘擊倒三四隻。
他的力量和耐力令人膽寒,這是粱緣怎麼訓練都達不到的效果。
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肉身強度也會不一樣。
在打鬥的過程中,寸頭男找到機會射出了一箭。
像煙一樣的霧氣再次洶湧襲來,這一次則是在森林巨猿的身後。
空氣逐漸渾濁,視野變得模糊不堪。
異獸們在霧氣里來回跑動,搜尋着寸頭男的身影。
寸頭男趁機休息了一會兒。
一隻人形異獸憑藉自己強大的嗅覺察覺到了寸頭男所在的位置。
他用長滿綠色毛髮的胳膊纏住了寸頭男。
他輕而易舉的掙脫了它的鉗制,經過一番一面倒的搏鬥后,人形異獸的生命被終結。
但這也暴露了他。
當其他低級異獸的利爪刮過寸頭男大腿後背的時候,他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他一記掃堂腿,將異獸們踢開,從而擺脫了魔爪。
得一擊解決掉森林巨猿才行啊,起碼得不讓他發出聲音。
他的戰鬥技藝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他超出常人的力量和無所畏懼的勇氣以及他人無法比擬的箭術,但這並不意味着他缺乏智慧和謀略。
有了,他記得自己好像還有一支塗有大量催眠草藥的箭。
這可是從神醫宗那買來的珍貴草藥啊,他想,是時候發揮你們的作用了。
他取下箭囊,找到了那隻箭。
拔出那根箭的一刻,順帶踢走了幾隻來找茬的低級異獸。
他甩動着胳膊,然後搭弓上箭。
雖然視線模糊,但這難不倒他。
他閉上眼,將自己的心放鬆,感受着森林巨猿的位置。
射箭是心術,用心而不是用眼去感受目標。
他拉着弓,控制着箭,感受着風,最後找准了時機。
一箭射出,帶動陣陣風聲。
這是他堪稱全力的一擊。
沒有必殺技,只有必殺心!
箭矢準確無誤的刺入了正在嚎叫中的森林巨猿的腦袋。
強大的藥效頓時麻痹了這隻七丹異獸的身體。
森林巨猿困惑的倒在了地下,一臉不甘。
我堂堂七丹異獸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人類給催眠,我不甘啊。
算了,等醒來再說吧,上次夢到了一直雌性巨猿在朝我賣弄風騷,還沒把她擁入懷裏呢,就被一隻不起眼的異獸給弄醒了。
如果這次能續上那個夢,就暫且原諒這個無知的人類吧。
它這樣對着自己說道,然後漸漸陷入了夢鄉。
隨着巨猿嚎叫聲的停止,那些低級異獸也停下了攻擊,尖叫着四下散去。
寸頭男望着這隻酣睡中的龐然大物,忽然有點腦瓜疼。
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在將他徹底消滅的同時又不會驚醒到他呢?
正思索時,一個聲音響起。
“蔡浩盛?”
寸頭男轉過身,然後放鬆了手臂。
“楊萊?”
一個人面帶微笑地站在大雨中看着他,衣服上的扶木堂專屬袖標格外明顯。
“你怎麼會在這裏,其他人呢?”寸頭男問道。
那人聳了聳肩說:“有一個很嚴重的事情你需要知道。”
寸頭男對此表示疑惑:“什麼事情?你便秘了,還是……”
“我們駐守在這裏的人都死了!”
此話一出,一種可怕的,下沉的感覺瞬間就攝住了蔡浩盛。
他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悲痛和挫敗。
那些人里,可是有不少人和他一同經歷過了幾十上百場的戰鬥啊。
而此刻他的這些朋友和戰友們卻死去了,死在了一場他所不知的戰鬥中。
他不顧手臂上的傷拉着那人的肩膀使勁搖晃着:“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受傷了。”他看着寸頭男綁着碎布的胳膊上湧出了鮮血。
“我知道,但這不是重點,我現在是在問你他們為什麼都死了。”
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隨即鬆開了壓在他肩膀上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剛一來到這裏,就看到他們一個個早已躺在地下,沒有一個活口。”
他說著說著就流下了眼淚,混合著雨水滴落在地。
寸頭男上前安慰道:“沒事的,這件事情我們能解決的。”
那人哭着搖着頭。
寸頭男急了,暗地裏說大喊着:“你扭扭捏捏個什麼勁啊。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瞧瞧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一陣風吹過,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媽的,進沙了。
他沉重的說到:“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向大皇朝尋求幫助,畢竟南域府的人現在就在附近。
你能告訴我他們的屍體現在在哪裏嗎?”
那人抹掉眼淚,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他點了點頭:“我非常樂意。”
寸頭男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帶我去看看。”
“朝這邊走。”話音剛落,他就快速地沿着灌木叢前行。
寸頭男四處望了望,有點疑惑。
南域府的那人怎麼還不出來?
莫非他也發現了我們扶木堂的人的屍體,早就在那裏待着了?
他不再思考,開始跟隨着楊萊。
……
“那邊。”那人說,“看,浩盛大哥,就是那裏。”
寸頭男走到他的身旁,凝視着前方那片樹林。
“除了這些樹長得比較特別之外我什麼也沒看到啊?”他困惑的說道。
“那裏!”那人又說了一遍,聲音略顯急躁:“就是那邊,在我們前面啊,大哥!”
他又仔細看了一會兒,但還是只看見一層疊一層的樹植以及被閃電照亮的雨水。
沒有一具屍體。
“楊萊!”他稍微移動了一下身子開口道:“真的沒……”
有什麼東西從後面刺中了他。
疼痛的感覺從寸頭男的腳趾一路躥到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