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塵初妝 命格無雙
持盈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原來你怕的這個啊？放心，只要你聽我的，我保你以後不會再受她們欺負！”
“持盈！”話未落音，房門就被人踹開了。莫雨抱着死貓，瘋婆子似地沖了進來。
“你害死了我的小白。”
持盈笑嘻嘻地站起來，“表妹，你可不能冤枉我。你看着貓脖子裏這麼大的血窟窿，一定是被毒蛇要死的，要我說，你還是快點稟告姑媽，趕緊讓家丁找找那條毒蛇，要是哪天毒蛇鑽到你們房間去，死的就不是貓了。”
“你胡說，我的侍女都看見了，是你讓一隻黑貂要死我的貓的。”莫雨怒目圓睜。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肯定，那你就儘管搜，搜出那隻黑貂，我就讓它償命。”對於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她真是懶得搭理。
莫雨也不客氣，呵斥左右侍女道：“你們還不趕緊給我搜。”
持盈雙手支頤，淡定自若地看着他們搜，直看得昏昏欲睡。
“雨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啊，姑太太四處找你呢！”莫雨正搜的不亦樂乎，又有個侍女風風火火地從外趕來。
“什麼事啊？”莫雨沒好氣地問。
“姑太太說，咱家酒館裏來了個頂頂厲害的算命先生，姑太太已經求他給你而雲小姐都算上一掛呢！”
持盈立即豎起了耳朵，不過她感興趣的不是算命，而是酒館。
“雨小姐，快跟我走吧。”
於是莫雨狠狠地瞪了持盈一眼，氣乎乎地說：“你等着，我非抓到那隻畜生不可。”
小怪物聽有人罵它立即不安分地騷動起來，持盈馬上捂住了胸口。
“小姐，怎麼辦啊？”莫雨走後，明兮憂心忡忡地問。
持盈白了她一眼，低咒道：“沒出息的，怕她做啥？走，我們也去酒館看看。”
“小姐，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不要？”
“……”
明兮無奈地跟在持盈後面，慢慢地朝酒館走去。一路上，在持盈的追問下，明兮才說清了這酒館的來歷，據說這酒館是持盈老爹所開，但由於他長年不在家，所以就落到了姑太太手中了。
“大師，您稍等片刻，我們兩位小姐馬上到。”
持盈站在最邊上，看着小二殷勤地給那位大師端茶。那大師是個年過半百的瞎子，不知為何，自從溫故事件后，持盈對瞎子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這小酒館不大，裝修也一般，所以生意自然是差的。持盈琢磨着這酒店要是交給她，以她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改變這個現狀。
“來了，來了，”姑太太將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領到了瞎子身邊。
“大師您看看——”姑太太的態度可算虔誠，持盈捂着嘴偷笑。現象古代人的迷信程度可比現代人厲害的多了。
瞎子捏着莫雨的手腕，順着手腕摸到了她的肩膀，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遍了她全身。然後鄙屑地將她往邊上一推，低語道：“命賤如此，老夫無言以對。”
持盈聽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巴巴地送去給人家吃豆腐，最後還得了這樣一個判詞。姑太太臉上掛不住了，舔着臉說：“您再瞧瞧？”
持盈心想人家一個瞎子，您讓他瞧個屁啊。
瞎子擺擺手，“讓另一個過來。”
莫雨忍不住破口大罵：“哪裏來的神棍——”
瞎子也不吱聲，立即以同樣手法摸了莫雲。
“薄命若斯，老夫也是無話可說。”
一個賤命，一個薄命，姑太太的臉徹底掛不住了。
“果然是神棍，老東西我告訴你，我這兩個女兒馬上就要進宮了，你竟然敢說她們薄命賤命。”
瞎子摸摸鬍鬚，笑而不語。
“夫人，此乃天機，信不信由你。”說完，他竟忽地看向了持盈的方向。
明兮緊張地說：“糟了小姐，那瞎子發現我們了。”
“那又如何？我看他算得蠻准。”持盈雙手抱肩，大模大樣地走了出去。
“盈兒，你怎麼敢出來？”姑太太怒斥道。看來那個爹一走，這個姑太太果然是臉色大變啊。
持盈懶洋洋地回答：“家裏悶了，我出來走走。”
“姑娘，可否讓老朽幫你算一卦？”老瞎子十分恭敬地對持盈說。
姑太太看他這般對持盈不禁更加生氣，口不擇言地說：“我兩個女兒命薄命賤，我就不信就死丫頭能好到哪裏去。死丫頭，讓他算——”
“你別一口一個死丫頭叫得爽，好歹我也叫你一聲姑媽，難道你也要改口叫你死老太婆？”持盈不屑一顧地看着她。明兮嚇得臉都白了。
持黛的臉也白了，怒斥道：“你個小賤蹄子，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我可告訴你，你那寶貝老爹這次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你可別指望他給你撐腰。”
持盈抱起雙臂，圍着持黛左右轉了兩圈，一邊搖頭一邊咂嘴：“姑太太，我看你更年期綜合症挺厲害的。一定要吃點葯調理一下。對了，我爹他去哪裏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從今往後，姑娘我只靠自己。”持盈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吟吟地看着姑媽那張老臉，“這間酒樓既是我爹的，我就要收回。”
“你敢！”莫雲莫雨異口同聲，“持盈，你的秘密就掌握在我們手裏，你若敢輕舉妄動，我們立即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持盈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心想看來這具身體的背景很複雜啊。還有什麼把柄被人家捏着呢！想到這裏，她也不想立即就把事情弄到無法挽回的境地去，於是把手往瞎子那一伸，笑道：“大師，算算我的命格如何！”
瞎子輕輕捏住持盈的手腕，又輾轉到後背肩胛，然後飛速地掠過腰身，最後又回到肩胛。
“如何？”姑太太鄙屑地問。
瞎子捻須微笑，恭敬地說：“姑娘命格無雙，冠絕天下，貴不可言。乃為皇后像。”
“這怎麼可能！她變得這麼丑，還能做皇后？”莫雨氣急敗壞地看着瞎子，罵道：“臭老道裝神弄鬼，戲弄我們！”
持盈覺得他算得有趣，但卻不以為意。她可沒有什麼做皇后的命，所以便料定瞎子是在敷衍，故意想氣氣姑媽。沉吟片刻，她轉而問：“老先生，既你神機妙算，我就再問一個問題。”
“請講。”
“我的來處！”持盈得意地笑着，心想就算你是神機妙算，也算不出我是穿越過來的。
瞎子沉吟片刻，低語道：“來歷不明。”
持盈心中一凜，有幾分莫名心驚。於是，她又接着追問：“我去向何處？”
“不知所蹤。”瞎子從容自若地回答。
持盈的腦中變得一片空白，之前的心驚被莫名的凄涼取代，她站在那裏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小姐，你怎麼了？”明兮拉了拉她的衣袖。
莫雲嘲諷道：“還能怎麼？聽到自己可以做皇后樂瘋了唄。不過，盈兒我勸你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靜和王要是看見你這副尊容還不嚇傻了啊。”
“姑娘，你我相逢就是緣。老夫送你一段話：來是秋初，去是春將老。行人路，命輕如草，唯有歸時好。”說完，他竟飄然而去。眾人雖都不言語，但都覺得有些說不清的神秘。
“大小姐，既然那位先生這樣說了，你何不去試試。宮裏馬上選宮女了，凡年滿十三歲的良家子皆有資格啊。”當即就有人勸持盈進宮了。
持盈還沉浸在剛才那瞎子對她說的一番話里，那短短的幾句話竟讓她感到肝腸寸斷，像是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悲傷。她像是着了魔般，亦趨亦步地往外走去，竟是誰的話都沒聽到。明兮看她這個樣子，擔心地追了上去。
“小姐……”
“我對入宮沒興趣，更沒興趣做什麼皇后。”持盈看了明兮一眼，又問：“明兮，玄思洞到底是什麼地方？”潛意識裏，她總覺得自己的命運似乎跟那玄思洞有着說不清的關係。
明兮的小臉當即變得蒼白如紙。
“你不用害怕。”持盈握着她的小手，柔聲說：“你我自幼便在一處，親如姐妹，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護着你的。”
“小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玄思洞……玄思洞是傳說中的地方，據說只有死人才能去那裏。所以小姐你以後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說你去了玄思洞，否則大家會以為你瘋了。”明兮終於一口氣竟心裏話都說了出來，“小姐之前一直念叨着三座仙山，什麼蓬萊、方丈、瀛洲，傳說那個玄思洞就在瀛洲啊。可這些都是傳說中的……”
持盈終於明白溫故為什麼不讓她說關於玄思洞的事了，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如果玄思洞真的只有死人才能去，那說明了什麼？幾個月在玄思洞的生活都是一場夢？不，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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