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意想不到
蕭凌風沒有去公司而是來到凌雲軒。
裴皓宸坐在書房裏，一整天沒有出門，滴水未進，書房裏到處瀰漫的都是煙味，好像是火災現場一般嗆人的煙味熏得人無法呼吸，蕭凌風冷靜地打開窗戶，也努力地冷靜地敘述着汐沫在英國的遭遇，那些事情他一個男人聽來都覺得可怕，何況是一個女孩子，只有十八歲，一個在溫室里備受呵護的孩子，突然間要經受狂風暴雨的摧殘和洗禮，這比從小就辛苦，更可怕吧！
裴皓宸忘記了吸夾在指間的煙，他聽着蕭凌風的話，再也無力站着。汐沫竟然吃了那麼多苦，而他……他卻什麼都不知道。直到燒紅的煙蒂燒到手指，他才回過神來。
“汐沫呢？她現在在哪？”裴皓宸焦急地起身，此刻，他真的好想把汐沫抱在懷裏，他的汐沫，竟然受了那麼的苦，他呢，還這樣的欺負汐沫，壓住絞痛的胸口他走到蕭凌風的身邊，“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嗎，汐沫現在在哪裏？她說晚飯前會回來的。可是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她還不回來。”他突然異常的緊張。彷彿真的感覺到汐沫不會回來了。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頭髮。怎麼辦，怎麼辦！
“汐沫和妙晴在一起。”蕭凌風在一邊坐下來。“裴皓宸，你做出這幅自責樣子給誰看啊！嗯？你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用，汐沫就會回來嗎？”
“我當然知道不會。”裴皓宸說著又點燃一支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凌風，這一次，我真的把汐沫傷透了。”
“你聽我說。你若是真的喜歡汐沫，就忘掉心裏的仇恨，愛和恨是不能並存的。現在汐沫會糾結，說明她還是在乎你的，不要等到汐沫對你給他她的傷害不以為然、不會再為你的傷害而痛了，那個時候你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裴皓宸揉揉自己的頭髮。“凌風我是真的害怕了、氣急了，要不然我也不會……”
“這都是借口。”蕭凌風打斷裴皓宸的話，“汐沫有一句話是對的，沒有人可以以愛的名義去傷害別人，那那不是愛。”
裴皓宸看着蕭凌風，今天他變得更加的奇怪。
“凌風，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每一次遇見汐沫的事情，他都會變得好奇怪，就連方苑傑也是如此，自汐沫回來之後，方苑傑根本沒見過汐沫，如果說蕭凌風如此可能是因為自小相識，可能是因為程妙晴的關係，那方苑傑呢？
“汐沫真的很可憐，不要再傷害她。”蕭凌風拍拍裴皓宸的肩膀。“皓宸，我們是朋友，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愛汐沫的，可是傷害多了，即便有愛、即便有美好的回憶也會被磨平。在你賜給汐沫一切不幸的時候，是Louis陪在汐沫的身邊，Louis跟沈祺然不一樣。”
“我當然知道Louis不一樣，否則我也不會這樣心痛。”裴皓宸更加的煩躁。“也許你不知道，汐沫回絕沈祺然就是因為Louis，今天早上，汐沫也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要我們保持現狀，她要我收回對她的愛，她說她無力回應我的感情，凌風，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是不是？”
“你們這樣的彼此傷害，不要說汐沫找不到愛你的理由，就連我想幫你說說話，都覺得那樣的理由好牽強，你過去對她的好，無法抵消那些傷害。不過，事在人為！”蕭凌風輕聲說，“給汐沫一些時間，她和妙晴在一起不會有事的，你也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做，如果真的知道錯了，那麼久儘力彌補，如果你還是那樣偏執……皓宸，我怕有一天，我也沒有幫你的力氣。”同情地看了一眼裴皓宸，蕭凌風離開凌雲軒。
裴皓宸一直保持着那樣的姿勢站着，他緩緩地抬起手裏，看着自己的手心，這裏究竟沾染了汐沫多少的血和淚，原來最該恨的那一個是汐沫，她是多麼的無辜……
呵……裴皓宸凄慘地笑着。裴皓宸，如果汐沫真的無法原諒你了，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該。
窗外。慢慢的變得一片漆黑，本來那點昏暗的月光也被漆黑的雲層遮擋，風狂肆地吹着，花園裏年幼的小樹幾乎要被風折斷。
汐沫穿着妙晴的衣服，站在落地窗前，又要下雨了。她輕不可聞地嘆氣。或者……汐沫，如果你沒有遇見過Louis……汐沫甩甩頭，世上哪有如果呢，遇見了就是遇見了。
桌子旁邊她的手機響個不停，汐沫知道一定是裴皓宸打來的，可是她一點想要接起來的慾望都沒有。響得她心煩了，她拿起手機剛要丟出去就被妙晴攔下。
“我來吧！”她拉着汐沫坐下接起電話。“汐沫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妙晴！”裴皓宸急忙叫住他，好像知道妙晴會掛電話一樣。“汐沫，還好嗎……”
“你覺得她會好嗎？裴皓宸，你怎麼不在用力一點撞死她。”相到汐沫的額頭的傷妙晴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是有意的。”裴皓宸的聲音滿是愧疚。“我真的不想的。”
“你不想？”妙晴嘲諷，“那要是你想的時候，汐沫還有命嗎？”
裴皓宸低着頭，“對不起！”
“……”聽着裴皓宸近乎低聲下氣的聲音，妙晴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汐沫就麻煩你了。”裴皓宸輕嘆着。“晚上的時候，汐沫習慣開燈睡覺，她喜歡踢被子……”
“裴皓宸你這算什麼？在傷害過後才來補償，打一巴掌個給個甜棗嗎？”
裴皓宸低頭。“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我會儘力彌補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願意！就這樣的吧！謝謝你照顧汐沫……”
咔嚓，隨着響亮的雷聲，外面嘩嘩的下起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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