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穆夏聽到有人叫自己,動作遲鈍地側過了腦袋。
小表情懵懵的,疑惑地盯着不遠處的人影看,好像不認得她是誰一樣。
好不容易想起來,臉上登時爬滿燦爛笑容,呆笨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她三兩下跑到韓青時跟前,仰起頭,望着她甜甜地說:“姐姐,我今晚還可以跟你親親抱抱嗎?”
韓青時平靜的表情有片刻凝滯。
果真是醉了,對她的記憶也就那點還深刻。
清醒的話,這個乙方小工程師哪兒敢這麼跟她說話,哪怕是裝,也會裝出一副乖巧模樣,規矩地叫她一聲韓總。
韓青時望了穆夏明亮的眼睛幾秒,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抬起,拿走她臉上那副違和的眼鏡,嗓音懶散,帶着笑,“想得美。”
穆夏翹起的嘴角沉下,眼睛裏的亮光也跟着黯了下去,“那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錢了。”
韓青時啼笑皆非。
這姑娘對錢的執念還真是酒也灌不醉。
“走了。”韓青時將穆夏的眼鏡和車鑰匙勾在一起說。
側身往前走時,掃了眼穆夏失落的表情,可愛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這就是人常說的‘萌’混過關?
韓青時放緩步子,仍是快穆夏小半步,再開口輕柔嗓音像沁了溫水,從前面悠悠飄進穆夏的耳朵,“誰稀罕你那點錢。”
穆夏這會兒還糊塗著,聽不明白,就覺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想揉。
她揉了。
行人稀少的寂靜車庫裏,步履端莊的高瘦女人,回頭看到拽耳朵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的年輕女孩兒,終於笑出聲來。
————
走到半途,韓青時突然接到國外子公司的電話,說是公司內部可能發生了技術泄露問題。
事關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擱。
韓青時一邊握着電話聽對方陳述事情經過,一邊朝身後的人勾手,示意她跟緊。
車庫信號不好,說話時斷時續。
韓青時找了一會兒,勉強發現個能聽清的位置站定,神色嚴峻地聽子公司負責人彙報現在的情況。
了解清楚,韓青時憑藉豐富經驗總結歸納,提出眼下最為穩妥的解決辦法。
等韓青時暫時處理完子公司的事,已經是近一個小時之後。
長時間握着手機的掌心沾了層讓人不適的熱意,肩膀酸疼,雙腿僵直難忍。
驀地想起穆夏一直跟着自己,韓青時想問問她有沒有累着。
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
韓青時舒展的眉心隆起,胸腔里無端浮起一股慌張和燥意。
這種感覺在她前29年的人生里從未出現過,很陌生。
“穆夏?”韓青時握緊手機,叫了聲穆夏的名字。
除了遠處隱約車聲,無人回應。
韓青時順着過來的路往回找,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連串急促聲響,敲得她心煩意亂。
約莫三四分鐘后,韓青時終於在一輛車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怒氣來得突然。
韓青時快步上前,準備好好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小女人。
可等她真走過去,看見穆夏貓着腰趴在車窗玻璃上,努力往裏張望的可愛表情,火氣一下子去了大半。
加之這件事本來也不能責怪喝醉的人,要怪也是她這個帶的人不用心。
況且,真追究起來,穆夏倒也沒亂走,就在她的車旁乖乖待着。
不過,穆夏怎麼會認識她的車?
上次飯店外,藏在旁邊亂寫亂畫也是。
韓青時心裏生出好奇,壓着步子裏的急躁走到穆夏身後問她,“你怎麼會知道這是我的車?”
韓青時打電話的這段時間裏,穆夏的酒已經醒了點,但反應還是很慢。
聽到後面有人說話,她藉著車窗玻璃,傻兮兮地將目光對上身後的人,仔細辨認她的身份和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隔了好一會兒,穆夏猛地回神,震驚地轉過身說:“韓總?這是您的車?521是您的車?”穆夏一連三個反問,語氣一次比一次難以置信。
韓青時察覺到她的反應有些怪異,不答反問:“有什麼不對?”
穆夏腦子裏嗡一聲巨響,剛散了點的酒精直衝腦門。
她的甲方爸爸是GN老闆,GN老闆是TONIGHT頭牌,TONIGHT頭牌是前任的白月光,而她,和前任的白月光有過一夜。
……
這到底是什麼錯綜複雜的混亂關係?!
穆夏腦子發昏,站不穩,步子踉蹌兩下撞上車門,硌得后腰生疼。
韓青時想扶她,手剛一碰到胳膊就被她火速躲開,動作之誇張弄得場面非常尷尬。
怕甲方爸爸一怒之下斷了整個合眾的糧,穆夏硬着頭皮先一步開口,“沒什麼不對啊,您這車簡直完美。”完美到她想直接躺車軲轆底下去。
韓青時深深地看着穆夏不語。
她剛才的反應太明顯,不是一兩句話能岔開的。
“韓總,我的酒差不多醒了,就不麻煩您送了哈,我自己坐車回去。”穆夏說,後背緊貼着車子往外蹭。
眼看着要越過韓青時,後者突然出聲,聲音冷冷清清的,很符合她GN老闆的身份,“走可以,把舊賬算清楚。”
穆夏聞言抬頭,看到近在咫尺的韓青時倉皇偏向一邊,心虛地說:“舊賬,我和您能有什麼舊賬啊,哈。”
韓青時表情寡淡,看不出喜怒,“上周三,華宴地面停車場,瞎還是你瞎。”
韓青時一口氣給出三條線索,一條比一條清晰有針對性,穆夏這會兒就是爛醉如泥也知道她在說什麼。
可這事兒怎麼承認嘛。
說你瞎,竟然和我那個缺德的前任有關係?
說前任坑了我,我一時想不開跑去酒吧找漂亮姐姐玩,結果把你給睡了?
說我以為你經歷凄慘,睡完你,再拿區區兩萬多塊‘羞辱’你?
我腦子也沒毛病啊,怎麼可能這麼自尋短見。
經過一番思量,穆夏決定打死也不說出實情,反正她們以後應該不會再有類似交集。
穆夏佯裝鎮定,一張嘴,沒毛病的腦子‘噗’地冒了個泡,“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呀。”
韓青時沉靜的眸子稍斂。
你智商有缺陷吧!
穆夏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什麼理由不好找,找個這麼拙劣的?
站在你對面的女人見過多少大場面,隨便動動腳指頭就能拆穿你的小把戲好吧,在她面前做個正常人不行嗎?幹嗎非得強行降智,把臉湊過去給人打。
啪!
穆夏感覺到了疼。
韓青時一出聲,她只想當場去世。
“聽不懂沒關係,看得懂就行。”韓青時拿出手機,人像解鎖,隨後在屏幕上輕點幾下,轉過來對着穆夏,喜怒不辨地說,“看清楚了,別回過頭說我冤枉你。”
穆夏茫然地眨眨眼,看向屏幕里正在播放的視頻——蹲在輛車之間的鬼祟女人赫然就是在‘521’上亂寫亂畫的她本人!
“怎麼樣?是不是想起點什麼了?”韓青時收了手機,問已經石化的穆夏。
穆夏‘不舍’的視線追着韓青時落回去的手,語氣格外浮誇,“我可能還醉着,哎呀,頭暈眼花,什麼都看不清。”
穆夏裝模作樣地扶着額演戲,同時腳底板蹭地,準備落跑。
縮成一團的小身板好不容易擰巴過去,成功走出第一步,被人勾着后領扯回來,壓在了車門上。
這人指尖微涼,動作雖不算溫柔,壓上來的身體倒也不沉,穆夏卻覺得自己胸腔的氧氣一下子被擠得乾乾淨淨。
她不得不張開嘴呼吸。
不料,鼻尖每一寸空氣都氤氳着韓青時身上優雅的淡香,她越用力呼吸越覺得胸腔發脹難受。
頭真的開始發昏,眼睛看不清楚,身體明明燙得厲害,總忍不住發抖。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像那晚最後。
她生澀地摸索結束,換韓青時熟練地回贈。
滿滿當當,無力反抗。
穆夏記得,每到撐不住的時候,她只要叫韓青時一聲,她就會大方的給她機會喘息。
現在也需要。
穆夏回憶着當時的動作,兩手抓着韓青時腰側的衣服,額頭抵着她的肩,顫聲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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