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難盡
“這男的誰啊?長得這麼有型,比我們社長還要帥上幾分。”
“不知道,沒見過,看他好像是來接人的吧?”
“廢話,瞧他一身行頭,總不可能是在這裏上班的吧。”
紀承希伸出食指擦了擦鼻尖,這樣被圍觀的感覺很尷尬,主要是跟貝以琳工作的地方順路,他下班也比她早點,從他那裏開車到這裏也差不多是畫社下班的時間,雖然兩人之間談不上什麼關係,不過好歹是住在一起的,她又那麼一個小丫頭,在這裏舉目無親的樣子,他既然收留了她,多少也對她有點責任,總不能不聞不問的。
誰知道等了許久也不見貝以琳的影子,他到底沒了耐性,於是下車堵住一個人詢問:“請問……貝以琳在裏面嗎?”
碰巧這個人是跟貝以琳一個辦公室的謝雪,兩人第一天上班便混了個自來熟,這回見一個大帥哥向她詢問貝以琳的蹤影,頓時便心花怒放了起來:“你找小琳啊?你是她什麼人啊?”
紀承希本不喜歡跟陌生人搭腔,但是此時也只能耐着性子隨便扯了一句:“我是她哥哥。”
謝雪半信半疑的張大嘴巴:“啊?可我問她家是哪裏的時候她說她是孤兒院的。”
紀承希清咳了一聲,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於是直截了當的問:“她還在裏面嗎?”
謝雪搖搖頭:“她下班的時候就走了呀!”
紀承希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打擾了,既然她不在畫社,那我先走了。”
此時,貝以琳正跟祁楠在一家餐廳的包廂里敘舊,祁楠跟她說了一些這一年多以來的情況,而後好奇的詢問:“你呢?我聽說你跟你男朋友出國了,後來就一直沒了聯繫,你應該過得很幸福吧?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貝以琳自嘲的笑了笑:“我跟你不能比,你有你的理想抱負,而我……呵呵……一言難盡。”
怎麼說?告訴他,他在為了自己的事業拼搏努力的時候,她卻為了一個負心漢去坐牢?更可笑的是,不顧一切之後換來的就是一無所有,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愚蠢,怪只怪她識人不清,她喜歡的只是一個戴着面具的偽君子罷了!
當時太天真,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真心喜歡一個人,為了他付出一年的自由又算得了什麼呢?她沒有遠大的理想抱負,也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她,只要她在乎的人不離不棄,就已經夠了,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幸福是可以很容易的。可是她知道,父親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她一直是二老引以為豪的掌上明珠,他們怎麼能接受自己最寶貝的女兒有一天竟然成為一個罪犯,這種污點一旦沾上,那便是一輩子都洗不幹凈的。
看着貝以琳頹廢傷感的模樣,祁楠不由擔心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是不是他對你不好?”
“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她越是這樣,祁楠就越是放心不下,以她活潑的性子,要是沒什麼大事,絕對不會這樣的。“不行,忘記我以前的話了?我說過,你是我妹子,誰敢欺負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她被他逗笑了起來:“所以啊,有你在,誰敢欺負我?”
“行了,別跟我打啞謎,我知道你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委屈,儘管跟哥說,哥挺你到底!”祁楠用力拍了拍,表示他是絕對可以依靠的。
貝以琳長嘆了口氣:“他已經結婚了。”
“所以……你被拋棄了?”祁楠沒心沒肺的笑問一句。
貝以琳白了他一眼,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不舒服呢?不過……好像事實如此,她哼哧一聲:“嗯……姐被拋棄了,你滿意了?”
“噗……就你還敢自稱姐?就一個小蘿莉,說真是年齡都沒人敢相信。”祁楠嫌棄的嘟了嘟嘴。
貝以琳無奈掉了挑眉:“我說姓祁的,這長得啥樣能怪我嗎?說我蘿莉,我也就比你小一歲而已,姐我都二十三了。”
祁楠嗤笑着搖搖頭:“是是是……不怪你,這不能怪你,都怪那些人眼戳的,老是把你看成十七八歲的女娃兒。”
貝以琳冷哼一聲不再跟他搭腔。
兩人吃飽喝足后便動身離開了餐廳,祁楠堅持要送她,可她拒絕了,等祁楠車子開得很遠之後,她才打車回別墅去。
下車后才猛然想起忘記告訴紀承希一聲今晚會晚點回來了,但轉念一想,他也未必會在意,說不定還恨不得她一走了之不再回來呢!想到這裏,她便又開始心安理得的進了別墅。“回來了?”紀承希正在大廳的沙發里看報紙,聽見動靜也不回頭,不冷不熱的問了一聲。
“嗯!我回來了。”她將手提包往門口的鞋柜上一擱,然後衝到他身邊,將自己的身子往的沙發上一摔,震得紀承希的身體也跟着抖了抖。
他皺了皺眉,轉臉看向她:“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這樣大大咧咧的,還特別的自來熟,才認識沒多久就把你當家人一樣什麼招都使。
她撇了撇嘴,嘟囔一句:“我都累死了,放鬆一下還不行么?”
“嗯,是很累,下班還有精力玩到現在才回來。”他無關痛癢的瞪了她一眼。
儘管他表現得極其淡漠,可她看得出,他是真的關心她的,於是笑眯眯的解釋說:“我遇見了一個老朋友,沒想到他居然是我的老闆,所以下班他就請我去吃飯了。”她又憨笑着撓了撓後腦勺,有點小尷尬的樣子,又補充了句:“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我沒有手機。”
他習慣性撣手看了看時間:“去把桌上的飯菜給我熱一下。”趕回來發現她不在家,還以為是路上堵車了,誰知道左等右等還不見她回來,這訂好的晚餐都涼了。
“你不會是等我等到現在還沒吃飯吧?”她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薄唇一勾,唇角綻放出一個性感至極的微笑:“你可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狐疑的反問:“難道不是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我是剛剛有點事情要處理。”
“哦!那你等會兒,我這就去給你熱一下。”說話間伸了個懶腰,然後端着飯菜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