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舌戰沈杏山

開篇說個關於小說的事，我估摸着二十三章或者二十四章張嘯林就該出來了，由於當時張嘯林無恥賣國，選擇做了漢奸，後期將在小說中更改名字為張山達。

這公共租界禁煙的舉措，對沈杏山的大杏山集團打擊那是相當的大，因為沈杏山的地盤兒就是在公共租界，可以說此次此刻是杜月笙和黃金榮聯手扳倒沈杏山的最佳時機了。

咱一直說要幹掉沈杏山，恐怕有人要問了，光說幹掉他，都好幾章了，怎麼還沒幹掉沈杏山呢，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一步一個坎的慢慢來，凡事記住一句話，欲速則不達。

為了達到扳倒沈杏山的目的，黃金榮，杜月笙，林桂生，金岩孫，這幾個人就開始密謀起來。

杜月笙當機立斷的就說了，事不宜遲，這公共租界最近禁煙的風不止，可那些個英國人，美國人，法國人，德國人，從煙土生意當中也沒少撈油水，難保他們以後不會變卦，真到哪個時候，恐怕時局就對沈杏山有利，咱們不妨抓緊這次禁煙的好機會，幹上它一票，之後再幹掉沈杏山簡直易如反掌

黃金榮緊接著說，嗯，想法不錯，月笙說的在理，我今天找你們來，就是要商量這事，這樣看來，沈杏山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啊。

而在場的金岩孫也說，師傅和月笙哥說的都對，咱們一定要趕在公共租界禁煙的這個風口，把那些個煙土洋行，全都遷到我們法租界來，這樣咱們的地盤兒就會擴大到不止上海，還有浙江和雲貴兩省，利潤以千萬倍翻，就算咱們占股半成，一年也能賺到過百萬的收入。

黃金榮一聽，笑着說，看見了嗎，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再加上這麼好的天時地利人和，他沈杏山這回想不玩完都不可能。

此時杜月笙趕忙接話，的確，現在形式對咱們非常有利，不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公共租界的那些個大煙商，跟大杏山集團合作已久，如果沈杏山不肯收手，這事估摸着辦起來還會有些棘手。

黃金榮若有所思的說，此言不假，那麼你們倆說說看，我們到底該怎麼對付哪個大裝B佬沈杏山呢。

生子略有沉思，說，我們坐在這裏干想，恐怕是想不出來一個兩全之策，依我看不妨先探一探沈杏山的口風，如果他肯退一步，那麼話自然好說，如若不然我們就給他來點狠招瞧瞧。

黃金榮抽了一口煙說，嗯，我看月笙這個辦法不錯，岩孫你的意見呢，發表一下。

金岩孫不卑不亢的誇口，月笙哥向來辦事穩妥，不妨我們就先把沈杏山請過來問一問，探探他底，便知一二。

黃扒皮一拍大腿，說了聲，好，就這麼干，先來軟的，再來硬的，軟硬兼施，最後真不行，就弄死他。

仨人就這樣達成共識，馬上派人給沈杏山送過去請柬，這顯然有點像鴻門宴的味道了，這就叫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表面是以助酒興，但實際上是趁着劉邦不注意，一劍捅死劉邦以絕後患。

說話沈杏山和黃金榮之間多少有些過節，但是他還是收下了這份請柬，此時黃金榮一伙人，正在打着沈杏山的算盤，同時沈杏山這邊也在盤算着黃金榮一伙人的心思，也許藉此機會探探黃金榮這夥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為了表示誠意，黃金榮把這會面的地點選在公共租界，大家好好想一想，公共租界可是沈杏山的地盤，這黃金榮真雞兒有魄力，就算擺鴻門宴也不能擺在敵對勢力範圍之內吧，這不明擺着是找死嗎。

公共租界的具體地點，黃金榮定在上海現在是福州路的怡紅樓。

第二天晚上，黃金榮帶着四個人前來赴宴，除了自己的心腹杜月笙和金岩孫之外，還有衝鋒陷陣，充當保鏢打手的顧嘉棠和馬祥山。

沒過多久這沈杏山果然來了，儘管小杏山集團的搶土生意，使沈杏山心裏非常不爽，但是雙方這會還沒到拼個魚死網破的程度，特別是沈杏山跟黃金榮之間這倆人見面，就像老哥們見面一樣，嘻嘻哈哈，笑談風聲。

但這次會面，雙方那都是各懷心腹事，黃金榮是想讓沈杏山屈從讓步，而沈杏山這邊儘管當前公共租界，禁煙這事鬧得挺沸沸揚揚，可他依然以為公共租界當局還會跟以前一樣，只不過是暫時先擺個姿態而已，等過一陣啊，這一切都會依然照舊，英國人，美國人，能白白的把錢放着不賺嗎，絕對不可能。

所以沈杏山的心裏邊還是抱着很大希望，他正等着東山再起，不過這會畢竟當前的形式對他自己不利，公共租界這邊都嚷着要禁煙，法租界那邊卻又對煙土商是大招大攬，分明是想藉此機會，壟斷全上海的煙土行業，這樣一來以法租界為靠山的黃金榮，肯定會乘風而起，而他沈杏山就得倒霉了。

想到這些,沈杏山的內心開始五味雜陳,翻江倒海，黃金榮,杜月笙,他們心裏邊估摸着是相當的談定,為什麼,因為形式對他們一片大好,而這會沈杏山心裏邊那是有千萬種的忐忑不安。

儘管雙方各懷心腹事，但是見面之後，這兩波人啥也沒說，只套套近乎，來，喝酒，喝酒，咱們哥們有日子沒見了，好好乾幾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金岩孫這邊說話了，我說沈大老闆，某聽說現在公共租界禁煙禁的挺厲害啊，是不是你現在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金岩孫的這番話，明顯就是在挑釁沈杏山，這要擱到平時，就沈杏山這號人的性子，早大嘴巴子朝臉上開過去了，可是現在畢竟形勢對自己不利，正是自己有求於人的時候，真把事情搞砸了，雙方動起手的話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為此沈杏山強壓着心頭的怒火，故作笑臉的對金岩孫說，金先生說的這番話可就不對了，大家都知道在上海禁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那次禁煙成功了,前後禁了一二十年，到現在不都是沒有禁徹底嗎，最後不還是解禁了嗎，我們公共租界禁煙那就是一陣風的事兒,等着這股狂風過去，一切還是照舊。

這會兒杜月笙笑着說，據我所知，事情恐怕未必真的像沈老闆所說的那樣吧，我們已經掌握了確切的材料，現在公共租界的煙土業,已經衰達到了極點，雖說這禁煙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沈老闆您也要知道一句話啊，叫做今昔不同往日，以前做做樣子看，未必說明這次也是做做樣子看，依我看，這次英國佬應該是動真格的了。

沈杏山尷尬的笑了笑，別人都說你杜先生是個有見識的人，這會怎麼也跟那些個老農一個模樣，聽風就是雨呢，你出道才幾年，論起資歷來，你可還得跟我好好學一學。

杜月笙這邊小聲罵著沈杏山，帶着嘲諷說，沈老闆聽過一句話嗎，莫欺少年窮，中國古代有句話可說的好啊，逼上梁山，您可別欺負我杜某人年輕，這常言說得好，初生牛犢不怕虎，沈老闆您的大名我杜某人早就如雷貫耳，可如今看來，沈老闆卻有些名不符實啊。

聽生子這麼一說，當場就把沈杏山給激怒了，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是說我沈杏山徒有虛名是嗎，要不咱倆就來掰掰腕子，讓你看看我沈杏山是不是浪得虛名的人物。

杜月笙趕忙笑着說，哪裏，哪裏，沈老闆莫要發火，我杜某人怎敢說您的不是，我只是希望這當下的形式，還請沈老闆看清楚一點，否者一步錯滿盤皆輸，到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啊。

沈杏山聽了杜月笙的話哈哈大笑，要說誰輸誰贏，應該是我教訓你才對，用不着你這個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來訓導我。

生子搶過來話，說，這不是訓導，我只是想請沈老闆尊重這樣的事實，當下公共租界禁煙的事，全上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別人不了解內情，你還不了解嗎，蝦在水中，冷暖只有您自知，沈老闆，現在您和您的手下是怎樣的處境，您應該清楚，更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吧，大家都明白人，您的情況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沈老闆您沒必要藏着掖着，今天我們請您過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聽一聽沈老闆到底是怎麼想的。

生子的這一席話，說的沈杏山是啞口無言，頓時讓他覺得勝讀十年書。

過了好長一陣子，黃金榮才開口打圓場，月笙，不要這麼急躁，有什麼話大家都好說，之後又衝著沈杏山說，沈老闆，後生們性格急躁，還請沈老闆多多擔待。

這會沈杏山根本沒有心思聽黃金榮的客套，他感覺到今晚的局面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看來不拿出點厲害給黃金榮和杜月笙看看，那是真不行了。

想到這裏，沈杏山反問，既然局面僵持住，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沈某人當下的日子確實吃緊，因此還希望您黃大老闆能雪中送炭，多多關照。

這會黃金榮趕忙問，那沈老闆，您想讓我們怎麼個照顧法呢。

沈杏山拉着臉說，憑您黃大老闆應該很明白吧，那就是借地一用。

金岩孫插話，按照沈老闆的意思，那就是把您的隊伍轉移到我們法租界來嘍，是這個意思吧，沈老闆?

沈杏山猛撮了一口煙，說，沒錯兒，正有此意，當然了我也不會白用黃老闆的地界，每個月我送給黃大老闆二十包上好的yapia

怎麼樣。

這會杜月笙又開始了，說，沈大老闆就是沈大老闆，大難臨頭還是不肯斷了自己的美夢，自古以來誰的地界就是誰的地界，哪有什麼借用的說法，我想問一問沈老闆，在前些時候如果我們想借您的地來一用，你會是什麼反應呢。

沈杏山抬眼瞪着杜月笙，心裏邊想着，哎呦，我去，你挺牛啊你，實在是個難纏的傢伙，黃金榮手下有這麼一個人，看來自己應付起來可要多加小心啊。

看見沈杏山沒有回答，生子軟中帶硬的問，沈老闆的意思，不會是想跟着那些煙土商遷到法租界繼續吃保護費吧。

他的心思，杜月笙看的很准，沈杏山今個前來赴宴那就是想跟黃金榮商量這事，可是現在被杜月笙這麼一反問，卻又覺得這話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

這會生子的口才真是滔滔不絕啊，我說沈老闆，您也算是個豪傑了，怎麼盤算起事情來一點也不周全呢，你們公共租界的弟兄，殺到我們法租界這邊來，那以後還怎麼讓我金榮大哥抬頭做人，關於面子上的問題，您可不能光顧着你自個，也要為我們想想，做人不能太自私。

沈老闆覺得自己再也不能沉默了，一下子站起來，厲聲說，來也不行，去也不行，那按你的意思呢。

此時的杜月笙，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說，要按我們的意思就是我們要接管那些煙土商。

接管，你杜月笙好大的口氣啊，我沈杏山還沒死呢，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次見你這麼梗脖子的主，你杜月笙打別人的主意可以，打我沈杏山的主意，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姓杜的看錯人了。

生子冷笑着說，看沒看錯人，很快就會讓事實來證明，一個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沈大老闆您既然號稱一世英豪，也該識點時務，如果你不識好歹的話，雙方撕破了臉面，大家都不好看。

轉眼間，宴會上火氣味十足，這飯恐怕都沒法吃了，黃金榮這會並不想和沈杏山大動干戈，又一次開始打圓場，唉，沈老闆快坐下，月笙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大家都先冷靜冷靜聽我說兩句公平話。

聽黃金榮發話，沈杏山才避開杜月笙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之後慢慢的坐了下來。

此時的黃金榮喝了一口茶，對沈杏山說，沈老闆，這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沈老闆還是應該多考慮考慮接下來的辦法，這不能都怪我們，我們也沒有逼迫沈老闆嘛，只是想和沈老闆聯手，共同攬下上海灘的煙土生意，請沈老闆不要多想。

沈杏山回答說，到底是黃老闆，說話就是大方，我沈某人也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按黃老闆的意思，我們該怎麼個聯手法，

這會金岩孫有說了，沈老闆今天怎麼這麼糊塗啊，話已經說到這裏，卻還是不明白，難道沈老闆還在裝糊塗嗎。

他開始瞪了金岩孫一眼，用目光去尋問黃金榮，黃老闆，不是，你總得說個一二三吧。

黃金榮開口說，只要你沈老闆一句話，我們都相安無事，關於這公共租界遷到法租界的煙土商，還請您沈老闆跟他們解除合作關係，否者到時候兵戎相見，雙方的臉面都不好看，至於沈老闆的損失嘛，我們自然會做一些補償，沈老闆你意下如何呢。

原來這黃金榮雖然說的客氣，可是這語氣跟杜月笙那是一模一樣，這下沈杏山終於明白了，其實他們早就串通好了，今個請他來就是要讓自己點這個頭，這個頭沈杏山能點嗎，還不知道。

話又說回來了，看今天的架勢，黃金榮，杜月笙他們今天看來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啊，沈杏山又想了想，自己已經年近五十，論起家業也足夠後半輩子享用不盡了，又何必再大動干戈，如果真動起手來，自己這邊未必是人家的個。

最後沈杏山艱難的點點頭同意了，把那些個由公共租界轉到法租界的煙土商們的保護權就一股腦的全交給了黃金榮。

落魄者永遠別想和成功者並肩，你想飛上天沒人和你肩並肩，最後黃金榮接納了沈杏山，但是卻只讓他在三鑫公司裏面打打下手，跑跑腿，類似現在的勤雜工。

下一章更精彩，三鑫公司即將創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