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只會剃光頭
過了幾天，千雪靈經過檢查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最後一天早上凌晨5點，陳周來到病房發葯，看到雪靈已經起來了，女警還合衣躺在沙發上睡。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睡不着嗎？”陳周輕聲問她。
雪靈搖了搖頭，小聲問他：“你能幫我剪頭髮嗎？”
陳周一愣：“你要剪頭髮？你頭髮不長啊。”
“你幫我找個剪子，我想把頭髮再剪短點。”雪靈自顧自地說。
“恐怕警察蜀黍們不同意把尖銳的東西拿進來。”陳周看了一眼女警為難地說。
“不過要是推子倒有可能同意帶過來。”
“那你有嗎？”
“有！術前準備用的，可我只會剃光頭，你不怕我把你剃丑了？”他笑笑說。
“去弄過來吧，不怕。”
他們儘管說話聲很小，還是把女警吵醒了，主要是睡在沙發上本身也不舒服，女警擔負著看守嫌疑人的任務也沒辦法睡安穩。
陳周沖她歉意地笑笑，回頭對雪靈點了點頭：“那我真去取啦？”
“快去！”
陳周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剃頭用的圍布，一把電推子，小木梳、小刷子什麼的，東西還挺全。
女警迷迷糊糊睜眼看他：“幹嘛呢？誰要剃頭？”
“小姐姐要出院前剪個頭，可以嗎？”陳周乖巧地問。
女警看了看雪靈：“都這麼短了還剪，行吧……”
她過去幫雪靈把手銬打開，看到這一陣雪靈的手腕被手銬磨出痕迹了，不由有些同情。但一想到，那邊還一個生死不明的人沒度過危險期呢，就把那股同情收回去了。
陳周把椅子搬到窗口，這樣雪靈可以看着外面免得無聊。
“我猜你想讓自己像個男人一樣……”陳周看了她一眼試探着說。
雪靈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外面的天空幽幽地說：“破釜沉舟……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她問陳周：“你父母在你出生的時候生活狀況不太好嗎？”
“呵，這麼明顯嗎？”陳周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姓名胸簽忍不住笑了，“被你猜中了，唉，我的名字呀，真是曝露私隱！不過現在好了，我是個幸運兒，給他們帶來好運了！”
雪靈笑了，其實他還滿可愛的，難怪與俊佑是朋友。
陳周看到她微笑的側影：“你笑起來真好看！你應該多笑笑。”
他的臉上也燦爛起來。
那邊正在活動四肢的女警聽着他們聊天，看到他們融洽的樣子若有所思。
她曾聽陳小可提起過千雪靈，說她是個可以看透人心的神秘女孩，最近的接觸確實有所感覺，所以她很少與她對視。
她感覺有必要私下提醒一下那個護理員，別被她操縱了。
圍布圍上后，陳周說：“推子推長發可能不太利索，你告訴我你要剪到哪裏我才好下手。”
“跟你差不多就行。”
“喂！你真不怕我給你剪丑啦？我可不太會剪的，我只會剃光頭！”陳周又給她打預防針。
“少廢話，光頭也行！”雪靈不耐煩了。
女警在那邊沒忍住被他們倆的對話逗笑了，然後馬上掩飾地咳嗽了幾聲。
看到雪靈暴躁的樣子陳周也猝不及防被逗得嗤嗤地笑了。
儘管如此，他下手很謹慎，剛抬起腕，忽然想到什麼把手機掏出來對女警說：“警察小姐姐能幫我們拍個照嗎？留個紀念！”
女警看了眼雪靈，雪靈扭頭皺着眉看陳周：“這有什麼好紀念的？”
“你放心，我不會發什麼朋友圈之類的，只是自己的生活紀錄，求你了！我這輩子能給幾個女孩子推頭髮啊？萬一把你推丑了，可能今天就是我的忌……”
他看到雪靈瞪起了眼睛，連忙改了詞：“紀……念日！”
“幼稚……”
女警幫他們拍了幾張，別說還挺有味道的。
雪靈低着頭垂着眼，睫毛翹翹的全是故事的感覺，陳周在她的身後撩起她的頭髮，他的手指修長好看，潔白的男式醫護制服和白色印着淺紫色淡雅小花的病號服看上去發著光一樣，倆個人都沒有看鏡頭。
千雪靈臉上的淡漠和陳周臉上透出的淡淡憂傷的反差顯得特別唯美。
女警拍完幾張呆了呆：“好看哎！”她忍不住說。
陳周看了照片也愣了一下，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
雪靈頭上稍長點的頭髮貼着木梳推的時候不太順利，陳周小心翼翼地操作，等長頭髮都修剪掉，露出了她皮膚細緻的頸部。他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繼續推得更短。
雪靈的注意力沒有在頭髮上，始終低着頭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從側面看上去冷冷的，但十分好看。
陳周邊胡亂剪着頭髮邊觀察她，心想難怪俊佑被她迷住，拋開顏值不說，她有股特別吸引人的寶藏感。
這就好比，你在玩一個尋寶遊戲，而她就是遊戲中那些神秘的閃閃發光之處，讓你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陳周不太熟練地把雪靈的頭髮剪短了好多，但是沒有章法，頭髮又碎又凌亂，怎麼修也修不好，他繞到雪靈前面去看她，愣了愣說：“我還真是個髮型天才，儘管亂的一批，但現在你像漫畫中的人物黑執事小男孩了！”
他點了點頭一幅默哀的表情弱弱地說：“姐姐，我已經儘力了！儘管這風格略顯暗黑，但還跟你滿搭的……”
女警好奇地走過來看，雪靈抬起頭挑眼看她，她一愣尷尬地乾笑了一下趕緊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雪靈將圍布拿掉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看，她不知道什麼是黑執事，聽着就像日漫，但她看過《死亡筆記》的真人版，她覺得像L。
“L。”她胡亂抓了一下頭髮，似乎還挺滿意，“謝謝你，陳周，我欠你個人情，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陳周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去拍了這個你可能想看一下。”
他拿出手機將拍到的焦宇辰視頻點開給她看，雪靈看到愣了一下，她把手機拿過來仔細看焦宇辰的樣子。
“還是毫無意識嗎？”她輕輕問陳周，不想讓女警聽到。
陳周搖了搖頭，看到她失望的樣子，他補充說：“我同事說會恢復的，他求生欲滿強的，別太擔心。”
“謝謝你……但你別再管我的事，我理解你想幫千英保，但是你們都幫不了我，別添亂就行了。”
什麼叫“別添亂就行了”？！
陳周惱火地看着她說：“第一次遇見你這種女孩子，行吧，是我自以為是了，對不起！”
雪靈見他生氣了，沒理他，心想這樣也好。
女警洗漱完她也進去洗漱。
陳周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收拾乾淨出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