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不相信她
穆亦寒看着照片里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青筋一點一點凸了出來。
身後的名忠和陳叔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對方,哪怕這樣,他們都能感覺到少爺周身的冰冷。
“給我查!查安檸現在在哪!”
穆亦寒的聲音冰冷僵硬,聽的兩人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是。”名忠表面維持着平靜的說道,只是語氣卻並沒有隱藏的很好。
說完立馬跑着離開。
才不到十分鐘,名忠就小跑着回來,臉上的慌張比剛才還要明顯。
他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轉頭看向一旁的陳叔,想讓他幫自己出出主意,
陳叔朝他搖了搖頭,都已經這樣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兩人不停用眼神交流着,害怕的不敢說一句話,明明是酷暑的季節,兩人卻感覺像是進入了寒冬一樣,冷的發抖。
這都怪少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那一身的冰冷好想要把整棟別墅都要冰凍起來了一樣。
穆亦寒眯着眼睛冰冷的看着名忠臉上的表情,又轉頭看了看陳叔一臉同情的目光。
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說!”
名忠身子又忍不住抖了一下,抬手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的開口。
“少......少爺,安小姐現在......還在酒店。”
最後四個字,他的聲音已經變的很小很小。
穆亦寒一聽,攥緊的雙手又緊了緊,眸子裏散發著怖人的光芒。
名忠見狀,冷汗冒了一身,就連一旁的陳叔都忍不住害怕起來。
一整個上午,別墅都被冰冷覆蓋住了,傭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顫抖着身子,低着頭,小心翼翼的站在牆邊,不敢說一句話。
穆亦寒仍舊盯着電視屏幕,看着照片那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雙眸猩紅一片,透露着危險的光芒。
穆亦寒看了許久,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邁着修長的雙腿,朝別墅外走去。
她死死的咬緊貝齒,英挺俊朗的臉上鐵青一片,一雙攝人的眸子裏全是狠厲。
名忠看了眼陳叔,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小跑着追出去后,少爺已經開着車揚長而去。
名忠站在原地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少爺和小姐能夠一路走到這,經歷的辛苦和磨難,他是看在眼裏的,可為什麼?結局還是這樣......
穆亦寒將車開得飛快,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
好啊!
才剛分開,就和別的男人開房!是當他不存在嗎?
穆亦寒在心裏想着,眼裏的嗜血像是火焰一般燃燒着,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車子開了一會兒,就停在了酒店門口。
穆亦寒打開車門,飛快地走進酒店,直接朝安檸所在的房間走去。
他讓名忠查安檸現在身在何處的時候,就已經讓她把安檸的房間號碼也查了個清楚。
“叮”電梯門打開,穆亦寒化身成來自地獄的修羅,每走一步都好似留下了一個血紅的腳印。
周身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層寒冰覆蓋,散發著攝人心魂的冷氣。
卧室內,
安檸眼神獃滯的坐在床邊,滿腦子都是剛才新聞中關於她的流言。
憑什麼!
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她!
原來流言蜚語真的可以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安檸正想的出神,“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來。
下床穿上拖鞋,挪着有些酸痛的身子走向門外。
房門一打開,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
握着門的手僵在原處,瞳孔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略顯憔悴的臉上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怎麼是他?
穆亦寒微微眯起雙眼,性感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慵懶的倚着門框,雙手抱胸死死的盯着安檸。
安檸看着他冰冷的眼眸,眼皮跳了跳。
她知道,他為什麼來找自己?
“你是相信我的吧?”
安檸抿着唇緩緩的說道,眼帘垂下,遮住她眼中流露的所有情緒,濃而卷翹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片扇形的陰影。
“......”
穆亦寒沉默不語,只是那樣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進骨髓里一樣,那麼深,那麼悠遠。
安檸見他不回答,也不催。
兩人就那樣站在原地,她看着地面,他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穆亦寒看了許久,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抹揶揄之色從他的眼中掠過。
安檸看着他眸中的嘲諷,身子一僵。
他是......不相信她嗎?
“你不相信我?”
安檸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顫抖起來,她不信他不相信自己,但他眼裏的諷刺卻那麼明顯。
“安檸,你覺得我憑什麼相信你,一個執意要和我分手的女人。”穆亦寒勾着唇角,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我甚至相信蘇蔓妍只是一個你和我分手的借口,你對我的愛早就在那四年的等待中磨光了吧。”
安檸聽着他傷人的話語,眸子裏僅剩不多的光芒也慢慢淡去,留下的只有一片灰暗。
他真的不相信她。
胸口悶的發疼,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大口涼氣,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她心口一下一下的戳着洞一樣,大股大股的鮮血從洞口流出,染紅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他可以不相信自己,可為什麼他連她的愛都要懷疑?
他說自己對他的愛早在這四年中磨光,那她這幾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麼?
她忍受了四年的疼痛與孤寂,最後換來卻是這麼一句話......
所有的期待與幻想被他這一句話打了個粉碎。
呵,
真是諷刺!
“穆亦寒,我錯了,我錯就錯在不該花四年的時間等你!”
絕望的聲音緩緩響起,一字一字的滾進穆亦寒的耳中。
安檸說完,一把將房門摔上,巨大的聲響在走廊中回蕩,久久難以消退。
穆亦寒盯着那扇四周鑲着金線的復古房門,嘴唇抿得發白。
她什麼意思?
她說她錯了,她是不是後悔等自己了?
穆亦寒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齒貝咬的“咯咯”直響。
他不想說那些話,可腦子裏想起那張照片,那些殘忍刺骨的言語就那樣脫口而出。
雙眸死死的盯着那扇門,如果眼神有威力,那麼這扇門現在已經變的千瘡百孔了。
盯了整整十分鐘,穆亦寒轉身大步離去。
而卧室內的安檸,在房門關上的瞬間,身上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曲着雙腿緩緩坐在地上。
小小的身軀蜷在一起,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來,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着流血的傷口。
是啊。
被別人污衊的時候,她沒有哭;
被別人拿西紅柿扔在身上的時候,她沒有哭;
看着他和蘇蔓妍成雙成對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可現在,他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讓哭的撕心裂肺。
冰冷的言語,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劍,輕輕一揮,就已經讓她傷痕纍纍。
穆亦寒啊!你知不知道,有些時候最傷人的東西就是他的言語啊!
短短的幾天,人們用世間最骯髒的詞彙形容着她,就連他也懷疑自己。
安檸抱着雙腿,哭的撕心裂肺,眼淚從她的臉頰劃過,經過她線條柔美的下顎,最後隱沒在柔軟的地毯里。
如果悲傷是浪花,那麼此刻,安檸的眼裏早已捲起滔天的巨浪。
她以為經過上次在山頂上的海誓山盟,他們早已對彼此深信不疑。
可原來這一切,真的只是她以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