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二十四章 獵犬尋凶

第一卷 風起東方 第二十四章 獵犬尋凶

書房裏,聽完薛子墨的推測,薛慎道:“你說的一切都很合情合理,孩子,這段時日,辛苦你了。桃子的身世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吧。”

薛子墨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回房了。”薛子墨關上書房的門,轉身離去,路上,他想起父親說話的語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難道父親是對我的推測還不夠確信嗎?雖然一切都是一句種種跡象做出的合理推測,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桃子的身世,但在薛子墨看來,這就是最合理的解釋。

薛子墨離去后,錢圖進了書房。“老錢,你覺得如何?”薛慎問道。

“老爺指的,可是公子對桃子姑娘的身世所做推測之事?”錢圖斟酌着問道。

“沒錯,你此次和墨兒是一道前去的,其中的一些細節你也是最為清楚的,雖說此前我們此前查訪的不夠,但墨兒能夠短短几天,從村民口中的得到多年前的一些秘事,並從這些看似毫不關聯的蛛絲馬跡之中,找出一條合情合理的可能。老錢,你跟我說說,我想從你口中,知曉當時墨兒是如何做的。”

“是,其實公子他,也並未有特殊辦法,只是和當地的村民聊天,詢問一些陳年舊事,以及好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不過,公子剛去不久后,便首先看上了村子裏幾個玩耍的孩子,給他們吃的,並和他們玩鬧,很快他們就打成了一片……有一點公子倒是令老錢我很佩服,平日裏公子對吃食最講究的,家中飯菜若是味道不對,公子都會影響到食慾,寧願自己親自下廚,也不願意將就。但那日,他吃着村民的吃食,卻不皺一絲眉頭,彷彿吃得津津有味……公子在那幾日,總會冒出一些新奇的想法,按照公子的話說,他那叫腦洞,只有大開腦洞,大膽想像,大膽猜測,才能夠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尋找到一絲合理的可能。老錢我雖然不懂什麼叫腦洞,但公子的法子確實好使,各種奇思妙想,總能讓我們恍然大悟,老錢也覺得,若是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桃子就是老爺你的親生骨肉,那麼公子的那番推測,便是最合理的解釋。一對老夫婦,想要在自己去世后,能夠讓自家唯一的孫女,神不知鬼不覺,搖身一變成為富人家的掌上明珠,從此一生富貴,貌似也並無不妥之處。”

“墨兒確實聰慧,短短三日,便將一個常人看似難以破解的身世謎團解開,並給出一個毫無邏輯破綻的解釋,足以說明一切。更難得的是,墨兒竟能看懂人心,你們這一群人新去,必然引起當地人的戒心。若戒心不除,則村民將言不盡實,想要問出有用的信息,將會難上加難。墨兒利用小孩的天真無邪,先讓自己和當地小孩建立友誼,從而消除村民的戒心,之後更是對村民屈尊降貴以待,與民同食,無不令村民對墨兒的喜愛加深,之後村民對墨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就順理成章了。”薛慎撫掌道。其實他想到了更多,此番最大的收穫,不是查清了桃子的身世,而是看到了墨兒身上難能可貴的品質。

自己的墨兒,彷彿總能給自己一個又一個的驚喜,若說從一開始的盆子菜、蝦塘、格物實驗室,讓薛慎看到了墨兒在格物一道上的不凡造詣;之後能想出興建墨漁坊,足以看出他的聰慧;面對女真人時的膽略以及智謀;而今桃子的身世一事,更是看到了墨兒身上行大事者的品質。薛慎不禁後悔,曾經的自己,是否對於自己這個孩子,關心得太少了。

他不禁想起了墨兒的親生母親,那是一個性格堅貞善良、聰慧伶俐的奇女子,她說她逃難至此,卻從不傷春悲秋,反而樂觀熱情,更是不畏強暴,同情弱小。那個女子是薛慎在這世道上的一盞明燈,照亮了他追逐一生的路。是那個女子,改變了他的一生,曾經滿足於吟詩作賦、沉迷於花街柳巷的即墨才子,搖身一變,成為即墨百姓感恩戴德的父母官,成為即墨方圓百里內匪盜禁絕的可怕男人。

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有一個特殊的女人,薛慎背後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但她卻偏偏不辭而別,薛慎想了很久,依舊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在閑暇之餘,默默地思念着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他至今都堅信着,自己總有一天會和她再相見,只是希望渺渺,不知何時再相見。

如今見到自己和相愛的女人的孩子如此出色,不禁心中寬慰。萍兒,你當年不辭而別,拋下我和你的親生兒子,如今我們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且才德兼備,雖沒有滿腹經綸,但亦能成為一個經世之才,你在他鄉若是知曉,一定會為我們的兒子感到自豪的。

“老錢,桃子的事,就這麼著吧,看來此事確實只是當年那穩婆一家的謀划,既然沒有第三者的陰謀,我們也不必為此事鬧得雞飛狗跳。墨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給墨兒娶個媳婦了,也好把我薛家的血脈儘早地傳下去……”

…………

薛子墨回家后,原本第一時間想要告知桃子好消息,然而桃子的失蹤,卻打亂了薛子墨的心緒,勉強耐下心思,與父親彙報完此行的收穫后,再也不願耽擱一刻,便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小五、小六等人都已經在等着薛子墨,他們也十分擔心桃子。桃子是薛府里唯一一個丫鬟,不僅人長得水靈,而且心地善良,平日裏吃着桃子種的盆子菜,飼養的家禽蛋,無不對桃子心懷感恩。

這些孩子,都在心中偷偷將桃子視作自己心儀姑娘,若不是有薛子墨在前,他們不敢僭越,桃子必然被這些個孩子各種情書騷擾。

如今桃子的突然失蹤,他們心中擔心之餘,也有些愧疚。自己作為男孩子,卻不能夠保護好桃子。平日裏桃子出門,總會有其中幾人作伴,幫忙桃子打打下手。畢竟他們原本就是賣身於薛府,給薛府做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桃子是什麼時候出事的?你們誰跟着桃子?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況。”薛子墨雖然心急,但並沒有失去理智。

“是公子出門的第二日,也就是昨日,桃子早上處理完盆子菜和喂完家禽后,她便帶上我和柳韜,去了城南外賣螃蟹的胡大叔的攤子,挑了好幾隻肥大的青蟹,說是要等公子回來做給公子吃。”馮大成道,“回來的路上,我們的東西突然被一個不知從哪裏衝出來的乞丐搶了去,逃進了巷子裏,桃子心急,我和柳韜便連忙追了上去,桃子跟在後面。等我們追到一個死胡同里,只發現被搶走的青蟹,人卻已經不見了。待我們原路返回,卻不見了桃子的蹤影,我們在周圍找了一陣,一直沒有收穫,便匆忙回了家中,告知了老爺。公子,是我們不好,沒有看顧好桃子……”

“這不是你們的責任,此事我已知曉,你們也是被有心人利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然後劫持了桃子。在這即墨城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你們能夠預料到的。為今之計,我們只能以最快的時間,查到劫走桃子的兇手,救回桃子。”薛子墨聽罷,已經明白了此事必定是有備而來,看似並非普通的歹人所為。以薛家在即墨的勢力,都未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幕後動手之人,對方必定也是有着不小的背景實力。

即墨一偏僻彈丸之地,若是即墨之人所為,那與薛家有仇的,且有實力的,卻只劫走一個丫鬟的人,薛子墨實在想不通到底為何。桃子只是一個薛家的普通丫鬟,那幕後之人,為何要為了一個丫鬟而不惜得罪薛家人呢?若是僅僅為了桃子的美色,一個才年僅十四歲的小女子,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得罪薛府;而若是想要借桃子欲謀害薛家,桃子又明顯不適合,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思來想去,薛子墨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解釋。薛子墨並非沒有想到過田家之人所為,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出門,便遇上了一個花花公子,那個田家胖子,揚言要薛子墨將桃子雙手奉上,反而被薛子墨一招嚇住。若是那田家二公子所為,看他平日裏的所做所為,又不像是會這種使計之人,況且田家一向和薛家保持著剋制,會為了一個丫鬟而與薛家撕破臉?

“可認清當日搶你們青蟹之人的面容?”薛子墨問道。

“那人披散着頭髮,一身乞丐衣服破破爛爛,跑的時候,還一瘸一拐,但是速度飛快,我們都無法靠近他十丈之內,卻又始終和我們保持着距離,直到最後一個拐口,我們進去一看,發現是一條死路,兩隻大青蟹被扔在牆角,那人卻不見了蹤影。”柳韜回道。

“那附近你們可有回去好好檢查一遍,比如發現那搶劫之人的隨身之物掉落周圍?”薛子墨接着問道。

馮大成和柳韜互相看了眼:“我們沒有回去找過,當時只顧得擔心桃子了,不過我們報告給了曹護院,他應該帶人去查看過。”

“此事到此為止,你們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今日早些休息。我自會去查找清楚,敢動我薛家之人,哪怕是薛家一個下人,我薛子墨也絕不會輕饒對方……”

第二日一早,薛子墨便找了曹雪松,曹雪松將兩日以來的搜查結果講給薛子墨聽:“……根據小馮和小柳的說辭,我們找到了當日那乞丐失蹤的斷頭路,並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在牆角幾個竹筐子底下發現了一件破衣服,有可能是那乞丐所穿。此後,我們詢問了出事地點附近的百姓,一番詢問過後,沒有人發現有可疑之人,如今這衣服便是唯一的線索。我們也派人手搜索了城中可疑藏匿之地,但都未有找到桃子,因此,桃子並非普通人所擄。當然,我們也並非沒有懷疑之人,只是老爺不希望我們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下,貿然得罪對方。”

“是誰?”

“田威。”

“田威!是誰?”薛子墨疑惑地道。

“即墨縣尉,田家當家家主。此人行事詭秘,喜歡陰謀詭計,在暗中搞事,若是即墨中人所為,非田家不可。”曹雪松解釋道。

真是田家之人?薛子墨有些想不通,田家為何要為了一個丫鬟而不惜與薛家結仇?能做到縣尉之人,不該是一個頭腦發熱之人,如此行事,不符合一個家族的利益。

但是薛子墨忘了田家的敗家子二公子田彪,此人是一個花花公子,他對桃子垂涎已久,而他更是深受田威的寵愛,自己的兒子哭着求着想要的人,田威未必不會冒險一試。

“既然有懷疑之人,曹叔可有探明是否桃子被其藏匿?”薛子墨問道。

曹雪松遺憾地搖了搖頭:“我親自夜訪過其府邸,卻並未發現桃子的蹤跡,這也正是我的疑惑之處。曹某實在想不出,若是並非那人家所為,在我們即墨城裏,還有誰能夠將桃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

薛子墨一拳砸在石桌上,他此時恨不能時間倒退,寧肯自己不去查驗桃子的身世,也要留在桃子的身邊,自己就算當她一輩子的哥哥又如何。如今桃子下路不明,生死不知,更不知道會否遭到侮辱,薛子墨恨不能立馬找到那伙賊人,將其碎屍萬段。這是薛子墨至今為止,頭一次產生了殺人的念頭。

如今查找桃子的線索僅有那一件破爛不堪的衣服,真不知道如何找起。正在此時,薛子墨聽到了院牆之外一聲犬吠,眼前突然一亮,道:“曹叔,你可知道這城中有無聽話的獵犬,麻煩將其與其主人找來,我有辦法了。”

曹雪松不明所以,城中獵戶是有,但是聽話的獵犬卻不多。他迅速吩咐手下四散城中尋找合適的獵犬,不及正午,便帶回四隻獵犬,都是個頭兇橫的主。要不是他的主人用麻繩牽制着它們,保不齊會突然竄出來咬人,看得周圍的人都對其忌憚不已。

一般人家養狗,是用來看家護院的,他們將夠馴得越凶越好,如此才能鎮住潛入府中偷盜的賊人,獵戶的獵犬,是馴來搜尋獵物的,不僅要有矯健強壯的身體,兇猛的性子,還要有靈敏的嗅覺。今日,薛子墨就是要利用獵犬的靈敏嗅覺,來試圖查找那唯一線索的主人。

曾經在電視上看過很多警犬偵探,憑藉一件嫌犯的貼身衣物,就可以千里追蹤,令得嫌犯無處躲藏,薛子墨便是要嘗試一下此法,若是能夠成功找到這件衣物的主人,那麼就可以從這個人的口中,探查到桃子的下落。但願這件衣物確實是那日引走馮大成和柳韜的乞丐,那麼便有可能找到他本人。

薛子墨將自己的想法盡述告知四位獵戶,希望他們能夠帶着他們的獵犬,幫忙搜尋衣物的主人,事後無論成功與否,都必有重謝。幾個獵戶都拱手道謝,並稱為薛家做事是他們的榮幸,薛子墨並未在意,而是讓曹叔安排人手跟隨四位獵戶,以策應變化。

四頭獵犬分別在各自主人的引導下,聞了聞那件衣服,然後獵犬便開始四散搜尋起來,薛家眾人都看得面面相覷,從未見過用狗來找人的法子,他們心中不免對自家公子的方法產生了疑問。只是他們對薛子墨向來信服,也就沒有敢質疑出聲。

眼見眾人散去,薛子墨才回了房間,等待不久之後的消息。四隻獵犬在城中分四個方位挨個搜尋,需要一段時間,薛子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還要想想,此間還有什麼可以查的線索。桃子如今生死不明,下落無蹤,又已經過去兩日,若不儘早將桃子找回,他日夜難安。

薛子墨向來對家人關愛,面對桃子,就像面對在另一個世界的妹妹,更是放在心底的愛人,他決不允許桃子輕易出事。

…………

田家府邸,田彪正在房間裏翻雲覆雨。田威來到田彪的房門前,家中下人見到,帶着哭腔趕忙道:“老,老爺,少爺他這兩天一直如此,不肯吃喝,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田威揮了揮手,讓下人全部退下,自己打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聞到全是女子的脂粉味道,還有一些糜爛之氣充斥着這間屋子。

田威來到床前,田彪正抱着一個有些姿色的女子,旁邊還有兩個赤身披着紗巾的女子為其揉搓身體。田威看着眼前這一幕,皺了皺眉頭,幾個女子猛然見到床前的田威那一副擇人慾噬的陰沉臉色,不由得嚇得魂不附體。

田威在這個家向來手段狠辣,家中下人若是做錯了事,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甚至被夜半拋屍荒野,也並非沒有可能。如今看到田威那一張要吃人的臉孔,如何不嚇得魂不附體。

“老,老爺,見過老爺……”幾個女子回答得顫顫巍巍,不敢大聲說話。

“都給我出去!”田威此話一處,幾個女子從床上到地上滾做一團,慌慌張張扯了絲巾遮體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別跑呀,我還沒有玩夠呢。”田彪帶着一臉醉意,看到他的父親,還上前作勢欲牽扯。

田威突然揚起手掌,啪地一聲扇了田彪一個大嘴巴子,田彪頓時酒醒了七分,剩下的三分也被屋內驟降的溫度凍醒了過來。他一手捂着紅腫的胖臉,一手撐着床,有些驚恐地看着田威:“爹,爹,孩兒知錯了,知錯了……”

“你,你這兩日,就在房間裏玩女人,也就不怕玩死你自己?就因為一個女人,你就要跟為父在這裏置氣?為父早就跟你說過,你若有能力,有權勢,天下女人,想要誰,隨便你玩。你今日卻要為了一個有些姿色的小女人,一個丫鬟,在這裏作踐自己,你真是長本事了啊。你可知,我田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權勢,靠的是什麼?是你爹我,用錢生生地榜上了女真人的大腿,如今女真人才是天下大勢,天命所歸,我們田家只有緊緊地抱住女真人的大腿,才能保住如今的權勢,甚至在今後擁有更大的權勢。一個女人,如何能夠與權勢地位相媲美?你爹我用一個女人,能夠換來我們田家兩代甚至三代人的權勢,便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要的女人,到那時,就是去南邊宋朝抓一大把過來,都輕而易舉。”

“你若是今日過後,還是如此,為父從此便讓你死於女人肚皮上。若是你從此改過自新,為父也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家族重業,你大哥去追求他自己的理想,你就要承擔起家族興盛的重擔……”

田威對自家的二子恨鐵不成鋼,他最喜愛二子,卻一直不成才。自家長子博學多才,好學問,卻不屑繼承家業,寧願遠走濟南府求學,也不願意待在家裏,為家中事業分擔。是自己教子無方嗎?或許是對自己的二子過於寵溺了吧,才慣得他如今的性子。柔兒,是我沒將我們的孩子教好,真是愧對你了……

田彪氣呼呼地離開了,而田彪卻被嚇傻后,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如此嚴厲兇狠,簡直像一頭餓狼要將他吃掉。往日裏,他再怎麼鬧騰,他的父親雖然會嚴厲地指責幾句,卻從不會打他,那一巴掌就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火辣辣地疼在臉上,疼在心坎里。

“娘,娘,爹打我,爹爹他竟然打我……嗚嗚,娘……”

田家府邸的鬧劇,薛子墨等人並不知道,他們正在指揮着四個獵戶的獵犬,在全城的範圍內全力展開搜索。一開始的時候,眾人都以為薛子墨只是在病急亂投醫,但不到兩個時辰,其中一個獵戶的獵犬就好像嗅到了什麼,興奮不已,拉着主人到處亂竄,最終在一處民房前停留,並“汪汪汪”地朝其叫個不停。

跟隨的兩名薛家護衛見此,互相對視了一眼,想起薛子墨的吩咐:獵犬若是找到獵物,一定會吠叫不止。兩人迅速翻牆而入,潛入府邸,不想真的在屋內找到了一個正在與一名城中寡婦床上運動的男子。獵犬在獵戶的引導下,對着已經被薛家護衛制服的人嗅了嗅,然後獵犬開始對他狂吠不止。薛家護衛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浮現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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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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