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琴吃驚地張大嘴巴，沒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老闆，因為只有那個時代的大蛇丸大人，才會叫自己“真治君”。

頓時，一股酸澀感湧上美琴的心頭，委屈的感覺擋也擋不住，於是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大蛇丸大人！”美琴哀嚎着攥緊手裏的小蛇往懷裏一塞，抱緊瞭然后蹭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您終於來了！”

小蛇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死死地攥在手心摁進懷裏，差點沒擠成蛇醬，好在大蛇丸大人的通靈獸反應靈敏，毫不客氣地在美琴的手背上狠狠一咬，在人體的反射條件下美琴鬆了手，小蛇勉強躲過一劫。

美琴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都忘了收住力道，好在大蛇丸大人沒事，只是鱗片被剮蹭掉了幾片，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大蛇丸大人意識附身的小蛇看了眼自己身上被剮蹭掉的鱗片，頗為無奈地吐着自己的蛇信子：宇智波真治，從認識他那天開始，這個人就沒有靠譜過，要不是他確認過他的血樣裏面的的確確存在着宇智波的基因，他都不敢相信傲嬌又驕傲的一族竟然會出這麼一個逗比……

此時，長發瓜子臉的宇智波女性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他面前，漂亮的墨色大眼睛裏啜着淚水，渾身散發出一種被拋棄的小狗狗的氣息。

大蛇丸頗為無奈地瞟了她一眼，心想在這裏獃著也不是個辦法，於是甩甩尾巴示意她跟上。

美琴乖乖跟在遊動的小白蛇後面，細小的蛇身移動速度卻很快，過於靈巧的身形繞開障礙物，快速到達大宅門口，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啪嗒”一下鎖就開了。

美琴看得目瞪口呆，大蛇丸不以為然：“就算不是真身，幾十年前我自己的家門還是進的去的。別愣在那兒了，快點進來。”

美琴顯得有點局促不安，因為整個古樸的老式大宅不像宇智波那裏一樣，這裏處處都透露着陰森和詭異，這讓她沒由來的心生寒意：“就這樣直接進來真的好嗎？”

“沒事，在你來這裏之前我已經搜集過情報，這個時間點‘我’估計還在實驗室里，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大蛇丸如此說道，雖然這個說法還是有點奇奇怪怪的，但美琴覺得自己已經在逐漸已經在適應了。

過去的大蛇丸大人的家，與其說是“家”，更像是“住所”，陰森得如同供奉牌位的祠堂，美琴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吹在她后脖子上陣陣的陰風，大宅內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大蛇丸大人帶她來到前廳，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地方有着柔軟的棉墊和乾淨的茶几，給整個屋子平添一點生活氣息。大蛇丸招待她坐在棉墊上，自己盤起蛇身落在茶几上，豎瞳與美琴四目相對。

“真治君，先說說到這裏發生的事情吧。”大蛇丸開口。

美琴聞言，又開始扁嘴：“嗚嗚，到底是怎麼回事嘛，突然到這個這裏，附身的還是個女人，嗚嗚嗚嗚……”美琴前些日子憋壞了，一直沒有傾訴的對象，現在終於有了一個發泄的渠道，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頂頭BOSS，她也顧不了那麼多，情緒有些綳不住，結果“哇”地一聲就痛苦流涕……

“難道不是你為了實驗經費自己自願做實驗體的嘛？”小蛇形態的大蛇丸再次吐了吐自己的信子，再次提醒他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於他自身。大蛇丸的語氣理所當然，“我早就和你說過有一定的危險性，或者說，只是轉換一個身份已經很不錯了，原本預料的結果是身體在時空的漩渦中被撕碎巴拉巴拉……”

一聽會死，美琴嚇得停止了哭泣，只能扁起自己的嘴巴，欲哭無淚：“那我什麼時候能恢復原狀？”

小蛇狹長的蛇眼斜眤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應該問一下‘怎麼才能恢復原狀’嗎？”

“那……怎麼才能恢復原狀？”

“我也不知道。”

“我你【嗶】大爺——”美琴一下子沒繃住，結果破口大罵。

陰冷的視線在美琴身上一掃，瞬間讓她住了嘴，大蛇丸繼續說：“原本我設計的裝置你走進去只會出現兩個結果，要麼完整無缺地走出來，要麼——”小蛇擺了擺自己的尾巴，“——就是死。”

“那老闆你當時就這麼讓我走進去了！沒人性啊！蛇扒皮！”美琴跳了起來。

“你是自願的！！”大蛇丸再次提醒她，蛇瞳斜眤，不過這次懶得再使上什麼眼神，心感覺有點累。

美琴有點無力地癱在原地，自願參加她不反駁，但老闆是壞人也毋庸置疑。“那……我應該怎麼回去？老闆你有辦法把我送過來，總有辦法把我送回去吧？”

“那個裝置也是剛剛才造好，狀態相當不穩定，如果想要再次開啟，還得過一段時間。”

“‘過一段時間’是多久？”美琴欲哭無淚。

“短則三五年，長則三五十年吧。”大蛇丸那張小小的蛇臉一本正經。

美琴有掐死自己老闆的心，真的。

“順便一問，那個大蛇丸大人……啊，我是指這個世界的大蛇丸大人，萬一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咋辦？”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美琴擔憂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處境，她很容易就能想到在她穿越之前的前幾年，大蛇丸大人曾經提出的有名的時間悖論。未來和過去的人要是撞到一起，肯定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所以這不是你我都不是用的自己真正的身體嘛。”大蛇丸吐吐蛇信子，“我真正的身體還留在未來，現在和你對話的只不過是分／身加第二意識。”

美琴眼裏燃起希望之火：“那麼說我原本的身體也還在未來。”

“不，你是用自己的身體穿過了‘門’，原本的軀殼早就分解成肉眼不可見的粒子了。”大蛇丸徹底按滅她最後殘留的希望小火苗。

美琴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這不就是他已經死了的意思嗎！？

大蛇丸見她那麼消沉，於是安慰：“不用擔心，忘記實驗室里那些克隆人了？一副軀體而已，我有信心給你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

“可我還是喜歡我原本的身體。”美琴眼淚汪汪。

“還想不想要克隆體了？”大蛇丸斜睨她。

“……嗯。”美琴委屈巴巴。

小蛇游下茶几，纖細的蛇身在房間裏遊走了一圈，爬上一個柜子，停在一排捲軸前。美琴跟着小蛇來到柜子前，眼見大蛇丸大人的分/身小蛇張大嘴巴，蛇類特有的技能發動——使下巴快速脫臼，張大到身體的三倍左右大小，“啊嗚”一口就把其中一個捲軸吞入蛇腹。在蛇窟里，美琴看到過無數次這類場景，所以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好奇那個捲軸里記的是什麼東西。

“那個捲軸里記了什麼？就這麼直接帶走不要緊嗎？”美琴問，畢竟他們還是在幾十年過去的大蛇丸大人的家裏，那個捲軸是擺在別人家裏的東西。

小蛇身子蠕動了幾下，徹底把捲軸吞進去，棕色的軸端消失在喉嚨口，不過伴隨而來的是小蛇的身體也變成了好玩的柱狀。“沒事，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東西。”大蛇丸大人說道，看樣子是不準備告訴美琴那捲軸里到底是什麼東西。

變成圓柱體的大蛇丸大人示意她把手伸過來，美琴一臉茫然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沒等她反應過來，大蛇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下一口。了，疼得美琴當下就“嗷”地一聲痛呼。小蛇用力地咬了一口就鬆開了嘴，留下兩個流血的小洞，很快美琴白皙的手腕上便浮現出了一個詭譎的圖案。

美琴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手腕上的圖案，但只見那漆黑的圖案隱隱浮現了一息時間，就逐漸消去，美琴的手腕光滑白皙如初，一點都看不出原先有兩個牙洞在上面。

“這是追蹤器，這樣我就能大概知道你在哪裏。”

美琴嘟嘟嘴，小聲抱怨：“有必要咬一口嗎……”大蛇丸聽力好到不行，但是他自動過濾了這些無傷大雅的負能量發言，他只要真治還能為他好好待在這副身體裏收集數據，他就心滿意足了。

“好好乾，就當這是個實驗，幹得好你就能回去了，不然的話——”金黃色的豎瞳內寒光一閃而過，“會死的。”

美琴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憑她多年在大蛇丸大人手底下做事的經驗，大人那句話可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成分。於是她連忙點頭：“為老闆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狗腿子的本性再次一覽無遺。

大蛇丸大人滿意地點點頭：“記住，千萬不要暴露你來自未來的身份，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會有大／麻煩。”

“會怎麼樣？”美琴的小臉白了白。

“在還用我告訴你嗎？”大蛇丸大人再次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看得美琴咽了一口口水。

“清楚，明白！”美琴腰板挺得筆直。

大蛇丸滿意地點點頭，他唯一欣賞宇智波真治的特質，就是他特別聽話。

“下一步做什麼我會告訴你的，現在，給我回到宇智波那邊，少說話多做事，當好這個年代的族長夫人，別給我露餡了。”大蛇丸大人的語氣嚴肅而認真，讓美琴也不由自主地認真幾分。向老闆保證絕對不會多嘴后，一人一蛇達成共識，后兩人在大宅門口分開。美琴往宇智波族地走，而帶着大蛇丸意志的小蛇往村外游去，據說接下來他會繼續搜集情報，好確定具體降臨的時間點，以便未來能帶她離開。

回去的路上美琴腳步輕快，一大半原因是因為她終於找到了組織——雖然大蛇丸大人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至少作為一名科學家，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想要恢復她原本的模樣，只有靠掌握核心科技的大蛇丸大人了。無論如何，能與未來的上司聯繫上，就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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