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字頭上無一橫

“還大明宣德年制，我看你這個碗，十塊錢我都覺得給的多。”

“你....你欺人太甚！”小販看着葉天的模樣，氣的手指發抖。

“大家都過來看看啊！”

“葉家大少仗勢欺人，摔碎了我的瓷碗，不賠錢耍無賴，大家都過來給評評理！”

小販也是個硬茬子，見葉天耍無賴，直接大喊了起來，企圖讓一些熟人過來說理起鬨。

不一會果然有好多同樣的擺攤小販還有一些散步的路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有幾個人直接對着坐在攤前的葉天指指點點，一些不堪的言語鑽進了葉天的耳朵。

“行了，都別在這裏嚼舌根了，你說你這碗是真的，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你是瞎嗎？沒有看到這碗底寫着大明宣德年制？難不成你葉天是個文盲不認字嗎？”

小販撿起那個帶有字跡的碗底伸到了葉天的面前。

碗底工工整整的寫着大明宣德年制，筆跡秀氣公正，墨色均勻。

周圍的吃瓜群眾看着小販手裏的碗底，對葉天的指責更是義憤填膺。

“現在的有錢人就是仗勢欺人，人家賺錢不容易，哪有這樣的。”

“是啊是啊，這些富家公子哥都紈絝的很，根本就沒王法了。”

躲在人群後面的兩個憤青明顯就是小販的拖，不斷的指責葉天，煽動着周圍的路人。

隨着太陽越升越高，古玩街也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小販底氣更足了起來。

“哼，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做生意上從不弄虛作假！”

“這碗要是假的，我直接給你現場吃下去，連渣都不會剩一點！”

小販掐着腰，理直氣壯的看着葉天，氣勢灼灼逼人。

而葉天面對小販強硬的態度，不慌不忙的站起身。

“大家來看，這碗底上的字跡，筆跡工整，墨色均勻，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葉天接過碗底，指着上面的落款漫不經心的解讀着。

小販一看葉天的這個架勢，心裏有些十五個打水，七上八下了。

但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為了不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能強撐下去。

“這...人家，人家書法好，寫的公正有錯嗎？”

葉天一聽小販的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絲絲笑意。

“書法好？這上面大明宣德年制的（德）字，寫的可真是規整啊！”

葉天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字跡，臉上帶着一絲玩味。

而一旁的小販聽到葉天的話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面色變得十分蒼白。

嘴巴張開又合上，就是說不出一個字，雙眼有些獃滯的看着葉天手中的碗底。

“我想（德）字心上無一橫這個大家都知道吧？”葉天走到人群面前，指着字跡娓娓道來。

“有傳言說古人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謙遜，不光是這種瓷器的落款就連許多的書法作品，都會把（德）字都會寫成（徳）字。”

“對對對，這個我也略有耳聞。”

原本將矛頭對準葉天的人群也開始騷動了起來。

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老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大家再來看他這個（德），寫的不是有點規矩了？難不成這一橫，是您自己加上去的？”

葉天笑着轉過頭，看着面色蒼白的小販。

“我....我....”

小販看着周圍紛紛倒戈的人群，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就連暗中幾個幫腔的也啞了火，紛紛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望風而逃。

“興許...興許是...是這次不小心寫錯了呢？”

“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大不了我不用你賠了，我認栽還不行嗎？”

小販一看大勢已去，趕緊委屈求和，語氣也跟剛剛那義憤填膺的模樣大相逕庭。

但是葉天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像他這種坑蒙拐騙，還趁機敲詐的無賴，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的冤枉錢。

葉天微微一笑：“你說什麼？寫錯了？”

“你知道在古代犯這種錯誤代表着什麼？輕了丟飯碗，重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葉天看着還像狡辯的小販，聲音也變得厲色起來。

俗話說得好，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呢，小販一看葉天這是得理不饒人，頓時也豁上了。

“你這個人有病啊，我都說了不用你賠了，你還在這裏唧唧歪歪，還讓不讓人做生意啊！”

“那萬一是人家寫錯了呢！是人總會出錯吧！”

面對小販的胡攪蠻纏，葉天並沒有絲毫的慌亂。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黃河不死心。”

“你見過誰家的瓷碗，摔在地上別的都碎了，就碗底還好好的啊！”

葉天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碗底的邊緣，上邊還能看到銜接的痕迹。

“是啊是啊，古代燒出來的瓷器都是一整隻，這怎麼碗都碎了，底還好好的呢？”

葉天的最後一句話，可謂是給了小販最終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