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男朋友
“陳七你沒有清查,怎麼讓一群雜碎誤了事?”
這廢墟本來就是極易藏匿的地方,楚帆知道陳七也沒辦法做到更多,林紓的來意不能更明顯,在他和警察這邊廝殺時坐收漁翁之利,所以看陳七無言可辯的表情也沒有多追究。
既然動作大的連警察都知道,林紓當然也會知道。
“你來幹什麼?”
因為林紓的出現,警察有了重新整頓的機會。
“退!”
陳風攔着自己的警員後退。
“隊長他們手裏都有槍!”
手下扯着他竊竊,“反正我看他倆,楚帆和林紓免不了一場內鬥了,林紓一定做好萬全準備,所以我們快點撤離。再怎麼說林紓都不可能和我們一條心的。”
陳風面無表情地分析眼下形勢,楚帆的人迫於意外狀況對他們只是警戒,並無殺意,林紓志不在此連眼神都沒多分出來給他們,這樣看來是最好的機會。
“撤吧,”陳風不甘心地搖了搖頭,楚帆是設計故意殘害警員,等他反應過來就完了。
“隊長,我們掩護,你先走。”
“好,”陳風持槍撤離。
林紓使了個眼色,“他們,可快要走了,你不動?”
楚帆掃了一眼,“我告訴你,林紓,哪怕我們有什麼牽扯,如果這些警察逃走,他們一個個可都是目擊證人。你想再因為持槍械罪在監獄多蹲幾個月?”
林紓擰着眉對着即將撤離的一個警察腿上開了一槍,“去把他們先宰了。”
“是。”
林紓背後傾巢而動。
他看了一眼楚帆,對方神色冷然,並沒有因為自己反撲而有其他舉動。
“林紓小爺這是還嫌自己好過,非要和我對着幹嗎?”
楚帆點了根煙,意外地,給了他談話的機會。
“你說呢,老子出來之後什麼都沒了,小五說是你。”
楚帆回憶了一下,嗤笑,“就你那點家當,被警察弄得這麼狼狽,還有臉要東西?”
林紓氣極貼身過去就要打,被楚帆鉗制,煙灰晃動着火光落了一地。
“我勸你,今天這不是你的場子,見好就收吧。”
林紓不以為然,冷哼:“你以為我的人……”
“張揚正在回來的路上,”楚帆打斷他,看了一眼周圍零星幾個護着林紓的,挑了挑眉,“難不成你們做了萬全準備,連張揚那一隊人馬也考慮到了?”
什麼?
楚帆把視線投向不遠,那邊寂靜的天空突然響起槍聲。
“你的東西我也看不上,”楚帆拍了拍林紓的肩,“但你要是跟我合作,我能保證你能得到更多。你現在……”
他輕笑,“秦佳陽可不對你花心思了,聽說你連會所那麼閑的差事也不想看,一心就想着重操舊業?好好想想吧。”
林紓心頭慢慢爬上一絲恐懼,是啊秦哥是連面也不露,只吩咐王林昭站在了楚帆身邊,只這一點他就該知道,生變。
林紓後退幾步,喃喃道:“你能給我多少,你能給我什麼,你……”他突然大笑起來,從掩映的磚堆里揪起一個人,“要是有她,你會不會給我更多?”
楚帆一支煙已然落地,他覺得不可思議,薛佳那丫頭怎麼會在這,她不是,他踩着煙頭碾了碾,怎麼看林紓也是個沒有腦子的,怎麼會綁人綁到薛佳這。
而且,他和薛佳能有什麼關係?
“你浸淫那麼久,果然什麼都沒學會,倒是學了綁人。”
林紓有些莫名,看了一眼手底下柔弱的姑娘,又見楚帆毫不動容,笑了起來,“你這是怎麼說的,這姑娘可是自己撞過來的,小五給人鬆綁!”
薛佳被捆手腳,嘴也給綁了,哼哼唧唧什麼也說不出來。
“上前一步走啊,和你男朋友打個招呼,”林紓拿槍指着她的喉管,迫她一步步靠近楚帆。
薛佳渾身顫抖,已經被嚇破了膽,連求救也沒說出半句。
楚帆至今想不明白,為什麼薛佳會趟這趟渾水,“你問問在場有誰是她的男朋友。”
全場寂靜。
平白多了一個被人壓制的手段,楚帆心裏很不爽,面上不耐煩質問:“你來幹什麼?”
啊——
薛佳被林紓手臂壓在身前,黑乎乎的槍口指上了她的太陽穴,“說啊問你呢,你來幹什麼,說啊。”
薛佳嚇得哭出來,目光投向楚帆,“我來,我來是問他到底,喜不喜歡……”
“接下來那句不用猜了吧,楚帆啊楚帆,你忍心看一個這麼喜歡你的姑娘腦袋上突然開了個洞嗎嗯?”
林紓下手更重了幾分,薛佳已經怕到極致,心中兩股力量對沖,誓要得到楚帆的答案。
“我來是問你你是不是喜歡許河周?”
“你他媽的有毛病吧。”楚帆覺得荒唐,瞪着薛佳那張嘴,朝着地面開了一槍。
陳七表示這是什麼絕世好本子,許河周又是誰?還有楚帆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所以喜歡看好戲的張揚怎麼還沒回來?
林紓不明究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跟着懷裏的人也抖了一下。
“你才是有毛病!你沒毛病說那些奇怪的話,還和他……”
再被薛佳說下去老底都沒了,楚帆的第二槍瞄準了薛佳的手臂。
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林紓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隱隱覺得楚帆這是惱羞成怒要滅口?
“楚帆你可別衝動……”林紓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僅剩這幾人恐怕沒辦法和楚帆抗衡,最重要的是,楚帆的這一槍是瞄準了……
砰——
空氣里靜止了一秒,薛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而林紓看着自己懸在空中拿着手槍的那隻手,已經驚起了一身冷汗。
他以為楚帆對準的是他的心臟。
“這是對你胡言亂語的懲罰,”
薛佳捂着自己的手蹲下來,流血了,楚帆那個瘋子竟然拿槍打她?
“我念在,你是許河周女朋友的身份我饒你一命,畢竟都是師從一處,下次我就不會這麼放過你了。陳七,過去扶她。”
楚帆隨手把槍扔向了身後,自然有人去接。
“而你,林紓。張揚已經到了,你們是今天就死在這,還是安安分分接受我給的賞賜,由你決定?”
“他們會回來的……”警察肯定是死光了,那自己跟過去那些人,總能和張揚鬥上一斗吧?林紓不死心。
“是啊,”楚帆面無表情地打了響指,“張揚,把人還給你林紓哥。”
張揚帶着自己人把林紓的手下圍了個團團轉。
“對不起啊林紓哥,這次是我們人多勢眾了。”
林紓再也沒有反擊餘地,“我走。”
“等一下。”
林紓防備地回頭。
“不把這個女人也帶走嗎?”楚帆踢了踢躺在地上哀嚎的薛佳,抬眼看他。
“不敢不敢。”
林紓走了,這場上的氣氛就更奇怪了,以至於陳七都不敢上去扶人。
楚帆蹲下身子,語氣涼涼,“還嚎呢。”
薛佳白了他一眼,捂着顫抖的手從地上坐起來,哭的梨花帶雨,“你就是個瘋子,你拿槍指我,你才多大啊你就敢拿槍指我?!”
陳七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口氣,留你一命倒開始教育起人來了,遂戳了戳張揚,“怎麼回事,這女的誰啊?”
張揚正在整理配槍,沒理他。
楚帆神色是冷的,“你是跟許河周待久了覺得自己也能有撲騰的架勢?”他提起薛佳的手腕,“別裝了,就擦破點皮大吼大叫。”
薛佳心疼自己留口子,起身還不忘惡狠狠地瞪着楚帆。
“姑娘救你一命你見好就收吧。”
“他剛才,你說救?”
陳七翻了個白眼,“雖然不知道你倆什麼關係,但楚帆多少給你面了,要是不想你活那一槍就瞄準心臟,這個射程,你和林紓都得成個叉燒包了。”
“行了,和她廢話,陳七你清理現場,我看這邊不着林地,連人帶車一塊兒燒了。”
“是。”
“張揚回收配槍,回市區時注意。”
“是。”
楚帆看了一眼腳邊的人,“我送你回去。”
陳七態度積極,表示自己也可以送。
“不用了,我有事情問她,我看她也有事情問我。”楚帆把人拽着不顧反抗扔進了車裏。
“哎張揚,這……”
張揚擺手迴避姿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劇本。”
回程路上,楚帆開車,薛佳坐在副駕駛正在嘶嘶地抽氣。
什麼嬌貴東西,楚帆剜了她一眼,“你跟我做什麼?”
“我就是問你……”
“許河周知道嗎?”大概被這女人感染,楚帆覺得自己也傻了,許河周要是知道薛佳在跟他,怎麼可能同意?
“就算不知道我是幹嘛的,你現在也看到了,我沒心思保你,下次再見你被人一槍崩了我都不會管,咱倆沒什麼關係。”
“可你剛還說你給許河周面子。”
楚帆氣極反笑,覺得她沒搞清重點,“……總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薛佳上了車,至少知道楚帆是安全的,說話也沒遮攔,“那就看你說不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許河周?”
楚帆把車停在路邊,讓她滾下去。
“你如果長不了記性,我給你一槍。”楚帆摸着腰側不動,“你覺得我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啊。”
薛佳後退時再度對上槍口。
“這,這,這可是市裡!”
“我會怕嗎?”
薛佳卻又忍不住看着周圍空無一人的街道,可現在,“那誰送我回家?”
楚帆冷哼一聲,一字一頓,“當然是你的男朋友。”他關上車門開車離去時丟給薛佳一句話。
我和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最好不要越界。
薛佳被丟在公交站牌邊,被夏夜的涼風包裹着,心突地一松,想想剛才的場面是越來越怕。
楚帆拿槍指她,那個表情她記得清清楚楚,漠然還帶着點嫌棄,殺死她易如反掌。
“喂?許河周,我……”薛佳抽了半天鼻子,和人說來這邊接她。
張揚和楚帆一起去彙報工作。
“不出半天,也許就今早,警局那邊可能就會炸,之後他們的目標會更明確,對付你。他們會順着蛛絲馬跡找到些什麼,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交易最重要的一環中,內線。他們因為這個情報損失慘重,而這個罪責……”
張揚瞭然,“自然是由張辛原去擔。”
張辛原名聲大跌,下馬也是遲早的事,不過反撲也應該在意料之中。
“林紓他——”
楚帆制止。
“怎麼了,林紓也去了?”王林昭有些詫異,那傢伙在會所待得好好的,怎麼?
“是啊,他也去了,而且要不是我們帶的人多他還要硬剛呢。”張揚多少有點想落井下石的意思,再說他也是說的實話,楚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他偏不。
“林紓怨楚帆搶他位置嘛。”
王林昭笑道:“這事不用問我的意思,你問楚帆就好了這種小事,犯上作亂這種事也在他管轄之列,人還能不能用要看他。”
“是。”張揚看楚帆神色,也並沒有處置的意思,嘆了口氣。
“沒事的話都回去休息吧,和警察這場追逐戰也快結束了。”
楚帆點頭,轉身離開。
得知無一生還這個消息時,張辛原震怒,楚帆是耍他嗎?!
“張局,這事是我們聯合行動,但要說責任出在誰身上,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賴得掉的。”
三組組長橫衝直撞,把那份死亡名單甩到張辛原面前,“多虧你,有朝一日我們還能被罪犯擺了一道大的。你坐在局裏高枕無憂,他們替你奔走,您這個分局局長當得好啊!”
陳青他們中途就沒了消息,斷在了一條郊外小路;而陳風,他們追查到蹤跡時那邊已經被大火燒慘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局。
“我只是沒想到……”
“我就問,你有沒有想過中途施救?”
張辛原沉重地點了點頭,“他們斷了聯繫時我就派人過去,但沒有蹤跡。”
組長嘲諷地看他一眼,“是嗎,您不覺得這次行動,是你們沒有調查清楚,就聽信所謂的內線幾句話?荒唐!”
張辛原氣得直起身和他對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們沒有考量,組長您也不要把這麼重的擔子甩在我們專項組頭上,我們的計劃沒問題,是那邊太過狡猾,模糊了目的。”
“那您說,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我手底下這些人命?”
“是。”
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挽回了,可組長看着這人斬釘截鐵,便覺得渾身冒火,荒唐至極。
“他們竟然這麼大的膽子,炫耀,挑釁?這種自尋死路的做法是哪路大神教的。”
張辛原再也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