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少年白辭(作話更新)

搞事少年白辭(作話更新)

意大利,西西里島。

地中海氣候影響下,夏季炎熱潮濕。巴勒莫的噴泉廣場上,一家露天咖啡館開着。正值午後,整個城市被熱氣蒸騰得昏昏欲睡,露天咖啡館寥寥幾人,一朵藍色的巨大遮陽傘下,坐着一個人。

白辭坐着,扶了扶自己滑落到鼻樑的黑色墨鏡,微笑着看噴泉廣場周遭的環境。他像隨處可見的普通遊客,穿一身洗舊的藍色牛仔褲與藍色牛仔衣,內搭一件白T恤,實在是平凡無奇。

可咖啡館女侍者,看着這個黑髮的少年,臉是很普通的,但其手腕腳踝玲瓏纖細,如玉質工藝品般具有精細的美感。現在人少,女侍者無所事事,找張桌子坐下,在少年斜對面。她偷偷盯着那異國的少年看。

他手腕上一串剔透晶瑩的圓形手珠,不是凡品。然後,墨鏡滑落的那幾秒,女侍者看到一雙墨藍的眼,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那微笑的美麗眼睛,那秀挺的鼻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等白辭扶好墨鏡,女侍者怦然躍動的心稍微靜下來。

白辭擱置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滑出條短訊。

“白先生,已經準備好了。”

確定了短訊內容,白辭的目光落在廣場不遠處的高級公寓樓,六樓第三間的窗口。

“那麼,該我上場了。”他微笑道。起身,擱錢離去。

廣場的白鴿成群飛起。突然的風揚起少年的衣衫,如白鴿群鑽進裏面去,飄飄拍着翅膀。女侍者拿着過多的小費,充滿了疑惑:這個少年,到底什麼樣,又是什麼人?

·

電梯停在六樓,電梯門緩緩打開。

電梯門內,白辭一個人站着。電梯門外,兩排人分列站好,整齊得鞠躬,齊聲道:“白先生,事情已辦妥,就等您了。”

一群人,穿整套黑色西裝,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都不是善類,恐怕避之不及。而白辭,只微微點頭,邁出電梯,淡淡道:“大家辛苦了。”

他往前走一步,便有領頭人竄出隊伍,在旁領路,很是機靈。

“白先生,那個捲款逃走的老吉姆,果然如您所料,藏在情人這裏。您真是料事如神。”領頭人諂媚道。

白辭腳步不停,表情平靜:“哪裏。老吉姆有大小老婆,五個女兒包括私生女。外加三個固定情人,鍾愛偷嘴,花銷為此巨大,既然鋌而走險捲款逃走,多半藏匿於女人那裏。

“你們這一批找到他,是自己的本事。而我當時分了六批人去找他,純粹賭一把,今天完全是僥倖贏了。”

白辭施展話術,給了這領頭人足夠的面子。領頭人之前便知道他是老大喬魯諾看重的人,見他這次又將功勞歸於自己這邊,敬意更加幾分,話中殷勤流露得更真。

“我有一點不解。老吉姆大小老婆兩個,三個情人,按說派五批人就可以,白先生當時為什麼下令派了六批人?”領頭人問出自己的疑惑。

“這個嘛,五個女人派六批人,查漏補缺嘛。萬一老吉姆還有其他女人呢。”白辭笑道。

一聽便知道不是真話,領頭人混了多年,心思也頗為敏銳。這位白先生來之前,放話要老吉姆手裏什麼東西。看來,此刻是在敲打自己看看他是否拿得到那東西。

領頭人本來就打算借花獻佛,只不過現在時機正好。於是他主動道:“老吉姆的保險櫃裏,有些玩意不怎麼樣。我眼拙是估不出什麼好價,等會還請白先生看看那些玩意,到底值錢不值錢。”

老吉姆的個人保險櫃裏,全是珍珠瑪瑙黃金等值錢玩意。這個人情送出去,倒也大方。

白辭首次停下腳步,瞟了一眼身邊的領頭人,猜出他以為自己圖財。雖然本身目的不為此而來,但他不動聲色,繼續演下去:“是嗎,那就謝謝你了。”

接着,他往前走,解開謎題。

“老吉姆五十來歲,五個女兒,還不停找情人。情人關係且固定便有三個,我想,這怕不只是為了偷歡。他想要個自己的兒子。

“而且三十年裏,雖說小貪不斷但大錯絕對沒有,突然就捲款三千萬歐元逃走。是為了什麼?

“查過他醫院與銀行等社會記錄,我猜想,他有了個兒子。而且,到了兒子最關鍵用錢的時刻。”說著話,二人已經走到公寓門口。

領頭人趕緊幫白辭打開門。白辭背着手,在門口立住。然後他偏過臉,對一旁的領頭人說:“嘛一切都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具體我們可以問問他。”

墨鏡半滑,少年那雙墨藍的眼睛,彷彿塞壬的歌聲吸引着誘惑着人。他嘴唇紅如罪惡的果實,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有甘美的芳香,撓得人心痒痒。領頭人失神了一剎那。

而白辭抬手推好墨鏡,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直接進去。

怎,怎麼回事……這個長相普通的少年,剛才居然意外得好看?領頭人納悶地想着,忙不迭跟進去。

·

房間內,老吉姆被五花大綁,大屁股坐在地毯上。角落裏六個人,老吉姆身邊四個人圍着他,以防逃跑。

老吉姆對面,是一張柔軟豪華的座椅,鑲鑽金線綉邊。白辭很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老實不客氣地坐到豪華座椅上。

“Ciao,吉姆先生。”白辭語氣恭謹,眼神溫和。然而雙腿交疊,背抵椅背,俯視着地上的人。

老吉姆很是肥胖,現在滿臉肥肉都在顫抖。他感受到白辭的蔑視,心一橫,抬頭嚷嚷道:“你不過是個新來的,我可是在組織幹了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半年前,名叫白辭的少年一出現,便得到老大喬魯諾的賞識,如今已經是二把手。說實話,組織內很多老人都不理解,覺得喬魯諾想要拔除他們這些舊勢力老骨頭,老吉姆雖然亦不滿,可倒也沒說什麼。

每次白辭出現,老吉姆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的。今天,終於說出心裏話。

面對老吉姆的冒犯,一旁小弟立刻邁出一步,揮舞拳頭要教訓教訓他。白辭抬手制止。

然後,他含笑道:“首先,我有兩個錯誤想要糾正。第一,我們‘熱情’是一家正經的上市公司,養活着一大批正經人,可不要張口閉口什麼‘組織’,搞得我們像日本山口組*一樣,好嗎?

“其次,吉姆先生三十年裏,從小小出納成為公司財務總監,我很欽佩,素來敬重您。而且,大家都是給公司打工賺錢的,何必分個高下呢。

“當然非要從公司功勞上比,我管你叫吉姆先生,你按我公司職位,叫聲白副總就可以了。”

溫和語氣,循循善誘,卻是如此的殺人誅心,以牙還牙。角落裏待着的領頭人忍不住掏出衛生紙,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方才,他不過去跟白辭一起審問老吉姆,便想冷眼旁觀瞧這人多厲害。如今一看,指望眼前白辭露出破綻,那是不可能的了。

打了個響指,角落裏早就侯着的小弟舉着筆記本過去,將屏幕舉到老吉姆面前。電子屏幕上,一個表格上密密麻麻的數據。看着看着,老吉姆大驚失色。

“很眼熟?”白辭解釋道,“上面是你這十年間私人資金流動的方向。標黃的那部分,格外主要注意,畢竟每個月都有固定去處,且很大一筆呢。

“啊順便一提,是從四年前開始的。”白辭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驟然間,老吉姆的臉變得慘白。他意識到白辭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四年前,多了個兒子!

心底斟酌了半天,老吉姆臉上肥頭抖得厲害,嘴唇也跟着抖起來。他斟酌着說辭,而對面的白辭,已經讓人擺放好桌子,筆記本安放在桌子上,在鍵盤上敲打着什麼。

“吉姆先生果然厲害,十七個國外賬戶,不同的國家流動資金。這個匯率轉換,稍微花了我幾分鐘時間呢。”

說著,白辭敲下一個回車鍵,眼睛從筆記本屏幕上挪到地上的老吉姆身上,語氣輕快:“好啦,原來這兩筆在瑞典銀行和紐約梅隆銀行。”

兩個銀行金額一共是九百萬歐元,還差二千一百萬歐元。老吉姆嘴唇一抖,沒說什麼。他不明白,白辭這樣分明有能力找回那三千萬,審問他又是何必。

“……摩根大通、滙豐控股、渣打銀行……嗯,三千萬去處搞清。”白辭說著,但手上不停,最後敲擊了下回車鍵,然後把屏幕轉向老吉姆。

小弟一把揪起地上的老吉姆,推搡着把他的臉拍到屏幕前,老吉姆看清以後,睜大眼睛,立刻哀求道:“這,這是我自己多年賺來的錢啊,是合法的收入!”

這、這個人,居然侵入他私人的銀行賬號,這是違法的!憤怒又恐懼的老吉姆忘了,剛才白辭追查資金的手段就未必完全合法,而且,是他自己先貪污公款逃跑在先。

“唔”了一聲,白辭微微點頭道,“說的在理。”

可他又把筆記本轉向自己,手上不停,“聽說老吉姆你平時愛炒股,我幫你把收入買股票投資。畢竟,要養大兒子不是嗎。”

白辭微笑着,眼睛從屏幕挪開,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吉姆一眼。老吉姆瞬間不好,“噗通”一聲跪下,緊緊攥着白辭的牛仔褲腿不撒手。

“白先生,不白副總……您行行好,看在我兒子女兒的面子上……”

“嗯好。”白辭答得漫不經心,“我不懂股票隨便買了,這幾隻綠色股顏色好看,買。來,說說為兒子貪污的理由。”

老吉姆有苦說不出,只得實話實說:“我的小兒子他那麼小,那麼可愛,我想他應該有個貴族一樣的人生,所以我要給他最好的……啊白先生,您您不要買米蘭農業那隻股,它慘虧多年……”

“那米蘭農業先來五萬股,跌停了才能反彈不是。”老吉姆一口老血差點嘔出來,他臉在顫抖,嘴唇在顫抖,心跟着在顫抖,可眼前這個惡魔還要他繼續交代前因後果。

“小兒子的母親高中沒畢業就跟了我,母子都很可愛……什麼,米蘭農業還在跌,我的錢啊沒了沒了……

“白先生,您以後也會當父親的……行行好………米蘭農業已經跌停了,快賣出去啊血虧啊……”

白辭和善地點頭,表示知道了我懂你的。二話不說,又往幾隻不斷跌的股票購買十幾萬股,老吉姆多年來積累的財富,除了保險櫃裏的珠寶,基本灰飛煙滅了。

老吉姆呆愣良久,最後撲倒在白辭腳邊,發出殺豬般的慘嚎:“白先生,您就是我的爸爸!爸爸,別再折騰兒子我了!”

一席話發自肺腑,震撼人心。在場眾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率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白辭。他眼神柔和地看着老吉姆,像個教堂里沐浴在聖光中的神父,說:“那就先不折騰了。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

老吉姆喘了一口氣,正要說話,白辭的話語又輕飄飄地降臨了。

“我們來清點下你保險櫃裏的東西。”

這是要把老吉姆的錢全部掏空啊。角落待着的領頭人放棄擦額角冷汗了,因為,他背脊遍佈冷汗。

惡魔,絕對的惡魔!

·

坐在座椅里,白辭看手下清點了保險櫃裏的珠寶。他低頭轉了轉右手腕的無色琉璃串,淡淡道:“你們拿去分了吧。”

反正也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他推了推墨鏡,眼睛突然一黑,彷彿深夜降臨。多年來,也習慣眼睛這類的不適,神色如常。他瞟了一眼癱坐地上的老吉姆,開口。

“吉姆先生,在您想着小兒子為此鋌而走險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自己五個女兒?她們,何其無辜。”

說這話時,其實白辭眼睛依舊一片黑。可他沒有張望周遭,這動作會顯得多餘,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他只低下頭,再轉了轉無色琉璃串,心中並不慌亂,告訴自己沉住氣。

眼睛的黑暗消失,視覺恢復。他立刻重重拍了下座椅把手,假意表達不滿,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眼角餘光看到幾個小弟驚疑的面色,再看身邊領頭人小心翼翼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這套戲算是成功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本組織老大喬魯諾曾表示,希望白辭對他流露多一些真心。白辭嗤之以鼻,一個黑組織成天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值得自己流露真情?

當時,他滿臉堆笑,情真意切地說,好。

當然,再無後文。做戲保命嘛,正常。

“白先生,您手機一直在響。”身旁的領頭人小心地提醒道。

白辭折回電梯的這段路,很短,表情也不辨悲喜。可經歷剛才種種,惡魔才知道白先生是不是在想怎麼折磨下一個人。而下一個人,會不會是自己?

點下頭,白辭拿出衣兜里的手機,顯示來電人。

【五條悟】

頓時,臉色一僵,身體一僵,腳步一僵。

領頭人驚恐萬分,怎、怎麼,惡魔頭目打電話來了?

世界要,毀滅了?

※※※※※※※※※※※※※※※※※※※※

山口組=日本黑幫。

這一章梗概叫,他叫我爸爸,我也沒停止下黑手。

而下一章梗概則叫,我叫另一個人爸爸也沒阻止他下黑手的心,天道好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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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不普通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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