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賽前陪練
此刻的觀眾席上，大家都從比賽的結果中回過了神來，開始激烈地討論了起了這場比賽的過程。
雖然整個比賽的過程說起來似乎有些乏善可陳，就是街頭混混鬥毆帶上了些炫目的特效，但實際上在學院裏的對決來說，已經算是比較精彩的了。
那種掌握了多種複雜魔法的高年級學生輕易不會跑到擂台上比斗，而一般的低年級學生決鬥，基本就是兩邊各自搓個小法術，互相對轟，看起來更是難以言喻。
而眼下，希和卡贊兩名新生的對決，精彩程度幾乎能媲美一些二年級學生的戰鬥，由此在觀眾中掀起的波瀾可想而知。
“你怎麼看？”
喬艾掃視了一眼場上喧鬧的學生，撇了撇嘴後向着莉金問道。
“出乎意料，但也僅此而已了。”
說完，她似乎也懶得跟喬艾再糾纏，直接消失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脾氣真臭。”
要是她真的輸給那個新生...
喬艾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
希躺在自己的床上，有些獃滯地打量着宿舍的天花板。
這一戰雖然遠比想像中的兇險，而且也確實給了她不少感悟，但想要推導出魂器覺醒的施法方式，卻又還遠遠不夠。
而且，光是跟一個新生第三的戰鬥就如此艱難了，三天後的決鬥到底...
就在她陷入思考的時候，房門傳來一陣響動，隨後被人推了開來。
“伊琳娜！”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希不禁從床上坐起身來喊道。
“你沒事吧？”
走近伊琳娜的身邊，看到對方沒什麼異樣后，希才鬆了口氣。
“抱歉，希姐姐，那些同學邀請我去圖書館，我不知道是...”
說著，伊琳娜咬了咬唇，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樣。
“別想了，你沒事就好。”
希嘆了口氣道。
只希望後天能順利贏過莉金，讓伊琳娜的學院生活重歸正軌才好。
......
翌日清晨，幻網空間內。
一處寬闊的室內決鬥場上，伊蘭妮正微笑地看着身前的希。
“我還在想你要過多久才會來找我呢。”
聽到對方打趣的話語，希不禁撇了撇嘴，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確實不太想再麻煩你...不過經過昨天的戰鬥，我覺得沒辦法再矜持下去了。”
伊蘭妮點了點頭，沒再深究這件事，轉而把話題回歸正軌道：
“莉金這個人，我其實也並不了解。不過我也稍微打聽了一下，她似乎是二年級學生中的頂尖角色，所以...”
說著，她嘆了口氣，表情有些嚴肅了起來：
“以你昨天發揮出來的水準來講，一般的二年級學生假若只使用初級魔法的話，其實已經很難將你擊敗了。”
話音落下，伊蘭妮的身邊升騰起一陣陣的黑色濃霧，隨後這些霧氣化作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模樣。
“判斷是否逾越初級範圍的依據，便是對方所用的魔法是否在基礎的魔素運用之上加入了複合效果，比如說——”
她的右手輕輕揮了揮，一團黑霧便在她的身邊凝聚成了巨蛇的姿態，隨後朝着半空中猛地咬襲了一口。
“為魔素賦予‘獸’之靈性，增強其威能和野性，即是一種常見的複合法術。”
“可是，昨天那個卡贊，他也使用出了一種精神力巨手，難道那也是複合法術嗎？”
面對伊蘭妮的解說，希不禁疑問道。
“那個不一樣。”
伊蘭妮搖了搖頭，在自己的身邊也幻化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巨臂：
“我上面所舉的例子，只能針對於操控自然之力的大法師。而魔術師的戲法本就千奇百怪，講求變數，所以不好從魔法形態上來進行辨別。至於法師之手，其實並不能算作真正的戰鬥法術，它的本質在於將魔素的能量融入精神力之中，形成一種靈巧的體外化身。”
“至於卡贊的另一種手段...”
她的聲音頓了頓，虛幻的巨臂上頓時生成了一層雷電加持：
“這倒有些接近複合法術了，但是還不夠。因為它只是將兩種基礎的魔法簡單地疊加在一起，缺乏整體性。而真正能稱之為複合法術的用法，則應該是這樣。”
半空中的巨臂突然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變成了一道通體由雷電組成的凶厲之手。
“想到什麼了嗎？”
伊蘭妮突然朝希問道。
“嗯...跟我的這招其實差不多？”
說著，希的手裏凝聚出了一把雷電長劍。
“沒錯，但是你的...呃，法術之刃。”
伊蘭妮的話語停頓了一下，臉也不禁微微偏開了一些。
喂，你不好意思啥啊！喊招式名的是我又不是你！
看到對方的反應，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咳，我是說，你的那個魔素長劍，倒是摸到了複合魔法的一點門檻，但也還稱不上真正的複合魔法。雖然它同時包含了對魔素的運用和凝形的特質，但這種凝形只是一種簡單的塑形，它的作用只是將渙散的魔素凝聚成稱手的兵刃，而非通過賦形本身提高魔法的效力。”
“至於這個魔素化的法師之手，同時兼具了法師之手的操作性和對魔素的運用，所以理論上稱得上是複合魔法。但這種組合太過無用，因此不會出現在實際的運用之中。”
空中的雷霆之手隨着伊蘭妮的話語消散不見，緊跟着她身邊的黑霧如肢體般舞動了起來：
“言歸正傳，作為鑽研自然之力的大法師，如果在不使用複合魔法的情況下，其最高能達到的境界大致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以隨心所欲地彙集和使用魔素。”
伊蘭妮操控的黑霧瞬間濃縮成如有實質一般，時而化為矢狀射出，時而呈現盾牌模樣，在她的身邊互相攻防了起來。
這、這叫初級魔法？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希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忍不住鼓動了一下，整個人有了一種上當的感覺。
“看起來很厲害吧？”
伊蘭妮用輕描淡寫的口吻問道。
“也不能說是厲害，簡直就是...超乎想像。”
“你這人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聽到希的話語，伊蘭妮不禁苦笑了一下。
那還不是你表演的活太陰間了？
這下倒好，本來想着找人賽前講解、演練一下，結果直接把鬥志給弄沒了。
“嗯，總之，如果莉金真的將魔素的運用練習到了這種程度，那...”
伊蘭妮的語氣有些疑慮了起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那我就直接認輸就行了。”
希聳了聳肩，直率地把話給挑明道。
“呃...雖然聽起來很難接受，但事實確實如此。”
伊蘭妮嘆了口氣道。
你嘆啥氣啊，要上場打擂的人明明是我吧？
希在心裏無奈地吐槽道。
“不過，雖然莉金是樞靈二年級的領軍人物，但應該還不至於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果是再往下一個層次的話...”
她身邊的黑色能量消失不見，但是隨着手上的動作，一道道由黑色能量組成的攻擊或防禦不間斷地出現着。
“你現在看到的這種水平，就是沒辦法將魔素如臂使指，但在單次施法的精度和速度上都做到了極致。假若莉金只是這種水準的話，雖然仍然難纏，但你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性。”
懂了，一個是元素化身，一個是法術機關槍對吧？
雖然法術機關槍也很兇猛，但是有伊蘭妮先前的表現作鋪墊，希覺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起碼看起來，確實具有一戰之力。
“要試試嗎？”
伊蘭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聲問道。
“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希聳了聳肩，一道同樣漆黑的長劍凝聚在了手中。
這是，黑暗元素嗎？
雖然她一直覺得，所謂的黑暗只是一種無光的狀態，因此所謂的黑暗元素應當只是各種魔幻作品中想當然的幻想產物才對。然而眼下看到伊蘭妮不斷演示，她也不自禁地模仿了一下對方使用的能量屬性后，才發現自己的想法還是有些差錯。
噬光、腐蝕、極具不穩定性，這是她對手中凝聚出的能量的第一感覺。
而看到她的舉動，伊蘭妮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一道黑色的利矢凝聚於身前，一幅蓄勢待發的模樣。
“那麼，請多指教了，伊蘭妮山山。”
“...山山？”
“咳，你就當，嗯，老師的意思就好。”
看到她愣神的樣子，希眼前一亮，靈化一開整個人俯身前沖而去。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希切實地感覺到，自己對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憧憬之情。
每次出事都想找對方幫忙也好，還是怕被厭煩而不敢真的找上門也好。
眼下的比試，雖然是對方壓下身段來陪她過家家般的陪練，但希還是忍不住有一股強烈的求勝欲。就像是...想要更好地表現自己一般。
這到底是一種親近的友誼，還是該稱之為“喜歡”的情愫，希自覺有些難以分辨。不過她眼下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
“嘶——你也太猛了吧？”
她一番全力以赴的攻勢，只讓對方挪了五步。而五步之後，自己已經被放倒在了地上。
“因為是陪練啊，當然得好好負責，讓你能切實地獲得成長才行。”
伊蘭妮單手撐膝，微笑着用另一隻手拉起了摔在地上的希。
“嘖，照這種實力差距，怕是練上一天才能有所成效吧？”
希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臀部，無奈地說道。
“沒關係，那我就陪你一天好了。”
看到對方輕聲細語的模樣，希突然說道：
“你這句話能換一個方式嗎？”
“什麼？”
見伊蘭妮一幅茫然的樣子，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然後張嘴道：
“‘沒關係，今天一天我都是屬於你的。’，像這樣就好。”
“......”
肉眼可見的，伊蘭妮的額頭上似乎泛起了一抹黑氣。
“錯了錯了錯...啊啊啊——！！！！”
空曠的演武室內，希痛苦的慘嚎聲一時間連綿不絕，宛如身處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