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喪心病狂
諾大的宅院,陳有才並不相信就如同表面這般風平浪靜。
是以當他穩穩貼着牆根滑落在地之時,便小心翼翼的抬頭四顧。
果不其然,憑藉著過人的敏銳洞察力,陳有才很快就在不遠處的牆頭上,發現了一枚隱藏得極好的微型監控攝像頭。
這枚攝像頭分明就是烏家防止有人翻牆入侵,特意安裝在圍牆這邊,所覆蓋的監控區域,幾乎是涵蓋了北邊這大半部分。
陳有才眉頭微皺,隨即雙指化爪,在牆縫上輕輕一扣,掌心裏便多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磚屑。
緊接着,他抬手一揚,將碎磚屑對着監控攝像頭狠狠甩了出去。
得益於一身怪力,只見朦朧月色下一道掠影飛速劃過夜空。
隨即吧嗒一聲,那枚監控攝像頭竟是就此被擊裂,冒出了幾道嗤嗤電火花,就此損壞掉了。
“西北角二號監控消失,去檢查檢查。”
就在陳有才想要繼續潛入老宅深處之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從某個對講機內響起,驚得他亡魂大冒,險些一顆心都要跳出胸腔。
“收到,我馬上過去檢查。”
一道穿着黑色警衛服的高大身影從連廊那頭站起身,一邊和對講機說著什麼,一邊往陳有才這頭走來。
陳有才心頭凜然,整個人緊貼着牆壁,將自己完全隱沒在陰影之中。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那名老宅警衛踏入陳有才身前兩米的位置,他似乎有所察覺,正要按開手電筒照射。
吧嗒一聲,陳有才一步躍出,雙手左右開弓,奪下對方手電筒的同時,右掌已經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頸。
“唔唔,唔唔唔……”
那人滿眼驚恐的看着這個驀然闖入老宅的不速之客,還想伸手去夠腰間的巡邏對講機。
陳有才眉心一沉,搶先將對講機捏在手裏,然後五指一合,直接將其捏爆,淪為一地的碎裂零件。
“別開口,我問,你答。”
陳有才也是頗為緊張,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潛入別人的豪宅大院之中,還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威脅別人。
他單手掐着那名狂咽口水的警衛,帶到了牆角的陰影之中,然後居高臨下的沉聲喝問。
“烏家是不是有個叫做裴虎的人?他在烏家是什麼身份?”
“咳咳咳……您,您認識虎哥?他是我們老宅安保隊的前任隊長,後來聽說虎哥辭職回家了,現在的隊長是他弟弟裴彪,我們都叫他彪哥……”
那人頗為痛苦的揉着脖頸,迎着陳有才的審視目光,他不敢隱瞞什麼,將知道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裴虎還有個弟弟?”
陳有才聽得心頭一動,猛然間想起了梁文凱失蹤之時,監控畫面上的那個黑色皮背心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裴彪是不是和裴虎長得很像,還總喜歡穿個皮背心?”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連這個都知道?”
那名安保隊的警衛人都傻了,不禁更加恐懼起陳有才來。
想來是對方潛入老宅,已經計劃了許久,連兩任安保隊長的長相與穿衣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幾天前,裴彪從南陵市帶回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帶着眼鏡,長得很斯文,叫梁文凱。”
陳有才壓下心頭的衝動,冷冷喝問道:“人現在被關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啊,大哥,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宅警衛而已……彪哥前些天倒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常常見他去大少爺烏君豪的書房。”
那名警衛結結巴巴,生怕陳有才不信,立刻急聲道:“我,我倒是聽說老宅里住進了一個外國老頭,就在後院的醫護室里,像是有嚴重的心臟病。”
“我還遠遠聽福伯叮囑過那個老頭,說是什麼心臟源已經找到了,讓他不要着急,過兩天就會安排他手術……”
陳有才默默皺眉聽着,心裏頗為有些煩躁,本以為抓住個烏家人,就能逼問出梁文凱的下落。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
至於那人說的什麼外國老頭,要做什麼換心臟的手術……陳有才剛開始沒注意,可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後院的醫護室在哪裏?”
陳有才盯着警衛的雙眼,後者哪敢隱瞞,顫巍巍指着連廊右側拐角:“走出去往左轉,再走幾步就到後院,一直亮着燈,消毒水味道很重的,就是醫護室。”
“很好,對不住了,你先睡一會兒。”
陳有才點點頭,冷不丁抬起手掌,狠狠剁在了對方的後腦勺上。
下一刻,那人翻着白眼,無力的癱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
盯着地上的身影默默看了兩秒,陳有才滿嘴苦澀。
萬萬沒想到這些天翻看中醫脈絡書籍,沒有把醫學知識運用到病患身上,反倒是先用來把人給打昏了……
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多想其他,小心翼翼的朝着老宅後院的醫護室摸了過去。
一個外國人,秘密住進烏家老宅,還被安排在老宅中的醫護室,等待接收換心手術。
實在太過詭異古怪了。
而且換心手術可不比其他,光是能夠和患者相匹配的心臟源,就極為不容易尋到。
“難道裴彪把梁文凱抓了,就是……”
想到這裏,陳有才暗暗心驚,若真是如此,梁文凱如今算是兇險萬分了。
搞不好,怕是都要被人刨腹挖心了!
這群該死的王八蛋,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強行綁架普通人來給外國人續命!!
心頭怒火叢燒,陳有才額頭青筋亂綻,咬得腮幫子咔擦作響。
他不再耽擱,飛快朝着老宅後院狂奔而去。
繞過爬滿藤蔓的連廊,穿過花香四溢的小花園,一座燈火通明的小院出現在了陳有才眼前。
還沒等他靠近,夜風襲來,夾帶着陣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聞得陳有才眼角抽搐,拳頭捏緊。
“為什麼非要安排在晚上做手術,真是的,這不是成心讓人不能好好休息嘛……”
幾個身穿白大褂,帶着白口罩的醫生從對面的過道走來,快步往小院而去。
有人低聲抱怨着,卻是被領頭的醫生惡狠狠瞪了眼,便不敢再吭聲。
陳有才心頭一動,偷偷尾隨上去,趁着隊末醫生打着呵欠走神之時,一把將其拽入了牆根里。
“嗚嗚!”
那人身材與陳有才相仿,突如其來的遇襲讓他下意識想要驚恐大喊。
結果一道鐵拳正中下巴,那人痛得差點窒息,哆嗦了兩下,頭一歪,活生生疼暈了過去。
對待這樣助紂為虐的傢伙,陳有才可是毫不手軟。
三兩下將其白大褂連帶口罩扒下,熟練的穿在自己身上。
陳有才埋下頭,快步追上了那隊醫生,警惕萬分的走在隊末。
好在沒人察覺到什麼,一行人魚貫穿過院門,走入了一件佈置成無菌手術刀室的房間內。
“我再重複一遍,三人一組,取完心臟,立刻給史密斯先生換上,都聽懂了吧?”
領隊的醫生是個頭髮灰白的中年男人,一邊在助理的幫助下帶上手套,一邊頭也不回的說著。
陳有才假裝點頭應和,目光卻越過領隊醫生,落在了他身後的手術台上。
只見臉色蒼白,閉眼躺着的梁文凱正躺在上面,渾身只蓋着白紗布,猶如一條即將被刮鱗破破腹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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