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的大戰（九）

殲滅了劉呈德團，吳征等人立即轉戰，直奔馬忠義騎兵旅而來。

馬忠義其時已獲知紅匪重犯甘、寧的消息，立即進行作戰準備，但因為不知馬元祥、劉呈德、馬步鑾三人的情況如何，加之馬步芳又沒有本地，一時不知如何出擊。結果，他這邊防衛，吳征的部隊進攻，當下就交了火，第一輪下來，兩邊各有損失。吳征所部雖然損失不大，但作為李劍生麾下著名的智勇雙全將領，便也不着急，只是跟馬忠義耗着，作戰前準備。又知李劍生所部大隊人馬即將來臨，自己此時急着滅殺馬忠義，雖最終能夠獲勝，但估計已部損失甚大，素知李劍生性格的他，也不願在這個當口死拼。儘管如此，但他每天仍是派出精兵，今天摸幾個舌頭，明天狙擊手打幾個冒頭的馬家軍。幾天下來，馬忠義就成了聾子和瞎子，自己下面的莫明其妙地損失了不少，更為重要的是，士氣極為低落。

等李劍生帶大部隊過來，吳征底氣十足，馬忠義所部卻仍舊是聾子國瞎子，摸不清紅軍的底細。

其時，經過幾次大戰，滅殺了馬步芳所部，繳了他們的軍火，李劍生又建立起了一支騾馬化的炮兵部隊。當然，無論是馬、還是炮，除開當初帶來的一小部分外，其他的都是就地取材，直接從馬步芳那裏弄過來的。這會兒，這些東東，便全交給吳征了。吳征成了前敵指揮，負責指揮四個整旅的紅軍殲滅對面的馬忠義旅。至於李劍生本人，立即趕來與董振堂相見。

李劍生與董振堂的見面，如意料之中的一般熱烈。於李劍生而言，董振堂那可是我軍一位不可多得的戰將，也一條硬漢子，紅五軍團的創始人之一。於董振堂而言，李劍生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但卻戰功赫赫，兩人可說得上是忘年交，且惺惺相惜。更何況，此前李劍生可是幫過他及紅五軍團多次。要知道，在紅軍長征初期，他們兩個可是見過面的。其時，李劍生是紅七軍團軍團長，董振堂是紅五軍團軍團長。紅五軍團人少，兵力不多，武器也少。李劍生的紅七軍團沒少支援他人員和武器。當然，那些支援的人員多是俘虜。董振堂則支援紅七軍團不少老幹部。紅五軍團“四傑”之一的黃其岳，就是那個時候由紅五軍團支援紅七軍團的職務最高人員，其在紅五軍團時為一名團長，直接隸屬於季振同，現在則是紅三方面軍紅15師副師長。至於同為“四傑”之一的紅五軍團副軍團長季振同，則在中央蘇區被李劍生提前從肅反委員會的槍下救出，現是出任紅三方面副總指揮。季振同、黃其岳二人，按正史，早已經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被肅反委員會以反叛的名義錯殺。還好，這一回因為李劍生的原因，兩人不但被救了下來，還均獲要職。要知道，眼下的紅五軍團雖經各方面補充，人數仍然較少，但昔日的紅七軍團，眼下卻是兵力甚至還高於紅四方面軍的紅三方面軍，總兵力達10萬人！季振同、黃其岳二人，那是早已水漲船高了！至於“四傑”之一的陳博生，早年已經犧牲。

按正史，董振堂應該是1937年1月，率部進攻甘肅高台縣城后，被馬步芳所部隊兩萬多人圍困，雙方激戰10日後，與屬下戰士3000餘人一同壯烈殉難的。而這一世，卻因為種種原因，董振堂提前參與了這場戰役，也沒有殉難，而是重傷被俘，只是他的屬下卻多已殉難。原來認為自己命已休矣的董振堂，早已打定主意：自己頭可斷、血可流，但要當叛徒、要放棄自己的主義，那是萬萬不可的！當吳征的特務旅戰士衝進牢房時，董振堂尚以為馬步芳等人來殺自己頭的，心中早已有底，便神色自若地整整衣服，只想着自己堂堂一位紅軍將領，一位共產主義戰士，死前怎麼得也要保持自己的儀容，怎麼得也要有軍人的氣勢。卻不料，等眼睛適應那牢中的因牢門大開而有些變化的光線時，才發現衝進來的卻是跟自己部隊一樣帶紅五角星的軍人，而且那些軍人身上特別的服裝，讓他一下子就記起了還在紅軍長征途中，身穿同樣服裝——被那位年輕軍團長稱為“迷彩服”——的紅軍戰友。

董振堂料不得此次被李劍生所部救得一命，然後立即被安排治療。聽聞自己的紅五軍團長，吳征等幾個還專門來看望過他。在他心中，就想見見李劍生，卻被吳征告之總指揮現在率部在另一地攻擊敵人，這才沒多說什麼。料不得，今天卻突然看見李劍生進來了。因此一見李劍生走進房門，立時就要起床招呼，卻被李劍生一把扶住，就趕緊讓隨同來的醫生治療。稍稍診斷一回，得到醫師的肯定答覆，言董指揮長狀態尚可，李劍生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和董振堂敘舊。

不說這邊董、李二人說得熱火朝天，那邊吳征率部攻擊馬忠義部同樣打得熱火朝天。吳征也老小子也不是好人，見得自己人多，武器又到位，便着手欺負馬忠義，只是讓炮兵猛轟馬忠義所部駐地。可憐，馬忠義還算一位知名知家，但仍沒想過他的駐地會被人這般攻擊，因此並不是堅牆利壁，這被吳征的炮兵轟上30分鐘，小土城可不止一處被轟塌。很快，幾個被轟塌的地方就被紅軍佔領。要知道，這些隨李劍生來西北的戰士，那都是馬上、馬下全能的，這位兒下馬攻城，那可是他們老本行。只幾個回合，幾個土城的塌口就被他們架上了機關槍，對着馬家軍掃射。

馬忠義知道，自己的已完全被動，這幾個塌口已完全成為紅匪的進城節點，下一步，這些紅匪就會源源不斷地通過這些地方進城，一旦進城，自己的部隊也就完了。說不得，有些後悔輕敵的馬忠義立即組織騎兵往城外沖，想要發揚自己的長處，在城外跟紅匪鬥上一場。

可惜，吳征不讓他如願。馬忠義的部隊要出城，好，我同意，但先進過機關槍的一輪掃射再說。等好不容易出得城門，還沒來得集結，又是一陣機關槍槍彈雨，再加上時不時的手榴彈轟炸。等你稍微集結了，那是一陣炮轟，再加上外圍的機關槍、湯姆遜衝鋒槍的掃射，以及手槍、馬槍、步槍的戰射。就這樣，在馬忠義的呲牙裂嘴中，他的整一個旅，一直被他所認為的紅匪那異常強大的火力慰問着。那些馬家軍士兵，大多還沒有直接接火，就被打成篩子、紛紛斃命。

馬忠義看着自己的部隊被這樣截殺，眼睛都紅了，顧不得自己副官的勸阻，強行帶隊出來，要與紅匪決一死戰。可是，吳征還是不讓他如願。因為他剛一露頭，立即被三槍狙擊步槍爆頭。與他一同斃命的，還包括他的副旅長、參謀長等個軍官。要知道，吳征的特務旅一直是干這個活的，他的前身，就是李劍生親手創造狙擊中隊、特戰中隊。後來狙擊中隊一分為二，狙擊一中隊現在已經發展為專門的狙擊營，狙擊二中隊則與特戰中隊合併，慢慢發展成了今天的特務旅。但這個戰術卻是一脈相承的，那就是專門打敵人的頭目。馬忠義可被人盯死了，因為吳征早早地就讓特務旅一部偷偷摸進了土城，他馬忠義的指揮所也早已暴露，紅軍特戰小分隊隊長許敬宗還想着用什麼法子攻進去搞“斬首”的呢，卻料不着馬忠義自己出來了。當下，幾個人的槍都瞄準了他這個肩上側金星的人。馬忠義是旅長，軍銜是少將，當然肩側金星。這個認目標，特務旅那是基礎課，所以，他這剛一現身，就立即死於非命。他身邊的幾個人，也沒逃掉，一個個同樣被爆頭。因為在李劍生所部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敵人頭目邊上的人，也都是必須狙殺的對象，更何況，馬忠義旁邊副旅長肩上扛的上校軍銜，許敬宗這些人也是熟識的，當然不會放過。一個不察，馬忠義等人全部被混進來的特務旅戰士狙殺斃命，不過，相對於他的手下三個團長，他算死得慢的了，因為，三個團共三個團長、三個副長，已經被狙得只餘下一個副團長了。當然，這種團級指揮員的損失率，也與馬家軍這些基層指揮員不知李劍生所部作戰特性、仍然按照他們原來的衝鋒在前的打法有關，結果便宜了吳征所部，先後被點名擊斃。

戰鬥打到這個份上，已沒有了懸念。到當天下午4時多，當李劍生和董振堂兩人談得興緻正濃、一起吃李劍生做的烤羊肉時，馬忠義旅宣佈全軍覆沒。

如往常一般，這些馬家軍同樣不留一個活口，當然，這次吳征沒有殺俘虜，而是根本就不要俘虜，直接在戰場上把敵人幹掉。戰後的打掃工作進行的很順利。笑話，除開警衛旅兩個團負責警戒外，其餘三個整旅又兩個團的戰士負責清理佔場，這些早已如同過境蝗蟲一般的紅軍戰士，又怎麼會清理得不幹凈？

當吳征帶領幾個戰士抬着兩位血肉模糊、但神智仍然清楚的紅軍將領走進董振堂的房間時，兩個人都呆了一呆。李劍生腦子頭突然“咚”的一大響，一下子記起了什麼來：這兩位紅軍將領，莫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