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暴風雪
可能還不太適應雪國的冷天氣,剛來沒幾天,已經凍感冒了,清晨一大早,感覺頭疼欲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我睜開眼,嘗試着坐起來,掙扎着走到客廳,想倒杯水喝,正好即將要出門的蕭曖,可能看到我臉色不對:“你怎麼了,生病了?”
“頭疼,可能是有點感冒。”我將身上的大衣裹了裹,覺得渾身發冷。
“你不會發燒了吧?”他用手摸了一下我額頭“這麼燙。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就是感冒而已,吃點葯睡一覺就好了。”我打掉他的手,倒杯水一口氣喝光了。
這邊,他已經在翻箱倒櫃找藥箱,感冒藥、退燒藥、消炎藥…找了一大堆。
“吃完葯就去休息,如果下午還不見好,我再送你去醫院。”他接手將葯遞給我。
全身虛弱無力,說話的力氣好像都沒有,吃完葯,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睡過去了,這傢伙確定給我的是感冒藥不是安眠藥。
等我醒來,睡的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只看到蕭曖在一邊坐着。
“你回來了?”我努力着坐起來,頭髮亂亂的,樣子肯定很醜,說實話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
“一直在家,沒出去。”他淡淡地說道。
“你在這陪了我一天?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用手抓了抓頭髮,隨意扎了起來。
“別自作多情了,我是剛好又不想出去了。”他一直低頭玩着手機,壓根沒抬頭看我“剛量了體溫,燒退了,不過一會兒還得再吃點葯。”我睡著了怎麼量的體溫,我打量了渾身上下。
“哦,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啊!”
“沒關係,又不是天天生病,”他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不要多想,就當做對你上次送我去醫院的報答好了。”
“我知道,我現在想回去了,等這次病好了就回A市。”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會特別脆弱,特別想有一個親人在身邊。
“你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這是你的自由,來的時候沒跟我打招呼,走的時候也不用跟我說。”平和的語氣中我察覺出有一絲絲生氣和怨恨。
“我想…在我走之前,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徹底解決一下…”我內心有些膽怯,一直不願觸碰這個話題,但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想怎麼解決?”這時他終於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滿含殺氣的眼光讓人不寒而慄,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怎麼這麼心虛呢!
“把…把離婚手續辦了吧…本來三年前就應該辦的,一直拖到現在,一直拖下去對你…也不好,如果遇到合適的…”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內心有些凌亂,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他冷眼看了我幾秒鐘,我不敢與他對視,看向別處,我感覺到他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外面有其他男人了?”,他捏着我的下巴,強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沒有,”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能容忍他這麼污衊我“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我指的是他在和我婚姻存續期間還堂而皇之結交其他女人。
“吃醋了?”他更進一步湊近我,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我掙扎着試圖推開他,卻換來他更大的力道。
“疼?你知道這三年來我的心有多痛嗎?對你的真心被你無情踐踏,我的心不痛嗎;三年來我無時不刻不想忘了你,但你始終在我的腦海出現,一遍又一遍,被你折磨的失眠的痛苦嗎;現在你又來在我的傷口上撒鹽是嗎?你到底是有多恨我,非得這麼折磨我嗎?”
“我沒有,我不想這樣的,如果對你造成什麼傷害,我向你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地生活。”由於緊張、激動,頭上冒着虛汗,他終於放開了我,我不自主地連聲咳嗽。
“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就要你這麼一直恨着我,想着我…”
我內心有些抓狂,感情的事我最不擅長處理,我明明還是那麼愛着他,他卻是那麼地恨我。
在我們不歡而散的談話后,蕭曖就出門了,一直到天黑,他沒回來也沒電話,我打他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電視新聞上預告雪國地區今晚會有暴雪,此刻我更擔心他的人身安全,特別是我打電話給蒂娜和Mark等在雪國我僅認識的幾個人,他們告訴我今天蕭曖沒有找過他們。
我無助地站在陽台上,希望可以從歸家的路人中看到他熟悉的身影。
起風了,天空中開始飄起鵝毛大雪,卻絲毫看不到他回來的蹤跡,我有些不好的預感,決定出去找找看。
我對蕭曖可能會去的地方知之甚少,沿途的商鋪都因為暴風雪的緣故提前打烊了,幾間酒吧燈光亮着,裏面的客人卻比往常少很多,大多數人應該不會選擇這樣的天氣出門。
我漫無目的地在雪地里走着,雪越下越大,風夾雜着雪讓人睜不開眼,只聽到在耳邊呼嘯而過。
不知走了多久,風稍稍小了一些,我穩步腳步,四周白茫茫一片,來時的腳印早已被風雪覆蓋,原本星星點點的燈光已沒了蹤跡,漆黑一片,只剩雪地反射的一點亮光。
我在哪,我發現我已經迷路了,人沒找到,自己也弄丟了,我該怎麼回去,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可能會被凍死在這荒郊野地。
我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凍得不住地打寒顫,手腳冰涼,無情的暴風雪依然猛烈地扑打在我的臉上,我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凍僵的手試圖撥通電話,發現手機也被凍得不太靈敏,屏幕解鎖劃了半天才劃開,在極寒的天氣電量消耗的極快,明明之前還是滿格的手機,現在電量已經亮起了紅燈,能不能支撐打完一個電話還是未知數。
蕭曖的電話還是沒打通,我無助、絕望,蕭曖,你在哪?我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跟你說,我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冰冷刺骨的風雪讓我覺得身體冰涼,人在將死的時候會不會出現幻覺,我看到遠處兩道白光由遠及近慢慢靠近,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透過風雪才依稀辨認出是一輛汽車。
我看到蕭曖從車上下來,這肯定是幻覺,我緊緊抱住他,想拉住最後一根稻草,我努力張了張嘴,試圖說點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便昏過去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晃得有些讓人睜不開眼,我揉了揉眼睛,掙扎着坐起來,手背上打着的點滴讓我意識到我此刻正在醫院,不過整個房間就我一個人。
病房門口,兩個人正在交談着,像是在說著病情,我豎起耳朵努力努力想聽清點什麼,這時看到蕭曖推門走了進來。
正當蕭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我一把摟住了他,溫暖的胸膛讓我覺得特別有安全感,也許人只有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在乎、最想要的是什麼。
我現在、此刻只想這麼抱着他,依偎在他的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小心,手上有針!”蕭曖有些無奈地提醒。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嗚嗚…”一邊哽咽,一邊說著。
“你確定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蕭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自言自語道“看來還沒好,又開始胡言亂語,我現在去叫醫生!”
我抱着他不讓走,像個章魚似的緊緊纏着他:“不許走,你不能離開我!”
待醫生檢查完確認一切指標正常之後,蕭曖還是鍥而不捨反覆問醫生:“你確定她好了嗎?會不會這(指了指腦子)燒壞了,她以前不這樣的!”
問的醫生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我只是拉着他傻笑,最後,蕭曖還是乖乖地把我領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