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分為二

他和黃大娘在前面走着，我在後面跟着，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不時大笑幾聲，我跟他們搭不上話，和不太熟悉的人似乎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鄉村的晚霞更吸引我，即將落山的晚霞映照得整座山通紅通紅的，山間的河流泛着白光，再加上房屋農舍的點綴，一副田園風光的水墨畫。

他時不時回頭看我，和他對視的瞬間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快到黃大娘家門口，大娘上前開門的間隙，我走過去問他：“和大娘都聊了些什麼？”

“你猜？”笑的有些不正經。

“肯定沒好話！”我瞥了一眼說道。

“來…來，都進來，小門小戶，比不得城裏，”黃大娘將我們讓進去，邊走邊說“你們隨便坐，不要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

“大娘，您這房子不錯，古典與現代的結合，樸素中透着雅緻，我非常喜歡，讓人感覺非常舒服！”蕭曖四周打量着房子，眼神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我環顧了周邊，庭院錯落有致，屋前屋后栽種着樹木，古典風格的建築點綴其中，在落日的餘暉中，顯得更加的安詳靜謐，庭院一角有一個小花園，種着不具名的花木：“大娘，這還有個小花園啊，這些都是些什麼花？”我輕輕彎下腰，想要聞一聞花的香味兒。

“鄉間田野里的野花，平時我一個人，種點花顯得有些生機，也打發打發時間。”大娘隨口應答到。

蕭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這些花兒真好看，咦，你最喜歡什麼花？”

我直起身子，看了看他：“我最喜歡蘭花。”然後，對大娘說道：“大娘，哪間是我的房間，我先把行李放進去？”

“哎呀，你不說大娘都忘了，上次打電話你說你一個人來，只收拾出了一個人的房間。都怪我，應該提前再跟你確認一下的。”大娘有些自責。

“不怪您，我也沒想到臨時多了一個人，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提前通知一下您的。”我安慰她說道“有沒有其他空房間，我們自己收拾。”

“平時就大娘一個人，空着也是空着，都放雜物和養牲畜了。”

我走到他旁邊，跟他商量：“要不你將就一下？”

“我怎麼將就，你是想讓我睡糧垛上還是牲畜圈啊？”

“二選一，你自己決定好了。”

“你…”他提高嗓門，對黃大娘說道“大娘，沒事，我在庭院裏將就一下就行，這不正好夏天嗎，院裏涼快，有藤椅什麼的，給我一個就可以了。”

“院裏涼快倒是挺涼快的，就是蚊蟲多，怕你受不住。”

“我皮糙肉厚，不怕咬！”他對着黃大娘說話，卻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着我，希望我發善心收留他，那是斷斷不可能的，單身男女共處一室，況且還是剛認識兩天的陌生人。

黃大娘領着我走進旁邊的房間，他在後面跟着走進來：“就是這間，房間還是挺寬敞的，你看這大通鋪，別說兩個人，就是三、五個人也沒問題。”似乎在暗示我什麼。

“我們剛認識，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住一間不合適！”我低着頭對大娘說道。

“知道，知道，大娘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裏去啊，讓小夥子住院裏，我有個躺椅，搬到外面，男孩子將就一下沒什麼。”

我把背包放下來，走到門口對他說：“你可以把包放進來。”

三人吃過晚飯後，山裡人習慣早睡，將我們安頓好之後，大娘早早地關門休息了。

我打一桶水提進屋內，將毛巾浸濕擰乾，想要把床鋪、桌子等擦洗一遍，沒想到山泉水這麼涼，沒一會兒，手激的冰涼，肚子又開始疼了起來，我捂着腹部蹲下，有些難受。

“怎麼了，又難受了，你坐一邊，我來吧！”不知何時，他已走進來，扶我起來，接過我手裏的毛巾。

他一邊嘮叨着“身體不舒服還硬抗，不知道跟我說嗎，我又不收你錢”“我看着挺乾淨的啊！”“也就住三五天，你折騰什麼啊！”，一邊將屋內各處仔仔細細擦洗一遍，我坐在那隻顧疼了，沒空搭理他，後來想想他人不錯，擦洗的還挺乾淨。

我躺在通鋪上，通常很快就能睡着的，今天不知怎麼了，輾轉反側，聽到他在外面拍蚊子的聲音，我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他將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卻依然抵擋不住蚊子的叮咬，猶豫了一會兒：“哎，那個，你進來睡吧！”

“啊？好！”他拿着毯子進來“我就知道你這麼善良，不會見死不救的！”，說完，就往通鋪上躺。

“起來，幫忙把這個床單掛上去！”我站在他頭前，準備將床單遞給他。

“掛哪？”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兒！”我站到通鋪上，指着屋頂。

我們找了幾個粘鉤粘到屋頂牆上，然後，將床單掛上去，還好屋頂不是很高，下擺正好垂到通鋪上，將其一分為二，在我和他之間形成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