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戶之亂2
“擋住他！”薛道然一邊大喊，一邊伸手去拔刀。
此時，擋路的親衛已經被砍翻，剩餘的在另一側離着還有幾步遠。
賀霖一大步竄出去，一刀刺向薛道然，此時薛道然刀還沒拔出來，只得閃身躲避，然而薛道然雖然是六階修為，但平時疏於磨練武藝，怎麼能躲過賀霖這憤怒的一刀呢，長刀順着薛道然盔甲的縫隙刺入胸膛。
“這…”薛道然還想說什麼，但是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賀霖抽出刀向衛兵們殺去，衛兵們早就被賀霖的悍勇嚇破了膽，哪敢招惹這位殺神扭頭就跑。
兵戶們看到賀霖殺了薛道然，有人大喊道：“薛道然死啦，我們跟他們拼啦！”
慌亂躲避的人群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開始反擊。
兵戶們基本上都練武連女人也不例外，只是都沒上過戰場，先前沒反擊是被廂兵突然襲擊打懵了。
當兵戶們開始反擊時，廂兵們就不那麼好過了。
陳滿倉是廂兵的一個小旗，奉命前來鎮壓兵戶暴亂，在趕來的路上嚇得要死，可是到了所謂的暴亂現場才發現，這完全是一群老弱婦孺，也就沒那麼怕了。
當薛道然下令攻擊兵戶們的時候，陳滿倉猶豫了。
但是看到別人一涌而上，沖入兵戶人群猶如砍瓜切菜一般，陳滿倉決定先找一個弱的練練手。
很快陳滿倉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一個走路顫巍巍拄着拐杖的白鬍子老頭。
不好意思先用你來祭我的刀吧，陳滿倉衝上摟頭就是一刀朝老頭劈了過去。
哪知道白鬍子老頭早就洞悉了陳滿倉的招數，直接以手腕握着的杖頭為圓心，以拐杖的下端為圓邊，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拐杖杖身直接打在單刀的側面，化解了這一刀的攻勢。
還沒等陳滿倉做出反應，老頭手腕一擰，拐杖的橫擊變成了前戳。
此時陳滿倉招式用老上身前傾，沒來的及躲避就被拐杖戳中咽喉，沒一會兒就死翹翹了。
白鬍子老頭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招，其實是對武功招數多年浸淫的結果，至少賀霖現在用不出這麼精妙的招式，陳滿倉區區一個小旗武功低微更難想到其中的奧妙，所以才會被一個看起來半死的糟老頭子一拐杖戳死。
像白鬍子老頭這樣反殺的情況並不是個別案例，而是隨處可見。
戰鬥一時間陷入焦灼狀態，到處都在打鬥。
此時賀霖已經化身成暗夜的魔王，到處尋找擊殺那些下命令的千戶、百戶、小旗、總旗和副尉。
賀霖不敢停下來，也不想停下來，因為此時只有殺戮才能抑制心中的痛苦與憤怒。
廂兵有八千多人，而被圍的兵戶則有兩萬人，而且大多隨身帶了武器。
人數的優勢加上廂兵指揮系統逐漸消失，形勢開始逆轉，兵戶們開始追着廂兵們廝殺。
所謂兵敗如山倒，當弱勢積累到一定程度，廂兵們開始四散奔逃。
廂兵們敗退而走，活着的兵戶們開始聚攏到一起，有人小聲哭泣，有人沉默不語。
沒有人會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幾位德高望重的人聚集在一起商議之後，一位漢子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我知道大家都很難過，可是死去的人不能再復活，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要先顧活着的人，在衛所衙門還有幾千鄉親生死未卜，我們得去救他們。”
話音剛落，“對我們得去救他們。”眾人齊聲喊到，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賀霖站在人群中回想剛才的戰鬥，沒有恐懼可能是被憤怒掩蓋了，但手依然抖個不停。
本來賀霖決定先去找母親和小妹的屍體然後加以掩埋，但是經那帶頭的漢子一提醒，也是覺得自己太年輕一遇變故就不知所措了。
眾人開始整理隊伍拿起火把和武器浩浩蕩蕩的向衛所衙門前進。
南昭東衛衙門九千廂兵正在圍攻中間五千請願的青壯兵戶們。
李尚勤和吳惠均騎在馬上遠遠的看着，“這些賤骨頭還挺能打，到現在都還剩這麼多人。”
“李大人不用把他們都殺光吧，坐實暴亂之名已經足矣。”吳惠均心有怯意。
“你看看這些兵戶抵抗的多頑強，一定要把他們殺怕了，以後才會不敢反抗。”李尚勤不為所動。
這時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逐漸靠近。
“噫，那邊這麼快就結束了嗎，薛道然為什麼不派人給我送信？”李尚勤以為是返回的廂兵在靠近。
手持火把的人群越來越近，還伴隨着震天的喊殺聲。
賀霖手持單刀帶領着臨時組建的幾百人的精銳殺向廂兵的外圍。
裏面被困的兵戶們此時已經死傷過半，但活着的都是精銳了，看到外圍有人夾擊廂兵，於是都朝着來人接應的方向殺去，這一側的廂兵被兩面夾擊很快就崩潰了。
吳惠均在遠處看的真切，這怎麼可能，“事不可為，李大人還是先撤吧。”說完也不等李尚勤回話撥馬跑了。
李尚勤還想再組織人手鎮壓一番，此時合兵一處的兵戶們高喊，“殺了李尚勤這個狗官。”
一隻尖刀部隊直接沖李尚勤所在的位置殺了過來，李尚勤直接嚇得亡魂直冒，“吳大人等等我。”調轉馬頭去追吳惠均了。
沒有人指揮的廂軍再也支撐不住兵戶們的進攻紛紛逃出戰場。
兵戶們衝進衛所衙門的大牢放出了先前被扣押的上書代表。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好好的聯名上書怎麼就變成了暴亂。
幾位上書代表都是讀書多的人，在一起商議目前的狀況，得出一個結論，無論兵戶們是有意暴亂，還是被動反抗，暴亂之名已經坐實。
既然是暴亂就算現在擊退了廂兵，後續還會有軍隊前來鎮壓。
那麼要想活命只能反抗或者集體逃亡到扶南國。
南昭郡南面是葉榆郡，過了葉榆郡就是扶南國。
最終人們商議決定逃往扶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