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臣
經過謝良廷的威嚇，炮灰兵終於得到了補充。
乞活營的人數補足到了九千人，賀霖也不知道是驚是喜，謝良廷你這是看的起我還是為難我。
由於邑州軍和嵐州軍的主力合兵一處，使用的是原嵐州軍的炮灰營，那麼邑州軍就沒必要保留那麼多炮灰營了，所以救贖營編製撤銷人員合併到求生營，營長李文有回原部隊任職。
經過一系列的整編，乞活營又迎來了納新，當然也會有新的麻煩和人才進入。
賀霖現在對人才的要求也高了，搜索一圈下來，沒有什麼看上的眼的人，所以略感失望。
透過營帳的門口可以看到外面斜照的檸檬色的陽光，本來應該是悠閑的下午茶時間，可是此時賀霖心裏卻有一股火很想打人。
賀霖想打的人叫陸衡正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就算陸衡這樣卑微的跪着，賀霖都想過去踹他兩腳。
陸衡什麼事情惹得賀霖生氣呢，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孫旺從新兵中找人才說起。
由於賀霖對人才要求的提高，孫旺也沒發現什麼特殊人才。
然而當有人聽說孫旺是招賢的時候，就毛遂自薦站了出來。
這個人就是陸衡。
陸衡一上來就說自己讀的是聖賢之書通得的是為官之道。
這讓孫旺覺得陸衡就是一個喜歡講大話的書獃子，所以也就對陸衡沒什麼興趣。
陸衡覺察到孫旺的輕視時變得有點激動，說自己是鹽道按察使陸順哲的兒子，只因父親被誣告才被牽連入獄的，父親的案子遲早會昭雪，到時自己也會出人頭地。
不說出出身還好，陸衡剛剛說完自己的家世，旁邊的人就激憤起來，這裏是炮灰營，你一個貪官之子拽什麼拽，老子最恨貪官什麼的。
一群人圍住陸衡就是拳打腳踢。
幸虧孫旺在旁邊制止了，但是孫旺也拿不準陸衡可用不可用，畢竟官宦家族的子弟在乞活營還是很少見的，乾脆不想了直接上報。
賀霖正在和幾個曲長商討軍務的時候，孫旺等人來到了賀霖的營帳。
聽完孫旺的大概描述，賀霖在想總算有個像樣的讀書人了，整天和一幫粗鄙的糙漢子在一起沾的滿身的土匪氣，這要是再見到浮玉山五賢的其他四位時，還不得被笑話死。
營里多個正經的讀書人，對以後在官場打交道也是有好處的。
於是賀霖決定讓陸衡做個行軍主簿，管管文書錢糧的事情。
陸衡自然是感激涕零，然而又提出了一個奇葩的要求。
原來陸衡有一位青梅竹馬的侍讀叫方巧雲。
這方巧雲不但生的貌美而且乖巧懂事，與陸衡也早就互生愛慕之心。
然而陸衡想先考取了功名再迎娶方巧雲，所以兩人也就一直這樣以主僕之名過着。
天有不測風雨，陸順哲被人告發與私鹽販子勾結以權謀私，陸家被抄家，陸衡被下大獄，方巧雲被賣到了教坊司。
好在陸衡平時為人不錯，在監獄裏也有以前的狐朋狗友前來探望，這些朋友也會帶一些外面的消息給陸衡。
陸衡知道方巧雲在教坊司沒有太為難，也算是一種安慰。
然而最近兩天朋友去帶來了壞消息，南安郡丞之子曹祿聽說陸衡的侍讀被賣到了教坊司，於是揚言要花大價錢給方巧雲贖身，買回來做小妾。
在這要說明一下，所謂的侍讀和大丫鬟什麼的，就是大戶人家買的既聰明又貌美的小女孩加以培養，伺候自家少爺，通常這種侍讀長大后都會被家裏的少爺收為小妾。
在曹祿得知方巧雲是出身陸府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買回來，陸家培養的美姬自然是上品，這樣的美姬必須得弄到手。
曹祿把準備納妾的事情大肆宣揚，準備趁着納妾再撈一筆禮錢。
這可急壞了身處牢獄的陸衡，眼看就要到曹祿給方巧雲贖身的日子了，陸衡卻什麼也做不了，內心無比的痛苦。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陸衡被抓到乞活營充軍了，本來陸衡的心已經死了，可是孫旺到新兵中招賢又給陸衡燃起了希望。
一進乞活營陸衡就聽說了，營長賀霖膽識過人行事果斷狠辣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要是能得到賀霖的幫助，何愁救不出方巧雲。
所以陸衡拚命的在孫旺面前表現自己，就是想能贏得賀霖的賞識。
孫旺拿不準，只好把陸衡帶到賀霖的大帳，讓賀霖自己定奪。
賀霖在思襯之後也決定了要啟用陸衡了，可是陸衡說出一個條件，必須得幫他救出方巧雲他才會給賀霖效力。
這讓賀霖大為光火，你這是提要求嗎，你這是要挾我。
我從小接觸世家子弟你當我不知道侍讀是什麼東西嗎，憑什麼花我的錢去給你的小妾贖身，我扣扣索索的攢個錢容易嗎。
就算我願意出手，還要冒着和郡丞公子撞車的危險。
賀霖的臉色變陰沉起來。
陸衡大概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所以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腦門都磕破了，嘴裏一直嘟囔，“求大人，救救我。”
沒辦法了這是陸衡能抓住的最後的救命稻草。
賀霖雖然很想打人，但是終究還是忍住了，“就算我能幫你，你現在不過一介書生憑什麼能承受我這麼大的人情？再說明白點，你拿什麼報我的恩，你可以給我當個文書，但是實際上我不缺文書。”
陸衡一看賀霖有鬆口的跡象也直接豁出去了，“陸衡今生今世願為主公牽馬墜蹬效犬馬之勞。”
陸衡這樣一說相當於把自己賣給了賀霖，給賀霖當一輩子家臣。
賀霖一看陸衡這樣說，心裏終於好受了些，要是陸衡成了自己人，幫他一把也就合情合理了。
“你們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主動要給我做家臣的，我可沒逼他。”賀霖不忘了修飾自己的形象。
“那主公是同意我的請求了？”陸衡趕緊問道。
“你都做到這種程度了，我再不答應，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賀霖臉色終於不那麼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