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厲霆深領着年年走進警局,丟下一句:“在這裏等我。”就和民警走到了一旁角落裏,避開她談話。
年年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很少踏足人類社會,自然對這一切不怎麼了解。
哥哥讓她在這裏等着,小糰子就乖乖坐在長椅上,悠閑地晃蕩着兩條小短腿,目光緊緊地追隨着厲霆深的身影。
厲霆深只覺得如芒在背,小崽子的目光讓他很不自主,畢竟是他欺騙了年年,難免感到些許罪惡。
厲霆深三言兩語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是這樣,她把我誤認為她哥哥了,希望你們能夠幫她找回家人。”
民警望向一旁無知無覺的年年,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知道了,厲先生放心,我們會儘力幫這個孩子找回家人。”
聽完厲霆深的敘述,民警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按照厲霆深的說法,年年不僅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對現代社會一切都不懂,連警察局都不認識……
只怕不是尋常的兒童走失那麼簡單。
只有從小被拐走,一直生活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裏面,才會對現代社會一竅不通。
“麻煩了。”厲霆深微微頷首。
一轉身,厲霆深就看到年年眼眸純凈地看着他,一臉天真無邪。
“哥哥,你要去哪裏?”小年糕特別機警,一看到厲霆深往外面走,立即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跟上。
厲霆深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語氣冷硬地說:“我還有事,你留在這裏,別跟着我。”
小糰子癟癟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直接了當地問:“哥哥騙人,你是不是想丟掉年年。”
哪怕被小崽子戳穿了,厲霆深也不見一點心虛,面色淡然地睜眼說瞎話:“沒有,這裏是我家,我還能跑哪去。”
“是這樣咩?”年年歪着小腦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嗯。”厲庭深停頓了一秒,語氣生硬,又勉為其難地吐出一個字:“乖。”
厲庭深從來沒有哄小孩的經驗,這話不僅聽不出一絲柔情,而且聽起來還硬邦邦的。
“那……那好吧。”年年稍稍猶豫了一會兒,瞅了瞅厲庭深冷峻的面容,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他一次。
小年糕扭了扭小身子,仍有不放心地叮囑:“哥哥你一定一定要回來喔,不可以騙年年。”
“嗯。”厲庭深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年糕不僅傻乎乎的,而且還特別好哄,得到哥哥的保證后,就沒有再繼續死纏爛打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極力忽略心中的異樣,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地離開。
年年在他身後揮舞着小爪子,眉眼彎彎,笑得像個小傻子,“哥哥再見。”
……
“去公司。”坐在後座上,厲庭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年年充滿信任的目光。
不知道小崽子發現真相以後,會不會哭鼻子。
眼前適時地浮現出小奶包哭唧唧的模樣,淚眼汪汪地控訴他:“哥哥是大騙子。”
厲庭深心口彷彿被針尖刺了一樣,雖然不痛,卻讓人難以忽略。
“停車。”男人驀地睜開眼睛。
“厲總,怎麼了?”司機吱呀一聲踩下剎車。
“……算了,沒什麼。”厲庭深語氣帶着一股說不清的煩躁。
想起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軟,厲庭深不由嗤笑一聲,嘲笑自己的優柔寡斷。
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罷了,他怎麼可能會產生不舍這種情緒。
非要說的話——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會用那種信賴的眼神看着他吧。
讓厲庭深產生一種,自己在年年心目中是一個很重要的家人。
家人——
一個多麼溫馨美好的詞語。
可惜註定與他無緣。
“走吧。”厲庭深薄唇緊抿,眸色再次恢復了涼薄。
總之,他厲庭深絕不可能幫別人養孩子,他又不是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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