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如既往地幼稚
場面一度尷尬,班裏齊刷刷地目光紛紛投向她,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辛子念座位大二三班的班長,一向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起着帶頭作用。
“什…什麼?”她一臉茫然地把目光轉向他,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筆,“你這麼那麼幼稚啊啊啊,我倒了八輩子霉了要碰見你這種人,哼。”辛子念嘟着小嘴,心裏憤憤不平地想道。
蘇瑾翕愣了一會兒:“顧拾黧,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不知道沒有證據胡言亂語是會被打的嗎?”他那雙桃花眼移向顧拾黧,冷笑道,彷彿這世界都唯他獨尊。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辛子念一臉茫然,獃獃地坐在座位上,像一個做錯事了的孩子。
太陽依舊晃眼,明晃晃地懸在頭頂,“證據……”顧拾黧客氣地笑了笑,伸過手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紙條,“這裏。”她彷彿被嚇壞了似的,目光獃滯,臉色煞白,悻悻地搖了搖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辛子念的雙眼緊緊地盯着他的臉龐,一臉不可置信,“顧拾黧,你腦殼有包吧?要不是關心你我才不會上課給你傳紙條呢,你倒好……先把我供出來了。”她嘟着小嘴,心裏嘀咕着。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一時間湧上心頭,老師手裏緊緊捏着戒尺,冷厲的眸子死死盯着辛子念,彷彿要把她吞噬掉,“辛子念,身為班長,不起帶頭作用,念你是初犯,把英語單詞抄一百遍,釋義也是一百遍,不接受反駁。”腦袋一熱,她委屈巴巴地低下頭,輕咬嘴唇,默認似的點了點頭。
“顧拾黧,討厭鬼,哼。”辛子念嘟着小嘴氣鼓鼓的瞟了他一眼,那雙清澈的眸子裏充滿怨念,像是在警告。
高掛在牆上的北歐風時鐘里,分針一點點轉動着,貌似還沒做什麼事就分針便已回到了原點。
蘇瑾翕挎着步子飛奔過來,“你,走開。”他雙手插兜,一臉厭惡地看着辛子念的前桌,緩緩開口道,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甚至認為這是理所應當,那女孩埋着頭奮筆疾書,抬起頭看了看他,悻悻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嘿嘿,子念,你被罰抄單詞了?”他坐在她前桌的位置上,頂着一頭黃棕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帥氣,額前凌亂的劉海自然的覆蓋住兩條劍眉,亮着眼睛看向她,兩隻腳分別踏在椅子左右兩邊的大理石地面上,雙手放在靠椅上。
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舒了口氣,“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翻開英語書,對照着抄寫本上與英語書的單詞表上是否有所不同。
說也奇怪,蘇瑾翕是蘇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性子傲慢,桀驁不馴,偏偏對這個腦子不太好使,傻裏傻氣的辛子念格外上心,從未向任何人屈服過,唯獨在她面前畢恭畢敬,無事獻殷勤。
一旁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顧拾黧手指稍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很快又重新閉上了雙眼,仔細聆聽着他們的對話,嘴角勾勒出一抹奇怪的笑。
“抄單詞我在行啊,給我吧,我幫你抄,純手工的,我不會找別人代抄的,放心吧,相信我。”蘇瑾翕拍着胸脯,胸有成竹地奪過她手裏的本子,雙眸直直的看着她的臉蛋。
沒有回報的付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辛子念皺着眉頭,眼裏無半點笑意,“蘇瑾翕,你到底要幹嘛?我不需要,還給我。”說著便要伸出小手奪過他手裏的本子,一臉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字體不一樣啊?”他高高舉起本子,盡量不讓她伸手碰到,“沒事啊,我還特點仿了你的字體呢,你就答應我吧,我真的不幹嘛,我只是想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她無奈地站起身一把奪回本子,一臉怨念地看着蘇瑾翕:“蘇瑾翕,請你不要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啊,幹嘛總在我這裏耗費時間呢?”
“你值得。”蘇瑾翕含情脈脈地看着她的眼睛,半天嘴裏才吐出三個字。
……
一個人使勁墊起腳尖靠近太陽的時候,全世界都擋不住他的陽光。辛子念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埋頭繼續抄着英語單詞,對他嘴裏吐露出的用情至深也只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時不時“嗯”一聲。
見眼前的人已沒有耐心或是不想再聽他的絮絮叨叨,蘇瑾翕低沉的聲音戛然而止,雙唇緊緊抿着,眼睛朝下看了看,白皙的手緊緊地捏成一個拳頭,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半晌,埋着頭呼呼大睡的顧拾黧才朦朧的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皮膚很白,像絕大部分的南宋文人一樣,但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分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
他偷偷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辛子念,以後別再關心一個和你毫無瓜葛的陌生人了,會吃虧的。別靠近我,不想讓自己難過就離我遠點。”顧拾黧一隻手托着臉,一臉戲謔地看着她,冷笑道,他永遠這般高傲,彷彿誰都近不了他身,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唯獨五年前的他待她如“初戀”。
“陌生人……”這三個沉重的字在她的心裏不聽地回蕩着,在她的耳畔響起,“看我怎麼懟你,我要讓你難堪,我可是百度過怎麼罵人的,顧拾黧你完蛋了!”辛子念在心裏暗暗笑道,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哦。”明明心裏想好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就只說得出一個“哦”,內心所想也前功盡棄,真香定律大型翻車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