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嘲諷
沈明哲冷笑着譏諷道：“我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今天爺爺壽辰，你們空手而來，覺得好意思嗎？真不知道沈家怎麼會讓你們這一脈進門！”
沈千瑤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這一脈在沈家地位確實很低，但是好歹也是沈家的人。
看着沈千瑤一青一白的臉，沈明哲知道自己嘲諷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再多說，拿着禮盒來到了老爺子面前。
當拆開禮盒，一顆如同雞蛋大，閃着亮光，好似琉璃珠一般的高僧舍利出現之際，蘇陽湊過去看了一眼。
不料這一眼竟讓沈明哲瞬間憤怒起來：“蘇陽，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東西嗎？誰讓你上前的？”
蘇陽瞄了眼舍利，笑道：“堂哥，舍利是高僧火化之後，骨骼頭髮以及骨灰凝結后所產生的結晶體。而且正常高僧坐化之後會留下很多小的舍利，這些舍利顏色各異，形態也不盡相同，即便是百年高僧留下的舍利凝聚在一起，也不可能有雞蛋這麼大。”
“現在很多人為了牟取暴利，都會將玻璃珠放在骨灰存放幾年，然後在拿出來賣給不懂行的人說是高僧舍利。”
“你也知道今天是爺爺壽辰，但是你卻拿着一塊染了他人骨灰的玻璃珠當禮物送給爺爺，你這是讓爺爺在壽辰上沾染晦氣嗎？”
蘇陽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沈明哲，在他的聲音下，整個大廳安靜異常，眾人紛紛瞪大眼睛，吃驚的看着這個昔日被各種欺負的上門女婿。
沈明哲怒目瞪着蘇陽，他的臉上透着一抹惶恐，但還是狡辯的叫囂喊道：“你這個廢物懂什麼？這可是正宗的高僧舍利，是我半年前就托關係從印度搞到手的！”
“那你應該是被人騙了，花了五十萬買來一個五塊錢都不值的玻璃球。”
“蘇陽，這裏是沈家，哪兒容得了你滿嘴噴糞？”
“大哥，這裏是沈家不假，但我已經和蘇陽結婚了，他也是沈家的一份子，怎麼就不能說話了？”
沈千瑤紛紛不滿，此刻她倒不是為了蘇陽說話，而是這塊舍利確實很像玻璃珠，如果當著這麼多人面拆穿，也會讓沈明哲收斂一些戾氣。
沈明哲冷哼，仰起頭高傲道：“沈千瑤，嚴格來說，今天爺爺的壽辰你都不能參加，別忘了，你們這一家可是庶出，讓你們留在沈家已經是給你們面子了！”
“你……”
“千瑤啊，你就別說了，明哲送給你爺爺這塊舍利我看着倒像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這種舍利我在電視上看過，聽說最高拍了一百多萬呢。”
“千瑤該不會真喜歡上蘇陽這個吃軟飯的了吧？竟然還幫着這個廢物說話，真忘了當初是怎麼進我們沈家的。”
蘇陽一臉冷漠，他清楚自己在沈家的地位連保姆都不如，面對這麼多的質疑也沒有狡辯。
父親健在的時候就非常痴迷佛教文化，當年父親重病垂危，蘇陽前往印度寺廟為父親整整念誦了一年的經文，就是為了讓父親好轉起來。
對於佛教文化的東西，蘇陽可以說是這些人中最為了解的。
沈千瑤氣的直跺腳，見蘇陽果真如同廢物一樣一聲不吭，她氣急敗壞看向沈家老爺子說：“爺爺，您看看這舍利是不是真的？”
沈明哲一臉不屑，心裏卻隱隱有些擔心。
沈家老爺子拿着舍利對準光線端詳一眼，剛才還堆在臉上的喜悅瞬間變成了不快。沈明哲看到后驚慌起來，甚至連剛才幫他說話的那些人也臉色發白。
這塊舍利確實和蘇陽說的那樣，是沈明哲用玻璃球蘸骨灰打算以假亂真。
如果真被老爺子看出這是假的，那自己在沈家的威望不但會大打折扣，而且按照沈家的家規，他很有可能會被踢出沈家。
蘇陽依舊一臉平淡，事實勝於雄辯，一會兒真假就會揭曉。
老爺子放下舍利，冷冷的看向沈明哲，嚇得他身子一個趔趄。
可是下一秒，老爺子的目光又投向蘇陽質問道：“這確實是高僧舍利，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沈家的人這麼不入流，會用以次充好？”
蘇陽平靜的臉上終於泛出了一抹詫異，這所謂的高僧舍利確實是玻璃球，稍微懂點佛教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更別說老爺子這個常年信佛之人了。
“廢物果真是廢物，還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要是在外面，別人還不因為這個廢物笑死我們沈家了？”
“狗屁都不懂的廢物還裝的一本正經，真是不知羞恥！”
“蘇陽，你污衊明哲，不去道歉還好意思站在這裏？”
見這麼多人為自己說話，剛才還忐忑的沈明哲得意笑了起來。
面對這麼多冷嘲熱諷，蘇陽終於明白過來，這塊所謂的高僧舍利有問題確實不假，但是更加有問題的，是沈家老爺子那顆護短的心。
以沈家老爺子的眼力勁兒，不用手摸也能看出那就是一塊普通的玻璃球，但是他可不想為了蘇陽這個外人讓自己的親孫子下不了台。
耳邊各種謾罵聲傳來，蘇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只感覺體內熱血翻湧，拳頭也緊攥起來。
“蘇陽，你還覺得我們家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沈千瑤一巴掌抽在蘇陽臉上，她的兩隻眼睛因為淚水打轉有些發紅，委屈的看着蘇陽充滿了失望。
當看到沈千瑤一滴眼淚流淌出來，蘇陽緊攥的拳頭慢慢鬆開。
以前因為沈千瑤一家是庶出，經常被打壓戲虐。當自己入贅沈家之後，整個江陵市都知道沈家沈千瑤嫁給了一個軟弱無能的廢物丈夫。
這四年來他面對各種非議和挑釁，而沈千瑤也和自己一樣，默默忍受着這種不公平。
現在這麼多人雖然指責自己，但實則是在嘲笑沈千瑤。
為了不讓沈千瑤在被人非議，他低頭說：“對不起，我不該自作聰明。”
沈千瑤狠狠道：“你要道歉的人是沈明哲！”
蘇陽轉身面相一臉挑釁的沈明哲道：“抱歉，我錯了。”
“我沒聽錯吧？你竟然向我道歉？我可承受不起，這舍利可是我送給爺爺的，你要道歉的人是爺爺！”
蘇陽拳頭再次緊握，他被人當做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一遍一遍的踩踏着尊嚴。
“還不去道歉！”
聽到沈千瑤的聲音，為了不讓她難受，蘇陽來到沈家老爺子面前，低頭道：“爺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