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朋友日漸虛弱（4）

聽到何明亮的問題，萊斯利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一個正常的醫生應該是不可能認不出醫用酒精這種東西的，於是說道：“憑你多年的從醫經驗，你判斷這是一瓶醫用酒精。”

“唔。”聽到這個答案，何明亮眉頭微蹙，思索了起來。廖通玄是個醫生，一名醫生的家裏有醫用酒精，似乎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何明亮還是記下了這件事情。跟范建業說了結果之後，兩人又去搜索了客卧，裏面乾乾淨淨，並沒有任何異常。

雖然他們又去了廚房，廚房灶台上很乾凈，這也很正常，畢竟根據kp給的信息，廖通玄也不會做飯。打開冰箱，裏面放着一些飲料，還有一盒點心，都沒有異常。

酒櫃裏面放着不少酒，其中以香檳居多，這也符合資料里廖通玄的喜好。為了不遺漏線索，兩人把櫥櫃裏的茶葉罐子都打開看過了，確定裏面確實只是普通的茶葉才罷休。兩人掘地三尺，把房子的每一寸角落都搜索了一遍，這才帶着廖通玄的東西再次去了醫院。

醫院裏，范建業按照兩人事先商量好的，還了鑰匙之後試探着問道：“通玄，幫你拿東西的時候發現你書房裏有不少經濟學和地質學方面的書籍，你什麼時候開始研究這些了？難道是準備要轉行了？”這些書都是明面上直接就能看到的，應該不至於引起懷疑。

廖通玄果然沒有懷疑什麼，苦笑道：“就我這半吊子水平，轉什麼行啊？不過就是有老闆覺得我盡心儘力，帶我賺點錢而已。雖然如此，我想着一點都不懂也不好，隨便學學。”

范建業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說道：“你這行還是好，賺錢多不說，接觸的也都是有錢人，機會也多。苟富貴，勿相忘啊！不過，賺錢歸賺錢，還是要好好注意身體。”

“知道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今天謝謝你們了，等我出院了，咱們三個好好聚一聚。我這邊也有護工看着，你們別擔心，忙你們的去吧。”廖通玄笑道。他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擔憂，好像真的只是因為工作忙碌太累了，才不得不住進醫院的。

秉承着懷疑一切的想法，而且廖通玄身上的疑點本來就不少，范建業仔細觀察着廖通玄的表情和身體語言，並毫不猶豫地向kp申請了使用心理學技能。

“[范建業]進行心理學鑒定:D100=45/80，成功！”

看到成功的結果之後，范建業馬上又聽到了骰子落地的聲音，是kp在暗骰。

范建業知道這應該是心理學對抗的暗骰。所謂技能對抗，是指雙方各投擲一個技能檢定的百面骰，成功等級更高的一方獲勝。如果等級相同，那就是技能點數更高的一方獲勝。

萬一雙方的技能檢定都失敗了，那就無事發生。而心理學技能本來就是比較特殊的一個技能，這個技能的投擲是可以由kp決定，是否直接由kp暗骰而不是調查員自己投擲。

也就是說，如果遇到一個不那麼善良的kp，心理學就是一個薛定諤的技能，調查員無法確定自己的技能是否成功，無法知道kp提供的心理學結果是否正確。更慘的是，無論這個結果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作為pc，調查員必須對自己的心理學結果深信不疑。

就像現在，范建業也無法知道萊斯利暗骰的結果是什麼，不清楚自己在心理學對抗中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了。他聽到的萊斯利的聲音說道：“你仔細觀察好友的表情，從中你看出了樂觀。雖然對現在的情況有些許苦惱，但看來他對未來並不悲觀。”

之後，范建業和何明亮就和廖通玄告別，離開了醫院。范建業把自己的心理學結果告訴了何明亮，他自己以pc的身份，是不能懷疑自己的心理學結果的，但何明亮可以。何明亮沉吟了一下，說道：“猜心理學的結果沒什麼意義，還是要以現實的證據作為判斷依據。”

范建業聞言也點了點頭，確實就像何明亮說的那樣，他們也不是kp肚子裏的蛔蟲，更沒有上帝視角，即便做出了什麼判斷，實際上也就是猜測而已。

何明亮說道：“還記得在廖通玄家裏發現的那個購房合同嗎？我們去廖通玄買下的那處新房子看看吧。”范建業也沒有不同意見，兩人開車來到了那個老小區，把車子停在附近，步行過去。老小區的管理並不是很嚴格，兩人作為外來人員進入小區，並沒有受到阻攔。

在過來的路上，范建業負責開車，何明亮則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個老小區有沒有二手房出售，正好看到廖通玄買下的那處房子的鄰居也想賣房子。何明亮乾脆假裝想要買房子，聯繫房主約定了看房時間。不過在見房主之前，他們準備先在小區里打聽一下。

在小區的公共綠化區域，兩人找到了一群坐在大樹下下棋聊天的老人。兩人走到幾個聊天的老人家身邊，聽了一會兒，才禮貌地開口，“老人家，打擾一下。”

“小夥子有什麼事嗎？”一個老人問道。他們這些人都是已經退休的，平時都是沒事閑在家裏，除了和老夥計聊聊天、下下棋，在公園裏練練太極，看看小輩，真就沒事幹了。

人類總是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所以偶爾有年輕人來搭訕，不管是為了問路還是什麼，他們都挺願意幫忙。因此，他們看着范建業和何明亮的眼神都相當友善。

范建業露出了乖巧地笑容，說道：“老爺子們好。是這樣的，我哥想要買房，聽說咱們小區環境不錯，今天就約了房主看房。不過買房這麼大事，還是想要慎重一些。”

“我看您幾位都像是在小區里住了挺長時間的，看着也都是和善的好人，所以就想過來向你們打聽打聽。還請幾位老爺子，不吝幫忙，我們兄弟在這裏謝過了。”

好聽的話誰不喜歡聽呢，幾個老人家也不是什麼脾氣古怪的人，聽了范建業的話都是眉開眼笑的，一個開始文化的老人家又問道：“你們看的房子是哪棟幾單元幾樓的？”

范建業連忙報出了那處房子的位置，有一個看起來不太了解情況的老家人說道：“咦，那是老陳家的房子吧？前段時間不是已經賣出去了嗎？怎麼又賣？”

另外一個老人說道：“不是不是，老陳家的房子是賣出去了，這兩個年輕人看的應該是老陳家隔壁的房子。我前兩天剛剛聽說，他家也要把房子賣出去。”

范建業聞言故作擔憂地說道：“啊？怎麼兩隔壁都這個時候賣房子啊？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萊斯利遠遠看着，覺得這個人類演技居然還不錯。

剛剛解釋的那個老人說道：“這倒不是。之前賣房子的老陳，是因為年紀大了，他老家也不是這兒的，就想落葉歸根。而且他家裏的孩子，也都不在這個城市發展，他一個人獃著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才想着要把房子賣出去，現在人都已經回老家去了。”

“至於老陳的鄰居，他家賣房子的原因我也知道。他家其實本來就不在這邊住，這個房子吧，聽說是以前買了給兒子當新房的。這不，他家兒子今年就要結婚了，女方嫌棄這個小區太老了，不喜歡。所以他家就打算把這房子賣了，另外買一處新房給小兩口住。”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就放心了。”范建業笑着說道，“對了，老爺子，那買了隔壁房子的人你們認識嗎？也不知道如果做了鄰居，好不好相處。”

幾個老人互相打聽了一下，確定他們都不認識那麼買了老陳房子的人。最後是其中一個老人說道：“這個真不太清楚，只知道也是個年輕人，只是買了房子之後基本沒怎麼過來，也並沒有安排重新裝修，好像也沒打算過來住，可能就是買來投資的吧。”

范建業看了一下時間，感謝道：“謝謝老爺子們告訴我們這些，我們和房主約定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得先過去了。”他誇張地朝着老人們拱手團團作揖，那樣子把老人們都逗笑了，紛紛表示如果他們兄弟真的買了這個小區的房子，有事儘管去找他們。

告別了老人們，兩人來到了廖通玄的房子。因為樓層比較高，他們無法從窗戶看到什麼，而房門鎖着，他們誰都不會鎖匠和機械維修技能，也無法開鎖進去。

兩人只能去隔壁敲門，裝模作樣地參觀隔壁的房子，還不忘挑刺一番。為了能看到隔壁的情況，他們還跑到陽台上假裝看周圍的景色，看能不能看到隔壁房子的情況。

從這邊的陽台，可以看到隔壁的陽台。但隔壁陽台通往房間的窗帘拉着，他們能看到的只有窗帘上印着的朱䴉圖案。奔波許久一無所獲，兩人只能無奈地離開了。路上，他們買了一些水果，范建業還順手買了一把既能當武器，又能用來削水果的摺疊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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