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大河宗現狀
此刻,大河宗。
山門緊閉,只有一旁的腳門還開着,宗內弟子滿面愁容,偶爾有人出入也是慌裏慌張,上空雲霧滾滾,周圍被濃煙火光環繞,人心惶惶,氣氛十分緊張。
正值深夜,突然由腳門內衝進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氣喘如牛,手扶胸口,臉色蒼白如紙,悶聲說道:“快!快帶我去見掌門大人!我有要事稟報!”
守門弟子一眼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回身往裏面大喊,“速去稟報!張嵐師兄回來了,快點!”
沒多久,楚廷意等一眾大河宗高層接到了消息,親自出迎,將張嵐帶進了議事大廳。
“嵐兒,結果如何?流雲觀怎麼說?”大宗伯司徒長青焦急問道。
張嵐立於堂下一直大口喘氣,喘着喘着,‘噗’的一聲,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司徒長青心中一緊,離座而起,趕忙來到張嵐的身邊,掰開他的嘴,給他硬灌了一顆大還陽丹。
“嵐兒,你怎麼樣?不要急,緩緩再說。”
丹藥入肚,張嵐的狀態總算平穩,面色逐漸紅潤,重新站直身體,說道:“師父,不行啊!流雲觀那幫衣冠禽獸獅子大開口!他要我們出一萬方極品靈石才肯出手啊。”
“欺人太甚!一萬方極品靈石就是十億塊!這何止獅子大開口,簡直就是趁火打劫,別說湊不出來,就算真的能湊出來,也斷不能如此輕易地給他們。”大長老孫啟山咬牙切齒,一把拍碎了椅子上的扶手。
司徒長青哀嘆一聲,“劫數,劫數啊!”
新晉的傳功長老黃炳萬說道:“可若是得不到流雲觀的幫助,我們拿什麼抵擋血魔教的下一次攻勢?如今,兩位太上長老都已身受重傷,血魔教眾在楓葉林虎視眈眈,一旦他們再次發動進攻,我們只能瞪眼等死!”
楚廷意滿面愁容,閉着眼,單手輕輕敲擊桌面,聽着眾人的議論,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天行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只知道少宗主是被三陰宗的姚五郎帶走的,現在生死不知。”
楚廷意再次沉默,又過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大長老,開口問道:“孫長老,寶庫內現在能拿出多少靈石?”
孫啟山一愣,“宗主,您真的要答應流雲觀的條件?”
楚廷意沉着臉,沒有說話。
孫啟山嘆了口氣,“大概六千方左右。”
楚廷意點點頭,從手上褪下宗主寶戒,探手扔給孫啟山。
“這枚傳承寶戒里還有一些,加上寶庫里的,足夠了,你差人給流雲觀送去吧。”
孫啟山接住寶戒愣在原地,滿臉苦澀,“宗主,真的要這麼做嗎?這是大河宗幾千年的積累,真的要拱手送人嗎?”
楚廷意仰身靠在椅子上,抬頭望着屋頂,無力揮手,“下去吧,去做好你們的事情,本宗累了,不想再說話了。”
孫啟山一跺腳,搖頭苦嘆,不再說話,佝僂着身子退出了議事大廳。
司徒長青比孫啟山還難受,老淚縱橫,哭着由張嵐攙扶着退了出去。
黃炳萬倒是神清氣爽,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也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其他高層紛紛退走,轉眼間,空曠的議事大廳內只剩楚廷意一個人。
“行兒!你究竟何時能回來,大河宗沒你不行啊!”
在這期間,他不止一次的想用手機跟楚天行取得聯繫,可那時楚天行身在悲鴻世界,兩個世界有壁壘相隔,根本就聯繫不上。
現在他已經絕望了,雖然堅信楚天行還活着,但危機就在眼前,血魔教的進攻隨時都會發起,他已經等不起了。
唉聲嘆氣的獨處了一會兒,太陽初升,楚廷意也搖搖晃晃的回了內宅。
臨近午時,又有一名弟子焦急的由腳門闖入,大聲呼喊,“快,快去稟報宗主,我有要事相告!”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血魔教再次進攻了嗎?”
“不是!這次是好事,大好事!快去通傳,我要見宗主!”
特殊時期,也顧不上那麼多規矩,一聽有好事,守門的外事長老親自護送,身化離火長虹,瞬間便帶着這名弟子來到了議事大廳。
弟子跪拜,顫抖着聲音說道:“啟稟宗主,御劍山莊莊主蔡元培攜全體御劍山莊成員前來拜山,他們是來幫我們的!”
“什麼?御劍山莊蔡元培!快,準備儀仗,隨我出去迎接!”
話音剛落,就聽廣場有笑聲傳來,“哈哈哈,楚宗主,何必這麼隆重?在下不請自來,你不介意吧?”
楚廷意大驚,趕忙離座而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廣場。
放眼望去,議事廳前的廣場已經擠滿了人,粗略估計,至少四五千,蔡元培親自帶隊,身後跟着御劍山莊的三大太上長老,再往後就是大長老大宗伯等中流砥柱,弟子門徒則排成兩個方隊分列廣場兩端,人挨人人擠人,烏壓壓的一大片,紀律嚴明,氣勢洶洶。
楚廷意有點發矇,小心問道:“蔡莊主,您這是?”
“怎麼?楚宗主不需要幫忙嗎?若是如此,那我就帶着他們回去了。”
楚廷意趕忙上前迎接,“需要需要,太需要了!蔡莊主可真是及時雨,快,快往裏面請。”
蔡元培哈哈一笑,一揮手,帶着三大太上長老和大長老大宗伯一同進了議事大廳。
進入大殿,分賓主落座,楚廷意疑惑道:“蔡莊主,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真的是來幫我們的嗎?”
蔡元培洒脫一笑,“哈哈哈,也難怪楚宗主懷疑,沒錯,我們御劍山莊與你們大河宗井水不犯河水,平時素無往來,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而且是舉宗前來,的確非常值得懷疑。”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蔡莊主你……”
蔡元培一擺手,“楚宗主不要解釋,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把你心中的疑惑搶先一步說出來罷了。”
楚廷意點點頭,“那麼,蔡莊主能否為我解惑?”
“簡單,只因楚天行是你兒子,也是大河宗的少宗主。”
楚廷意眼前一亮,“這麼說,蔡莊主是因為小兒才前來相助?”
“沒錯。”
“那就沒有問題了。”
蔡元培眼前一亮,“哦?楚宗主就這麼信了?”
楚廷意笑着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人相互對視,良久,同時放聲大笑,“哈哈哈,楚宗主,我要恭喜你,你生了個好兒子!”
“謝謝,我以天行為榮。”
“楚宗主,我是真的羨慕你,甚至有些嫉妒。”
“蔡莊主,幽鬼山脈誰人不知你至今未娶?誰又敢保證你以後的兒子不是人中龍鳳?現在說羨慕還為時過早,也許以後就該是我羨慕你了。”
蔡元培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我們說說正事,大河宗的情況如何?”
楚廷意嘆了口氣,“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大河宗僅存的兩位太上長老全都身受重傷,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弟子門徒同樣死傷慘重,戰力折損大半,現在元境以上還有戰力的長老與弟子加在一起已經不足千人了。”
蔡元培點點頭,“我這次帶來了我們御劍山莊的全部有生力量,魂境以上四人,剩下的弟子長老都在元境與魂境之間,元境五重以上的精英有兩千左右。”
聞聽此言,楚廷意很是激動,拉過蔡元培的手,感激道:“蔡莊主,你如此鼎力相助,我實在是太感謝了。”
“誒,楚宗主這是哪裏話,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們幽鬼山脈之中的宗門理應互幫互助,我也不過是做了我份內的事情罷了,楚宗主不要介懷。”蔡元培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廷意可不敢如他說的那麼想,依舊感恩戴德,“蔡莊主過謙了,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永遠銘記。”
蔡元培搖了搖頭,繼續問道:“楚宗主,我有一事不明,請你為我解惑。”
“請講。”
“血魔教為什麼出動如此強大的陣容對付你們?三個神仆,十五個魔主,這種力量,別說下宗門,就算是中宗門也不一定擋得住。”
楚廷意苦澀一笑,“我也想不通,幸好祖上留有後手,不然大河宗早就被滅了。”
蔡元培沉吟了一聲,“我看,這裏面八成有不對勁兒的地方,楚宗主最好好好回憶回憶,想想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楚廷意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也想不起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要說特別,血魔教的反應倒是很特別,最初只有一名魔主帶着幾個血神子前來攻山,最終被我宗的兩位太上長老輕易化解,然後事情就變的不對勁兒了,血魔教眾在周圍越聚越多,現在已經發展到三個神仆帶着十五個魔主的地步了。”
蔡元培點點頭,“如此看來,血魔教徒也沒有預料到你們祖上留有後手,可我還是覺得不對,按理來說,血魔教進攻修士宗門的目的就是種植魔胎,魔胎種植的越多,他們的信徒也就越多,力量自然也就越強,可他們為何會死盯着你們大河宗不放?聚集了這麼強的力量,若是分散開來,足以發展出幾萬幾十萬的信徒,遠比你們大河宗的弟子多的多,他們為何放着西瓜不撿偏要來撿你們這粒芝麻呢?”
楚廷意搖了搖頭,“我也想不通,也許大河宗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們吧?”
“楚宗主,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也許只是因為仇恨。”
“仇恨?”
“沒錯,你再好好想想,最近到底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真的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發生,我實在是想不起來。”楚廷意想了半天,抬眼看向蔡元培,“蔡莊主一再追問,莫非,你知道點什麼?”
蔡元培哈哈一笑,“我給楚宗主提個醒,你家二公子楚人美現在何處?”
“人美?前段時間說出去辦點事,至今未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楚廷意一愣,“蔡莊主的意思是……”
“對,你沒有想錯,這些血神子就是你的好兒子引來的!我手下親眼所見!”
楚廷意大驚,“怎麼可能?人美就算再混蛋也不會混蛋到那個地步的,他是人!怎麼可能與血神子為伍?”
“呵呵,若他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