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個世界瘋了

秘籍在他的手中如同經歷了歲月的洗禮，紙張迅速泛黃老化，很快便只剩下了手中一捧草木灰，被風一吹散了開來，飛得滿天都是。

掌握那一欄裏面多了個“明目術”，一些知識也隨之突兀的出現在周白的腦海中。

他花了幾息的時間就整理清楚了，都是些調整眼睛周圍的肌肉的法門。

通過明目術，能使得視距發生變化的，只要周白堅持練習，功成完畢后，可以在短時間內看清楚十數米內的一隻螞蚱。

不過他可沒這麼多時間去從頭開始學習這些，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明目術上面，系統的提示也隨之出現。

“是否花費1點數將明目術提升至100%。”

選擇了確定后，周白眼眶周圍的皮膚突然感覺到一陣發癢，持續了十息不到的時間，他下意識用手一撓，一層死皮褪了下來。

雖然相貌沒有多大改變，但他的眼睛明顯變得有神多了，原本的書生氣質多了些許靈氣。

周白試了試，明目術確實有些用處，但還是顯得極為雞肋，必須盯着同一個地方一段時間，視距才會出現變化，而且調整起來也頗為麻煩。

要知道他這系統雖然簡陋，但已經將明目術掌握到了初創者的程度，由此可見這門武功有多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系統的提升再次響起，想要將明目術突破原有境界需要2個點數，與食肉法相同。

周白也沒得選，他省下的2個點數，只能在食肉法與明目術中挑一個。

按照他的預估，前者突破以後最大可能性是讓他成為個食療養生的專家，後者最少也能算自帶個望遠鏡了。

至於再等一本武功秘籍，他也沒這個時間，一年的收集也不過瞎貓碰到死耗子才找到一本。

選擇確定之後，明目術的字樣開始模糊了起來，緊接着周白眼睛一陣刺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而且這種刺痛感沒有隨着時間衰弱，反而愈加劇烈了起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他的身體也忍不住跟着顫抖了起來。

“不會要瞎了吧？”

好在周白的這間肉鋪所屬的位置較為不起眼，所以也沒有引起什麼騷亂。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他才穩定了下來，首先是感覺身體一陣發虛，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眼睛看周圍的物體都是重影的。

“有沒有這麼誇張………”

周白扶着牆壁盤腿坐在了地上，過了許久后才緩過勁來。

不過是提升一門可有可無的武功怎麼會有如此後遺症，差點把他痛暈過去。

他第一時間將系統頁面打了開來，明目術那一欄消失不見，隨之出現的是。

“陰陽眼1%”

周白愣在原地，只是十幾分鐘，武俠的畫風一下子便跳掉了林正英，這實在讓他有些習慣不了。

他環顧四周，這雙眼睛並沒有出現什麼相應的變化，但看上去隱隱約約好像出現了一定的改變。

隨着注意力一點點集中，周白的瞳孔也發生了改變，眼白的面積越來越多，瞳孔則往中心一個勁的縮小，很快就變成了芝麻大小的黑點。

視野中的一切物體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白，看上去有些詭異。

小巷子的陰影處幾道細細的聲音，鑽入周白的耳朵中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香，好香的肉味……”

“吃了他，快吃了他……”

用餘光瞥向發出聲音的角落，他的身體頓時一僵，在陰影里，幾隻嬰孩大小的鬼物蹲着，正用一雙小眼睛看着他，眼中滿是貪婪。

它們乾瘦的身體上不斷浮現着膿包，這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畫面差點使得周白吐了出來。

他盡全力控制着內心的恐懼，不讓自己的動作出現變形，裝作什麼也看不見，他可不想被這些小鬼看出什麼端倪了。

周白快步朝着巷子外走去，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可能因為初次開啟陰陽眼，加上自己情緒波動過大，他那如同芝麻般的黑色瞳孔正一點點化作血色。

如果他這時候打開系統界面一定會發現，自己的陰陽眼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鬼瞳（臨時）”。

本以為街道上的人群能衝散周白心中的恐懼，但從他的角度望去，周圍不知什麼時候瀰漫起了一股白霧。

人群熙熙攘攘發出的聲響似乎都被霧氣隔絕在外面，周白就像是逐漸脫離了人世間，朝着無邊地獄墜落而去。

“砰！！！！”

巨響出現，他下意識的朝着天空看去，那無邊無際的霧氣之中，一尊千丈巨人正在邁步移動，其腦袋上能夠模糊的看到密密麻麻上千隻眼睛。

這個巨人不管走到哪裏，大地都會出現龜裂，裂縫中滿是如同岩漿般的紅色液體。

空氣里的溫度開始上升，一切都預示着眼前的一幕不是幻覺。

周白的心中恐懼已經無以言表，臉上只剩下了僵硬的笑容，這一年來的世界觀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崩塌的一乾二淨。

“我到底是來到了一個怎麼樣的世界？

是我瘋了嗎？

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對比起擎天的巨人，周白只是一個渺小的螞蟻，但他還是被注意到了。

巨人彎下了腰來，一隻龐大的手臂向著周白抓了過去，手臂上是一張張嘶吼的大嘴，每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有着大量的白霧從中被吐出來。

周白沒有掙扎，任由着巨人朝着自己而來，事實上他的身體也無法動彈，在這種恐怖的壓力下，全身每一個零件都失去了控制。

就在他即將被巨人所粉碎的時候，白霧卻突然消逝了，周白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

只不過眼白遍佈着血絲，一行血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周白的異常很快便被發現了，因為他直挺挺的站在街道中間，眼睛還無端的流出了鮮血，這樣怪異的一幕確實嚇了路過的行人一跳。

人群很快便認出了周白，雖然說他因為怕被人看出身上的異常，一直以來在附近深居簡出，但周家的父子倆人緣還算不錯，立刻有人圍了上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