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攔截在即
池星鳶一字一句一整句話用着極其鄭重的口吻。
那小廝見池星鳶沒有怪罪,連連稱是,小跑着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池星鳶心下着急,也沒顧得上仔細斟酌要如何阻止池伴喬,她知道,池伴喬根本聽不進去自己講其中的利害關係,若是池伴喬聲稱手中所拿藥物是解藥,定會有不明所以的百姓站在池伴喬那頭。
到時候,池伴喬一意孤行,那事態可就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了。
越想越后怕,池星鳶趕忙朝着外面跑去,只盼着能夠追上池伴喬。
這才剛跑到門口,卻不曾想,一頭便跟晚荼荼撞上了,池星鳶跑得急也沒看路,腦門硬生生的就磕在了晚荼荼的眼窩上。
“哎呦!”
晚荼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只感覺自己的眼珠都快要被擠爆了。
撕心裂肺的嚎了一聲,眼窩的酸痛感讓她捎帶着另一隻眼睛也睜不開了,倒是池星鳶定睛一看,池雷山和晚荼荼比原先定的回府日子要早上了好幾天。
見池星鳶着急忙慌的,池雷山從晚荼荼身後向前邁了一步,打量了池星鳶一眼,輕嘆了一口氣,心中腹誹,縱使這池星鳶最近處事頗得他欣賞,可終究是不懂規矩的庶女,做事毛毛躁躁的。
“鳶兒,說過你多少次了,要注意禮數!瞧給你母親撞成什麼樣子了。”
晚荼荼痛得睜不開眼,一聽池雷山這樣講,心裏恨得牙痒痒,又是池星鳶這個死丫頭,自己這才剛剛回來還沒有進府呢,她就來觸自己的霉頭。
晚荼荼強忍着疼痛,這才將眼睛眯着睜了開。
“池星鳶,你故意的是不是?”
晚荼荼將揉搓着眼睛的手放了下來,池星鳶一看,這傢伙,她那眼眶淤青,好像是一隻沒有進化完全的小浣熊一樣。
不過眼下,可不是什麼鬥嘴吵架的時候。
池星鳶定了定神,語速飛快。
“父親,眼下可不是顧全禮數的時候,女兒是要出門追小妹,若是耽誤了時辰追不上的話,咱們池家就成了整個南茶的罪人了!”
池星鳶說完,便準備朝城西跑去。
她的話,讓池雷山一愣。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池雷山在臨城也聽聞了京都內的疫事,提前折返了回來,沒想到還沒有進府池星鳶便同自己講這些,讓池雷山隱約覺得池家有可能要攪入這場有可能毀滅整個南茶的疫情之中。
沒等池星鳶跑起來,池雷山就大聲喊住了池星鳶。
“鳶兒,上馬車!”
雖然池雷山並不完全相信池星鳶所說的話,畢竟,嫡庶之爭多有一些添油加醋之類的話,不過,看池星鳶急切的樣子,池雷山還是決定先隨她一同前去,再做定奪。
池星鳶一拍腦門,對啊,這種時候馬車定然比自己徒步要快上許多,也沒多說話,身子輕巧的一躍便上了馬車。
“城西水井”
而池雷山緊跟其後,還不忘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晚荼荼,像是在指責‘都是你養的好女兒’一般的意思。
上了馬車,池雷山還不忘交代馬夫一句:“快些趕。”
像池雷山這樣重臣的馬車,雖然比一般的馬車不知道要舒適多少倍,可馬夫應該是聽出池雷山語氣中的急切,所以馬兒飛馳,一路上也少不了顛簸。
池星鳶這也才有功夫跟池雷山言簡意賅的說明當下的情況。
面對池雷山審視的眼神,池星鳶道:“父親應該已經知道,咱們南茶境內出現了一種病,現已查明是有人在水井中下了毒,此人現在就關在咱們相府之中。”
池星鳶語氣很是篤定,這讓池雷山不禁心下一沉,果然,此事牽扯到了池家,那麼池伴喬……
池雷山不敢細想,只得聽池星鳶繼續說道:“下毒之人用一種粉末矇騙眾人說這是解藥,經過女兒查明那實則是會加快毒素髮作的新型劇毒,本想將此人關起來,引出來背後的真兇,不曾想三妹卻聽信了那騙子的話,此時正拿着劇毒朝城西水井處去了。若是不能及時制止,恐怕咱們池府全家上下……”
後面的話池星鳶是故意說給池雷山聽的,無非是讓他曉得其中的厲害關係。
果不其然,池雷山聽過之後,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孽子!”
聽池星鳶的語氣,這件事情不像是無中生有,更何況,在這種大問題上池星鳶也是從未出過錯的。
之前相府的面子是她挽回來的,若是栽贓陷害一類,她也斷然不敢拿這麼大的事情當由頭。
所以,池雷山對池星鳶的話深信不疑。
“胡鬧!”
憋了半天,池雷山又吐出來兩個字,僅那兩個字就能夠聽出來池雷山聲音的顫抖,而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已經因為憤怒紅脹得很。
池星鳶心下也是緊張,手指不自覺的捏着衣裙。
雖說乘坐馬車,可相府到水井的距離本就不遠,若是遲了,哪怕只遲片刻,說不定打過井水的百姓便會中了這劇毒。
一時間,馬車內無比寂靜,只能夠聽到馬車飛馳的風聲。
關乎全城百姓,事態嚴重,緊張着池星鳶和池雷山的神經。
可池伴喬就不同了,池伴喬在拿到解藥之後,原本是迫不及待想趕到水井處成為南茶國的救世主。
不過前腳剛邁出府門,卻想到自己接下來的高光時刻可就不能如此平平淡淡的出現在百姓當中。
還是要回房梳妝打扮一下的。
她可不管城中百姓是否會因此多受一些罪,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形象。
池伴喬繞弄着髮絲,如此想着便轉頭回了府,如此一來擱置下來的時間,這才免了悲劇的發生。
池伴喬本是驕縱,出門是喜乘小轎或者馬車的,偏偏這次,她想要讓全城的百姓記住自己,所以選擇徒步來到城西水井。
此時,她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城西,朝前一望就能夠看到那口供百姓每天打水的水井。
水井早前其實就已經被投放過解藥了,只可惜,百姓多此井仍有忌憚,所以也只有三兩人為了活命,不惜壯着膽子上前打水。
池伴喬似乎很不滿意自己即將所做的壯舉只有這麼三兩個百姓見證,撇了撇嘴,掏出來之前渝懷交給自己的那包解藥。
左顧右盼之下,竟然還將附近的百姓給招呼了過來。
“本小姐是相府的三小姐,如今已經得到了救治你們的解藥,只要我將這解藥投入井中,咱們南茶的百姓可就有救了。”
池伴喬眼神微抬,雖然是同他們講話,不過卻壓根不正眼看着他們,狂妄和自大展現得淋漓盡致。
周遭百姓一聽,此女子打着相府的名號,鄭重其事的宣佈自己拿到了解藥,那顆被折磨了這些日子早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像是找到了寄託一般。
趕忙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將池伴喬圍在中間。
“咱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