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衛揚展開“踏雪無痕”的輕功,幾步跨到了水潭邊,揮劍將繩子斬斷。將楊謙抱在一邊,只見楊謙的身上綁着牛筋,以他的功力自然是難以掙脫。楊謙被衛揚從水中救出,喘出幾口粗氣,這才慢慢道出原委。
適才,楊謙想要去撒泡尿,只對身邊的莫傲說了。莫傲雖然年級小,卻也有些驕傲,因此和楊謙脾氣相近,他知道楊謙的想法,因此並未對其他人說,兩人都想:撒泡尿而已,並不會走的太遠,遇到情況緊急呼叫就是了,只要多加小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走出十幾步,剛把褲子拉開,後頸已經給人治住,楊謙一個覺得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想要呼救,奈何口中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緊接着被那人攜在肋下,輕飄飄地跨出。楊謙眼睛看的清楚,那人攜了一人,施展輕功來毫不費力不說,連雪地之上也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這樣的輕功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想到這人對付趙通的手段之狠辣,不禁汗如雨下。
楊謙就這樣被那人吊在了水潭之中。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衛揚,但也只是稍遜而已。雪山派雖然是以劍法見長,但是內功也是不弱。楊謙自小跟着林中天,有着十幾年的功力,在水中自然比常人耐久些。過了許久,漸漸感到支持不住,腦中一篇空白。想到自己就要斃命於斯,感到一陣恐懼。
幸好這個時候,衛揚他們及時趕到,這才保住性命。衛揚詢問了楊謙的傷勢,知道他已經沒有大礙了。拍了拍大腿,怒道:“別讓我抓住你,奸賊!否則我饒不了你!”
雪山派眾人心裏的恐懼更加的重了。
雪山空谷,寂靜無聲。沉默更加劇了恐怖的氣氛。
過了好久,林雨詩才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們雪山派到底是怎麼得罪他了,竟然對我們下如此的狠手。若是正大光明的決鬥之時,將我們殺了那也罷了,這樣真是叫我們心驚膽顫。”
林雨詩說罷,幾名雪山弟子隨聲附和,他們都是這樣的想法。衛揚道:“師妹說的是。他這是像貓抓耗子一樣的在戲弄我們。你們還記不記得?幾年前,小師妹養了一隻貓,這隻貓每次捉到耗子的時候,並不是像我們想的那樣大快朵頤。而是將它放了又捉,捉了又放。或者是將耗子含在嘴裏,並不咬下,然後觀看耗子的反應。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才吃掉。有時甚至吃都不吃,直接咬死,或者是將它放掉。小師妹還說耗子可憐。沒想到啊,如今我們也成了這惡賊手中的耗子。我們的性命就看他的胃口了。”眾人都知道這句看起來是玩笑的話其實並不是玩笑。
衛揚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說這些長他人威風的話,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師弟們都不是傻子,敵人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這是誰都能看的出來的。所謂哀兵必勝。不如挑明了,大夥一起破釜一戰,未嘗不會有一線的生機。大聲說道:“我們雪山派的弟子,生時行俠仗義,為江湖人士敬仰。死也要堂堂正正。斷不會為人所辱。士可殺不可辱。遇到那惡賊我們必然會奮力一戰,若是不敵,為兄已經做好了自我了斷的準備。”他這慷慨激昂的話一說,眾人的眼神都堅毅了許多。雖不能說是毫無畏懼,但恐懼之心是去了好多。
衛揚見此情形,心中略感安慰。又道:“不錯!這才是我雪山派的好男兒,大家放心,我但凡有一口氣在,就要拚死保護大家的周全,讓那惡賊有什麼招術先衝著我來就是了。”林雨詩心想:這才是我們雪山派的好師哥。我雖然是個女兒身,可是身為雪山派掌門的女兒,可萬萬不能失了爹爹的面子。於是笑道:“大師兄,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你們都是好男兒,難道我便是壞女兒了。”
衛揚笑道:“好師妹,我說錯了。你是女中豪傑,江湖之中,除了師娘,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比得上你。林女俠,師兄給你賠罪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說完,行了一禮。
林雨詩笑道:“那好,我原諒你就是了”眾人心想:連小師妹都如此豪氣,我等男兒可萬萬不能給比下去了。
衛揚心想:小師妹雖然如此說,可是我卻不能讓她有絲毫的閃失,否則如何向師父交代?只見林雨詩站在一塊岩石之上,白衣飄飄,恍若仙子。衛揚心中升起了,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她的念頭。當下轉過話題,說道:“這惡人與我們有什麼仇恨?趙師弟被割去了舌頭,楊師弟被浸入了水潭。他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不知道下次該輪到誰,又會用何種殘忍的手段?”
一名師弟道:“就是幸好我們發現的早,否則楊師兄也會給活活的淹死。”
衛揚道:“未必是你說的這樣,也有可能是那惡賊故意讓我們發現的。”
那名師弟問道:“大師兄為何這樣說,有何憑據?”
衛揚道:“我也是猜的。想來那惡賊也並不一定非要取我們的性命,否則以他的本事我們能夠逃的掉嗎?至於為什麼趙師弟給割了舌頭,楊師弟給浸在水潭之中,想來也是有別的原因。只是我們沒有想到罷了。”
這時,那個最小的師弟莫傲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林雨詩心細,見此情景,問道:“莫傲,你要想說什麼?說出來就是了。”
莫傲漲紅了臉,搖了搖頭,一言不發。一名瘦小的師弟笑道:“瞧他那獃頭獃腦的樣子,能說出什麼道理來。”林雨詩道:“人家如何獃頭獃腦了。你很精嗎?瘦的像只猴子,猴精猴精的。”那瘦小的師弟李茁道:“你說我像只猴子,我便是猴子了。莫師弟一套劍法到現在練的還不純熟,如何不獃頭獃腦?”
林雨詩嗔道:“人家還小嘛!再這樣說人家我可生氣了。”
李茁不再說話。林雨詩過去拉過莫傲的手,笑道:“你過來給我說好不好?”莫傲正是十三四歲,情竇初開的年紀,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拉過女性的手。手被師姐這麼握着,更是滿臉通紅。說道:“趙師兄喜歡說話,有時候開師姐的玩笑,師姐不止一次的說過,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而楊師兄平時打結捉的獵物,也總喜歡將它們活活浸死。師姐有時看不下去,會說等你嘗到了這種滋味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