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還業障
“爹,還什麼業障啊?”
爹這話,我聽的一知半解,就忙問。
但無巧不成書,火車這時候就要開了。
我因為心急差一點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好在老爹一把扶住我,並硬塞了一封信在我懷裏。
可當我站穩腳跟,剛想問些什麼的時候。
車門已經關上,而老爹的身影也隨着列車的疾馳,慢慢化作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上了車之後,我就急不可耐的拆開信封讀了起來。
我發現這封信有點兒年頭了,而且,信件還是用毛筆文言文寫的。
更奇葩的是,這信的結尾處落筆竟然是百年前的日期了。
但好在我語文成績還行,文言文也難不倒我。
只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寫這封信的人文化水平並不高,信中錯字連篇。
我是連續讀了四五遍才搞懂其中的意思,根據我的推測,這封信應該是救下我高祖父的老道士寫的。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我高祖那一輩遇到了惡鬼纏身的事情。
那惡鬼要纏我們家五代才會消了怨氣,因而,我們家五代人不得離開鎮子,不得經商富貴,不得做官得權。
違背了以上任何一點,都會遭到惡鬼索命。
這種事情,要是我以前看了,我至多會將其當成老爹的一個惡作劇。
可這幾天,我還沒有離開鎮子呢,就前前後後遇到了那麼多事。
我也不得不相信書信中的事情了,但對於還業障這事,我是七竅通了六竅。
而且,老道士只是在書里說了女鬼這事。
可到底要怎麼解開,我也不清楚。
當然了,我完全可以靠着高深道法,將這害人的女鬼消滅。
但老爹曾對我說過,當初救下我高祖父的老道士,曾有入鬼門滅惡煞的本事。
可他老人家也沒能對付得了這惡鬼,如今,我這麼一個半吊子道士都算不上的主兒。
真要是遇到了那惡鬼,怕也只有跪地求饒的份兒。
“媽媽!媽媽!你看窗邊那個阿姨好嚇人啊!媽媽我怕!”
當我還在想着,應該怎麼對付這惡鬼的時候。
忽然,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就擾亂了我的思緒。
“那裏有什麼阿姨啊,再說了,這是火車,有窗邊怎麼可能有人啊?”
抱着女孩的中年婦女以為孩子在胡鬧,就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孩子的後背。
可我見那孩子,哭的都像淚人似的,應該不是在說謊。
再說了,我自小跟在我父親身邊,很小的時候,我也能看到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沒有腦袋的身體、脖子足有一丈長的怪人,或腦袋上凹陷了好大一塊,足可以塞進去一個菠蘿的老頭。
可現在我才知道,那些所謂怪人,其實都是鬼。
正是因為有這段經歷,我才斷定,女孩應該是看到了些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就抬頭向窗邊看去。
這一看,我便看到了令我終身難忘的場景。
只見,一個死相凄慘的紅衣女人,正趴在窗前衝著我冷笑。
這傢伙舌頭伸的長長的,而她的面部早已經潰爛了。在她面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疤痕。
而且,這些傷疤都已經開裂了,無數白色黃色的膿液正從裂開的疤痕里流出來,並一滴滴的順着女人的下巴流下來。
至於女人的雙目,更是空洞洞的兩個血眼。
那模樣,只看上一眼就會讓人刻骨銘心。
當然,這並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我抬起頭看向窗外的時候,那紅衣女鬼就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了我。
這一幕來得突然,而我又沒有任何準備。
當即,身子猛地一顫,整個人就好似一條泥鰍似的從座位上滾了下來。
“神經病!”
邊上,一個大叔見我從座位上滾下來了,就忍不住罵了我一句。
我總不能跟人說,我是被鬼給嚇成這幅樣子的吧。
沒法子,我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記得,那時的火車很慢,從縣城到我讀大學的地方要坐上一天一夜。
現在,頂多幾個小時就到了。
而我還算是運氣好的,中途不用換車,對於我這種打小生活在農村的孩子來說。
在火車卧鋪上對付一夜,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是。
只是,那大叔可惡。
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他了,他竟然非要把我趕到外面的鋪子去睡。
還說我今天發神經的時候嚇着他了,讓他睡裏頭就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我本不想同意的,可我一轉頭就能看到窗口趴着的那個女鬼心裏就發毛,就點頭同意了。
我覺得吧,這女鬼是衝著我來的,這位大叔應該不會有事吧。
“呼!呼!呼!”
本來,受了驚嚇我應該是睡不着的。
可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待在火車上又無事可做。
坐在座位上發獃的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但奇怪的事在我入睡之後又來了。
只聽陣陣風聲在我的耳邊響起,一開始我還不覺得這是個事。
但轉念一想,心裏就不免發毛。
我……我在車上啊!車上怎麼可能有風聲呢?
心裏覺得奇怪的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那女鬼此時正騎在我的小腹上,她的雙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
而她臉上那些白色黃色的濃水則一滴一滴滴在我臉上,我心裏害怕,可嘴上想喊卻又喊不出來。
“你他媽的,怎麼出門在外,還帶個棺材啊!”
就在我無計可施,正等死的時候。
忽然,那大叔的聲音又從我腦後傳來,接着,我就看到大叔一把抓起吊在地上的棺材吊墜朝着女鬼扔了過去。
“啪!”
一聲悶響傳來,棺材吊墜就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女鬼的臉上。
“啊!”
只見那女鬼慘叫一聲,臉被打的塌陷了半邊,身子則猛地退到一邊並從一排車座中隱去了。
當女鬼跑了之後,我才發現,剛才是我自己的手在掐着我的脖子。
但力道之大,已經將我的脖子給掐出了兩道血痕。
“你他媽的,是不是做噩夢了,來吃點這個,保證你腦子裏頭什麼噩夢都沒有了!”
大叔見我嚇得臉色煞白,就伸手將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塞到我嘴裏。
頓時,我只覺得嘴裏湧入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但當我張開嘴巴,想把那東西吐出來時,這東西,卻已經滑到了我的食道里去了。
而我低下頭正張嘴想吐時,我卻發現,我那棺材吊墜上出現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