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葙子
青冥天下一縷道風襲來,不知不覺間吹跑了,一坐一望客棧內無數道友的國讎家恨。
白玉京五城十二樓不遠處的一坐一望客棧,近來生意興隆異常,聽說是來了一位名叫“天蠶土豆”的說書先生,口中說講的那些仙俠故事可真哩!
話說,在那大妖璀璨的蠻荒天下腹地峰巒,有一座格外格外高的高山,名曰宮殿山。
宮殿山的外形骨架,俯瞰觀來,口若懸天,肚藏四海,卻又像極了一口古井,水障萬物。
此山名副其實的緊!
英靈殿那所世人聞之膽顫的巨大宮殿,就座落在宮殿山的半山腰。
與天王山之戰相媲美的,自然是那半山腰之戰了。能夠遠遊至宮殿山的半山腰,二人的傾力一戰,勢必會世人矚目的。
大哥,可別忘了,那裏可是蠻荒天下,飛升遍地走,仙人不如狗的恐怖存在啊!
別問何解,問就是無解。
我們那位蠻荒天下共主長孫忘情,萬年來始終信奉着自己強者為尊,弱者該死的人生信條。
你若不服,大可以去試上一試,他那十四境巔峰圓滿大修士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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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在蠻荒天下隔壁的那位,青冥天下道老二餘斗,修道悠悠,竟有那八千年之久。
余斗生平快意事很多,數不勝數。值得他本人提及的一兩件,莫過於在自己堪堪躋身仙人境修為時,曾猶有餘力的捉放過一頭蠻荒天下飛升境巔峰的大妖梓檽,於那座劍氣長城倒懸山的捉放亭內。
因為有那浩然天下的古怪規矩在先,四方天下真無敵的余斗,只能捉放大妖,卻不能越過禮聖間客,帶着大妖梓檽重返青冥天下,任憑師尊道祖發落。
打又打不過禮聖間客的余斗,只得忍氣吞聲在劍氣長城放置了一枚碩大的山字印,用以壓制軟禁大妖梓檽。
起初那枚山字印,與一般的崇山峻岭區別甚微。後來,青冥天下的大掌教擎天將那枚碩大的山字印倒懸,才有了如今四方天下津津樂道的倒懸山。
時至今日,倒懸山的妙用,不僅僅能夠壓制軟禁大妖梓檽,還能鎮壓威懾蠻荒天下的群妖。此舉為浩然天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山水禁制,以防它們這群蠻荒天下大妖越過劍氣長城,荼毒浩然天下以及其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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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說,仙劍道藏,是四方天下僅有的四把仙劍之一,機緣巧合之下被道老二餘斗所獲。
余斗修道八千載,青冥天下的二掌教,自然是這四方天下公認的真無敵。
十五境的修為境界,萬年以來,僅有三教祖師,三位老人家堪堪躋身過。
道祖、佛祖、至聖先師,三人散道四方天下后,世間再無十五境大修士。
三教之爭,之於道老二餘斗而言,沒有多大的意思。他余斗修行悟道,從來都不只是為了爭個名次高低,圖一時之快,而是為了“活久見”三字。
還有人說,當年道祖倒騎牛過關蠻荒天下,道老二餘斗留下倒懸山雛形,皆是二人有意為之。
相傳道祖曾倒騎青牛,遠遊蠻荒天下,所為何事,無人知曉。
當時,一頭飛升境巔峰大妖梓檽攀爬數千年,好不容易能夠掙脫束縛,歷經千辛萬苦才爬出如今那口名為“英靈殿”的古井井底,來到井口邊緣。卻給那道祖站在井口邊上,一根纖細手指硬生生按壓了下去,將其打落回井底繼續悔過。
“八千年了,道祖!你還要關我梓檽到幾時?”如今合道英靈殿的十四境巔峰大妖梓檽在英靈殿井底吶喊道。
“上至青冥,佛光淡也,所至不可參禪誥偈。天上飛仙般存在的佛祖來到我們青冥天下,尚且佛光暗淡,所經之地不可以參禪焚香。你是不是井底之蛙做的太久,忘卻了自己所犯何錯?你說你合道什麼不好,非要合道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英靈殿,粘他娘的什麼佛法。合道道法,躋身十四境,你說他娘的不香嗎?還有,這一方天地,劍氣長城隸屬於浩然天下,大道壓勝出身蠻荒天下的你,此生你是註定無望十五境啦!”道祖氣急敗壞道。
“道祖,你老糊塗了,莫忘了那一句讖言,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他日,我梓檽猛虎歸山,必定屠盡青冥狗!”大妖梓檽對天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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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仍有人說,昔年仙人境修為的余斗,越境捉住飛升境大妖梓檽,將其關於捉放亭內。
後來,道祖和至聖先師,二人一合計,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將心腹大患大妖梓檽關在捉放亭內,簡直就是在養虎為患,乾脆將其秘密轉移至蠻荒天下宮殿山半山腰的英靈殿古井內。
道祖再時不時去蠻荒天下,敲打一下大妖梓檽,斷了他躋身十五境的念想,可保愛徒余斗一生無虞。
其實,大妖梓檽躋身十五境的契機,就在自己的大妖真名裏面,雙木為林。參天大樹,高不可攀,何意?可通天。
待大妖梓檽,悟道四方天下樹木林森,皆為己身,一生二,二衍四,四化萬物。
自己窮其一生都在苦苦追尋的那個一,那個一為何就不能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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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嗯?”
道袍小童落座一坐一望客棧內,點了一杯清茶,斜眼杯中倒影,細品起來。
“技術活兒,賞!”小小道童小手一揮竟然排出十枚小暑錢打賞說書人“天蠶土豆”道。
人間逆行客,無非你我他。
“在下愧不敢當,不知小友何意啊?”禮聖間客行至小童身前撫須笑問道。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啊!”道祖撫摸自己下巴個寂寞揣着明白裝糊塗道。
客棧餘下眾人,沒有過多在意二人,各顧各的飲酒暢談去了。
一張桌子,三人落座,時空行者智者大師曹蕤嘟囔着嘴,有點兒惱火。
“二位,如此這般,就沒意思了吧?”曹蕤有話直說道。
“玄機門,就你那狗腿幫閑隋影,還真不是我們二人攔着他,不讓他來青冥天下做客。跟你提一個人,書中人韓膺,懂了吧?”禮聖間客無奈攤手道。
“二位滿級大佬,還有那個必要來這個新手村做任務嗎?”道祖掐指一算道。
“一坐一望客棧雜役余斗!”曹蕤與間客二人異口同聲指向一位少年道。
“在的。”貧苦少年余斗滿臉堆笑道。
“一坐一望舊友聚,推杯換盞故事提。極好!極好!”道祖手握茶杯玩味道。
“道友,請進!”雜役余斗不再理會酒桌上的三位怪老頭轉身笑迎諸位貴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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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一坐一望客棧離着白玉京五城十二樓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古有勾欄聽曲許七安,今有東市買瓜小余斗。
緣何一坐一望客棧生意如此興隆?懂得都懂。還不是雜役余斗隔三差五就去東市買瓜,這對於市井中人是一件司空見慣的稀鬆小事。之於江湖中人,那可是一件頂破天的大事,意味着有“大瓜”可以吃了。
勾欄聽曲,需一坐,反覆推敲,理清思路。
東市買瓜,得一望,貨比三家,保熟與否。
靜是這世間,動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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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葙子不請自來,雜役余斗懷抱熟瓜,被其裹挾帶至九陰玄山。
青葙子?何人?
九陰玄山?何處?
余斗,一耳屎蓄勢待發,將要向青葙子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