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回江林
直到車子駛離許家,趙零夏才長出一口氣。
賀連祁見他一副幾乎脫力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怎麼?這是收錢收多了,累着了?”
趙零夏苦笑,“第一次知道,原來熱情也會有讓人招架不住的時候。”
“下次就不會了,人太多了,你才會覺得累,這樣重大的場合不多。不過也由此可以看出他們對你的重視,這是好事不是嗎?”
其實這樣的場景是賀連祁喜聞樂見的。
夏夏的生母是那樣一個人,父親早亡,沒有外家也沒有祖家。
現在多了那麼多疼愛她的人,令他很欣慰。
趙零夏的東西其實已經收拾好了,所以賀連祁沒有送她回學校,而是直接開車回了家。
許久沒有來這裏,再過來才發現屋子裏竟然變了樣。
原本放在次卧的書桌和書架都挪到了客廳的角落。
次卧重新裝修,擺上了床和衣櫃。
疑惑的看向賀連祁。
“這樣你過來住能更方便些。”
他們到底沒有結婚,還是有必要避嫌的。
只不過賀連祁心裏卻暗搓搓的想:屋子裝出來了,住不住,另說。
趙零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對此還十分感動。
一個時刻都想化身為狼的男人,能為自己做到這一點,足夠了。
可是等到晚上,她才知道自己還是天真了。
這男人也真是夠了,為了蹭她的床,居然故意弄濕了被褥。
雖然無語,卻也只能忍了。
好在他手腳雖然不老實,倒也沒有動真格的。
翌日,兩人哪也沒去,窩在家裏看電視,享受着獨處的時光。
從許家拿回來那些紅包,趙零夏已經全都拆開了。
跟他估算的差不多,算上許建安的,一共有兩萬七千塊。
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
若不是真心疼愛,又怎會如此大手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就是趙零夏跟許建安約好回江林的日子。
同行的還有大伯父許為國、二伯父許衛民和大堂哥許恆奕。
當然,還有許建安的J務員,負責照顧並保護他。
賀連祁也請了假,跟着一道回去。
為了節省時間,他們這次是坐飛機。
這還是趙零夏兩世以來第一次坐飛機,說起來還有點雀躍。
只是當飛機升上高空,耳邊轟轟作響時,她才知道原來坐飛機並沒有想像中的好。
好在飛機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到了錦東機場。
許恆奕在錦東多年,雖然調回京都,在這邊還是有自己的殘留勢力。
所以他們一下飛機,就有安排好的車子等在外面。
一行人在錦東並沒有停留,就連午餐都是在加固的中巴車上用的。
他們是早晨九點從京都出發,下午三點就進了江林地界。
趙零夏出發前給家裏打過電話,所以當三輛車停在家門前時江薇跟江辰都迎了出來。
知道他們回來,劉佳妮已經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店鋪今天也關了門。
許建安被人圍簇着下了車。
之前賀連祁跟他說了許多趙零夏的事,他也知道這裏曾經着過一場大火,這房子是重新翻蓋的。
想到小丫頭從農村一無所有的出來,帶着繼母跟哥哥,從賣辣椒醬到賣洗衣粉。
一步一步置辦下如今的家業,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而那時,她只有十六歲。
想到這些,許建安就尤為驕傲。
這一大群人站在院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趙零夏下意識擋在許建安身側,“爺爺,我們進去吧。”
他這張臉,可是沒少在電視上露面,若是被人認出來也是件煩心事。
許建安聞言點頭。
進屋后,許建安給江薇跟兩個兒子做了介紹。
許衛國許衛民齊齊的給江薇鞠了一躬,“辛苦你了弟妹。”
許恆奕也跟着鞠躬叫了聲:“四嬸。”
他們的態度給了江薇足夠的尊重,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認可。
許建安看見了曉天,冷硬的面色瞬間舒緩,“乖孫,見了爺爺怎麼不說話?”
曉天撓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已經知道面前這個老人就是自己的親爺爺,但畢竟只見過一次。
猶豫了好半天,才叫了聲爺爺。
許建安立即心花怒放,招手將他叫了過來,給他介紹兩位伯父和堂哥。
跟趙零夏去許家時一樣,幾人立即掏出紅包塞進曉天懷裏。
許衛民更是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拿長滿胡扎的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逗得曉天直呼癢。
“你們路上趕得急,肯定沒吃好。家裏有現成的菜,稍坐一會兒,馬上就好。”
江薇說著就要去準備飯菜,卻被許建安攔住。
“不用忙活了,飯菜叫他們去準備,咱們坐下說會話。”
起墳是要挑時間的,而且必須是上午,所以他們沒有急着去六榆村。
許建安雖然也讓人調查了很多關於趙勇的事,但到底不如從江薇這個兒媳口中聽到的更直接。
跟來的人被江辰帶到另一間屋子,只留下他們一家坐在一起。
“跟我講講他吧。”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江薇已經接受了趙勇的真實身份。
面對許建安時,也沒有初次相見那麼忐忑。
思考了一會兒,便一字一句的講了起來。
許建安安靜的坐在那,聽着江薇講兒子的辛苦,還有養父母對他的薄待,拳頭不自覺攥緊。
原來,他的兒子受過那麼多的苦。
雖然沒受過什麼教育,也沒有大本事,但他依然靠自己的能力,建起了一個家。
日子雖然不算紅火,卻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甚至他還自學了電工、木工,忙時做農活,閑時打零工。
他許建安的兒子,即便跌落塵埃,也沒有自暴自棄。
只是天意弄人,竟然死於一場意外。
待到江薇將話講完,許建安沉默了良久。
“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嗎?”
當江薇把趙勇僅存的三張照片拿來,許建安看着照片上英挺偉岸的男人,眼眶再次泛起濕意。
抬手叫了名J衛員過來,“找家照相館,想辦法將這幾張照片拓印一份。”
這是兒子留在世界上最後的影像,他要帶回去保存起來。
“我能見見那個人嗎?”
許建安問的,是孫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