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敵意
孩子、太醫,這兩個詞連接在一起,江城怎麼會聽不出春兒的言外之意。
偏他清楚楚月對生孩子這件事的抵觸,更明白她這麼抵觸的原因。他們都是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完全沒必要生孩子。何況回到原來世界,楚月也不一定會選擇他。
楚月吃完飯,拿着官帽鑽進轎子,趕着去上班。到了吏部衙門裏,抱着湯婆子緩神。
這天也未免太冷了吧。去年這個時候,都沒覺得有這麼冷。
幾個大臣閑聊到一半,就被宋然一個眼神勸離。他挨着楚月坐下,眼裏皆是笑意:“楚大人,南越的新巡撫定了。今早內閣議完事,把事情都定下來了。”
“定下來了?我還以為要過段日子呢。不知朝廷派那位大人,接替我先前的職位?”楚月用手背暖了暖湯婆子,先是一愣又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雖然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該擺的姿態還是擺的。為了讓趙黨和清流放鬆戒備,她也真是拼了。另外,系統欠自己的獎勵,怎麼遲遲沒發啊。
是不是被她詭異的路線起到,直接放棄了她?就算放棄,該給的獎勵也得給啊。
宋然見楚月好奇的看過來,想着楚月初到官場,應該不清楚各個官員的情況。他靠着椅背,長嘆了口氣:“這個人既不是我們舉薦的人,也不是秦文清舉薦的人。”
“哦?那會是誰?”楚月接過官差遞來的熱茶,順着宋然的話,往下問道。
就一個人名,至於這麼和她打啞謎嘛!算了,人家原意倚老賣老,她就陪着演唄。
秦文清都成尚書了,她還是一個小小的侍郎。這盤棋,沒法繼續下啊。且,秦文清沒辦法抓住趙黨的把柄,藉機飛升。導致現在的劇情,有些卡殼。
董年的出現,又加劇了這種局面。天下苦趙黨已久,變成了朝廷內鬥不止。
宋然捋了捋自己的小鬍子,面上有些難看:“董年,一個脾氣古怪的人。可能你不認識,這個人不畏強權,也不看重名利,但是個做實事的人。所以朝中上下,無人喜歡,也無人討厭。”
皇上這個時候,派一個完全中立的人,到南越是為何意?在變相的敲打他們,不要鬧得太過分嗎?眼下這種情形,已經不是鬧得過不過分的問題。是,誰能剎的住閘。
楚月看着宋然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目光,頗為意味深長。微微一怔,這是幾個意思?
為什麼宋然這麼看着她?莫非是想搞個三足鼎立,制衡以下秦文清和他們?天哪,系統該不會也是這個意思吧。她忙端起茶杯,阻隔宋然的視線,心下慌得一批。
“楚大人剛回京都,對很多事可能還不了解。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宋然時至今日,仍舊沒搞明白楚月的立場問題。可能還在觀望中,或是就像做個中立派。
上一個想做中立派的董年,已經被人整回家養老去了。要不是南越的問題,太過特殊,董年壓根就沒有復出的可能。現在楚月想做下個董年,怕是沒那麼容易。
楚月想了想,把茶杯遞緩緩放到桌上,附和道:“宋大人所言極是。”
“有些話,我不便明說。得自己去看,去摸索,去選擇。”宋然說著,緩緩起身。
趙黨也好,清流也罷,都是披了層官皮,為了權勢地位爭個不休。皇上要的呢,也非常的簡單,就是天下能維持基本的穩定。旁的事,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比南越的事,實在是鬧得太過分,才不得不派兵鎮壓。
楚月目送着宋然離開的背影,重新拿起她的湯婆子,輕嘆了口氣。系統這是想把董年的支線,移到自己身上嗎?讓趙黨和秦文清一伙人,對自己疏遠,近而漸漸淡出權利的中心。
逼得她,最後不得不辭官養老。雖然和反派的結局,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意義不同。
只不過現在楚月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快點回到家,然後過從前的生活。
“大人,秦尚書請您過去一趟。”官差隔着門,躬身提醒道。
楚月抱着湯婆子,思索了半響后,起身道:“前面帶路。”
想什麼來什麼,現在她又該去秦文清那裏刷臉。讓宋然他們起疑,近而放棄自己。她又不可能和秦文清是一夥,到最後只能不歡而散。而且,反派和主角怎麼能是一個隊伍。
就算是楚月原意,系統也未必原意啊。這都快到結尾了,系統怎麼直接消失。
一丁點的提示都沒有?搞得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到了,楚大人。”官差停下腳步,把楚月請了進去,自己則退了下去。
楚月一進門就看到,悠悠品茶的秦文清。面上當即露出官方的笑臉,禮貌道:“不知道秦尚書找下官,有何要事?”
“南越新巡撫的事,楚大人知道了嗎?”秦文清拿着茶杯的手一頓,忙抬手示意楚月坐下。
聽到楚月對自己的稱謂,不免有些心虛。他們兩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再加上楚月之前對自己有恩。他沒辦法把對趙黨的敵意,投射到楚月身上。
楚月點了點頭,正色道:“聽宋大人提及過。南越本就是多災多難之地,又離京都甚遠,派個干實事的人,是明智之舉。尚書請我來,應該不是問我知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我之間,就不必拘泥於職位的高低。其實我一直很想和你談談,可似乎你對我有着極大的偏見。每每去找你,都被你用各種方式和理由避開。”秦文清說時,還有些委屈。
明明只有幾面之緣,他卻能感受到楚月不斷攀升的敵意。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搞不明白這些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麼這麼對待他。
他還以為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沒想到竟會漸行漸遠。
楚月喝了口茶,乾笑兩聲,敷衍道:“呵呵,如今我們不就是在同一間屋檐下,談事情嗎?你又何來,避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