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借東風
“驚爆！動物中出現第一例感染《盛夏熱》的病例！疑似病毒變異！”
“震驚！Y國宣佈動物中第一例《盛夏熱》感染者在其境內出現！這也是全球首個動物感染者！”
“華夏政府號召所有人民加強防範意識，對身邊的人或者動物都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如若有感冒發燒的癥狀，請及時去定點醫院排查處理，防患於未然！”
坐在電腦桌前，周衍慵懶的癱在沙發椅上，右手熟練的操縱着鼠標，掃視着新出現的一條又一條的新聞，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連動物都不放過！這新出現的病毒竟然如此禽……竟然如此恐怖！
周衍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這特么的還要出去找工作了嗎？接下來不會是大面積的病毒擴散吧？
病毒啊病毒，求求你特么做個人吧！
不對，它特么本來就不是人！
艹！
不開心！
周衍撇着嘴角關閉了昨天剛買的電腦，昨天一切還好好的，原以為這次感冒發燒的事件就這麼的能控制住了。結果這倒好，《盛夏熱》特么一天一個新姿勢，么蛾子直接給整上天了！
“哎～”
靠坐在沙發椅上，周衍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接下來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重新找份工作的話，貌似也不太靠譜了，畢竟今時不比往日，別人一看自己近期才從拘留所出來，不管原因是什麼，大公司肯定是不會收他的了，小公司沒啥保障，所以這條路已經算是走不通了。
找工作既然已經無望，那麼就只剩下了一條路了——自主創業！
正好，上周因為直播的事情賺了三十萬，加上自己之前的一些積蓄，啟動資金也算是有了。
創業地點嘛……想想城中村這龐大的人群基數和人流量，再加上自己在這好歹也待過那麼久，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了嘛？
周衍想通其中關鍵，露出一絲暢快的笑意，自古做事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人最後結果都不會太差，而自己基本佔全了，我不發財誰發財？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周衍起身，戴好口罩，頂着大太陽出了門，他要去學學諸葛亮，借一借東風！
……
W市最大的農貿市場。
“順哥，你……帶我來這幹啥？”
周衍一臉懵逼的跟着順子來到農貿市場，心中有些不解，自己只不過和他提了一嘴自己想創業，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差那麼一點東風，結果就被拉到了這裏來。
順哥這是打算給我找找門路做批發零售？
周衍心中如此猜測，但事情的真相往往不如人意，只見順子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詫異道：“帶你來幹啥？你不是要東風嘛？”
說著，伸手一指不遠的一處停車位裏面停着的二手‘東風’貨運車。
“吶，這不就是嘛？小老弟啊，為了支持你創業，老哥我可是嘔心瀝血、費了老大勁才從朋友這打聽到他有一輛二手東風出售的！”
周衍：“……”
卧槽？！
順子，你特么到底有沒有仔細聽我說話？
我特么找你借東風，你特么還真給我整一個‘東風’？
“順哥，我找你借東風……不是這個‘東風’。”
周衍一臉麻木的看着面前飽經風霜的二手東風，心中萬馬奔騰，他就不該指望小學都不一定畢業的順子聽懂他的話。
不怪順子，怪我！
怪我沒有把意思表達到幼兒園水準也能聽懂的地步！
好氣哦，好像抽自己一巴掌。
“啥？不是這個東風？”
順子懵逼，一臉不解的看着周衍。
東風不是東風貨運車還能是啥？還有啥我不知道的新玩意兒叫東風？
難道是我落伍了嘛？
艹！
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可這特么的就苦了我啊！
大老遠的特意帶你來這裏買車，雖說我是想賺個差價啥的，可特么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事兒怎麼可能實現嘛！
這差價勞資是拿的心安理得的啊！
可你現在告訴我，你特么不是要這個東風！
那勞資不就是白折騰了？！
順子看着周衍沉默了一會，半晌后，一咬牙一跺腳，心底發狠了。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今兒他非得給這小子安排妥了！
到嘴的肥羊，誰也別想讓它飛了！
“眼兒啊，那你說的東風是什麼玩意兒？”
順子一臉溫和的笑意看着周衍，態度和善的試探，道：“你和我說道說道？”
咱可是老中間商了，到手的肥羊從來沒有飛走的！
周衍冷笑，順子這一副溫和的樣子可真特么難得，以老油條平日裏的德性，也只有看肥羊的時候才會態度如此溫和友好！
你特么是把我當成肥羊了是吧？！
說好的哥倆好呢？
說好的有困難找順哥呢？
瑪德，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周衍心中有些失望，不過這老小子如此殷勤必有原因，索性沒有接順子的話茬。
“順哥，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衣服沒收，我得回去一趟，東風的事我下回給你解釋吧！”
卧槽！！
被這小子看出來了？
瑪德，小眼兒是個‘老肥羊’了，我特么的不該下意識把他當成‘小綿羊’對待！
順子一驚，隨即為自己的失誤懊悔不已。
草率了！
真的是草率了，還是表現的太心急了啊！
順子捶胸頓足，一陣懊惱。見周衍察覺不對想走，順子思忖片刻，痛定思痛，決定繼續掙扎一下，看看還能不能將這筆生意做下去。
當然，這次要想讓有所警覺的周衍上鉤，那就得拿點誠意來了。
想到這，順子一伸手摟住周衍的肩膀，將扯回原地，大大咧咧的道：“行了，你小子別給我裝，特么的，大晴天的收個屁衣服！”
周衍站定不動，呵呵冷笑，擺出一副聆聽的模樣看着順子，也不說回家收衣服了，但是也不接話頭。
見周衍不再往回走，順子心裏知道這是有了挽回的餘地，於是清了清喉嚨，，態度誠懇的道：“眼兒，你想要啥東風儘管開口，能辦我就給你辦了，辦不了那就算了！我只收一點辛苦費，其他的絕對不坑你！”
見順子作出了保證，周衍這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兩排小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笑呵呵的開口道：“順哥，你這說的哪裏話？咱哥倆什麼感情，我還能不信任你嘛？”
我特么信了你的邪！
順子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不已，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子，你特么信任我還會說回家收衣服？大白天的，天氣好的很，收你妹的衣服，借口都這麼敷衍，還特么信任呢！
我呸！
“既然老哥都這麼仗義了，小弟我就是不回去收衣服，今兒也得告訴你我說的東風是啥，哪能看着老哥干著急呢！”
周衍笑呵呵的繼續道。
“小弟我打算在城中村那片開個門面做點生意，但是苦於沒有門路，思來想去的，這不就想到順哥你了嗎！”
說到這裏，周衍嘿嘿一笑，接下來的話不說，他相信順子也能明白。
“所以你找我借的東風是幫你找找門路，讓你做成一門生意？”
順子接腔，卻是帶着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我特么辛辛苦苦這麼久，都特么沒開起來門店，這小子工作才幾年啊？都特么有錢整門面了！
是，城中村房租是不貴，但那是分情況的。
在城中村，租房子分兩種價位，一種是居住用的，這個租金確實不貴，這也是城中村之所以能有這麼多人的原因，但是周衍所說的是租門面，在入住率爆表的城中村，房東會把這種幹啥都賺錢的門面便宜租給別人，那特么估計是腦袋給門夾扁了差不多！
丟人了啊，瑪德，勞資坑蒙拐……勞資辛苦賺錢這麼多年，竟然連一個剛工作沒幾年的小年輕都比不上！
人間……不值得！
“嘿嘿，可不是嘛，順哥你見多識廣，老弟我可拍馬也比不上的啊！”
周衍笑呵呵的拍了一記馬屁，雖然見順子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是也沒多想。
見多識廣有啥用？還不是窮的叮噹響！
我特么辛苦多年，竟然連你都比不上！
順子只覺哀莫大於心死，一時間連賺錢的心思都有些淡了。
人間……不值得啊！
恍惚了一陣，順子回過神來，咬了咬牙，小老弟，對不住了，我要食言了！誰特么讓你跟我顯擺呢？
順子心念一動，故意露出一副肉痛的模樣對着周衍比劃了一下食指，嘆氣道：“哎，那就把話攤開說吧，你老哥我啥性格你應該知道，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這個我可以給你安排，不過這中間所有花銷一起，我收你兩萬辛苦費，這不過分吧？”
怕周衍被嚇住，順子接着又解釋起來。
“你要知道，老哥我給你找門路也是要費人情的，還有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忙前忙后給你牽線搭橋，你總不能讓我空忙活一場是不？”
聽到順子挑明話題，周衍反而放心了，兩萬雖說不少，但也不能算多，相比於順子起到的作用，這個價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順子裏裡外外的確實也要花費不少，別的不說，請別人吃飯啥的總要有吧？兩萬塊包括這些所有，確實不算貴。
“行，順哥說的見外了，我還能不了解老哥你嘛，小弟門面開起來后還要多仰仗老哥你啊！”
周衍伸出手，樂呵呵的和順子握了握手，示意交易成立，二人相視一笑，老哥老弟的交談起來細節。
“眼兒，你既然找到我給你安排門店的事情，那麼老哥多嘴問一句，你準備開店的預算大概是多少？有沒有思考過做哪一行？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
進入工作狀態，順子還是比較積極的，要知道，以他那遠近聞名的黑心程度，做生意沒給他餓死就算不錯的了！
而他之所以在生意賺不到啥錢的情況下還能活的滋潤無比，靠的就是他的副業——拉皮……中間商！
靠着他以前在江湖上結交的人脈，城中村有誰遇上啥事兒，花點錢找他平事准沒錯！基本上靠這副業，一月有特么一單兩單的就夠他活的瀟洒快活了！
而他明明靠副業都可以生活的相當優越，可卻一根筋的執着於做生意，周衍也搞不懂為什麼，只得歸咎於這也許是順子的特殊癖好。就像電影裏的賭神喜歡吃巧克力一樣！
周衍笑眯眯的伸出四根手指在順子眼前晃了晃，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順子眼睛微眯，試探道：“四萬？”
周衍搖了搖頭，繼續伸着三根手指沒動。
“不對，你再猜猜看？”
順子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看着周衍，語氣微微有些不淡定了，卧槽，這小子啥時候這麼有錢了？試試手都能這麼闊綽？
“四十萬？”
周衍點頭，縮回手，淡定一笑。
“既然是投資門店，總得大氣一點嘛！至於想法，最近不是《盛夏熱》高發期嘛，我打算開個網店，出售一些防護用品，順哥你看怎樣？”
順子心灰若死，還是草率了啊！剛才應該直接說四萬的！
《盛夏熱》高發，防護物資多難搞誰都知道，雖說W市目前疾病控制的情況還好，但是防護用品還是暢銷無比，生產線供不應求，這小子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瑪德，還有這小子哪來的四十萬投資做生意的？上班這麼來錢的嘛？
想我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卡里的存款還特么沒人家用來投資的錢多，順子越發覺得人間不值得！
難道勞資真的不是個做生意的料？
想到每天基本都賠錢的生意，順子心底涼涼。
我想當個大老闆……就這麼難？
但凡生意有點起色，勞資也不至於不敢投資，做大做強、再創輝煌啊！
我的老闆夢啊……真特么要碎了！
順子別過頭假裝在想辦法，心底惡狠狠的思量着，這時候說剛才的一萬是口誤還來得及嗎？
勞資的老闆夢被這小子親手擊碎了，不從他身上找點平衡，心裏過不去啊！
衡量了一番，順子還是決定不反悔了，主要是這小子特么太滑溜，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改口，周衍這小子特么絕對能立馬掉頭就走，那就得不償失了。五千就五千吧，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大不了等他店開起來了，自己經常去‘坐坐’！
‘關照關照’小老弟嘛！
眼兒也算是我看着成長起來的，他開店了，我能不去照看照看？
正事思考完了，順子轉過身看着周衍開口道：“老弟你想好了，要知道，在華夏，《盛夏熱》是處於被控制住的狀態，誰也說不準啥時候這病毒就過去了，防護用品到那時候可就不會有現在這麼暢銷了哦！”
說完，順子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而且，防護用品這個市場，因為供不應求的關係，進貨價格可不便宜，萬一砸在手上了，你投資的錢可就打水漂了！”
你再有能掙錢，四十萬打水漂估計也夠你受得了吧？
周衍肅然，露出一個堅定的微笑，肯定道：“我考慮過了，趁我還年輕，瘋狂一把又如何，大不了從來再來，反正我無牽無掛的！”
“再說，其實我也只是看好這片市場，順哥，隨着科技的發展，社會進步的同時，自然環境早就被我們破壞的相當厲害了，像醫療物資這方面，是永遠不會過時的！並且我也會時刻關注行情的，稍有不對就會及時止損，放心吧，順哥！”
說到這裏，周衍略有些感嘆，順子雖說坑的厲害，但是他既然能說出這番話，那說明對他的事確實上心了。
“行吧，既然你堅持，那我無話可說，醫療物資採購渠道我去安排，價格我也會盡量給你談低一點，其他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順子亦是有些感嘆，難怪這小子能在短短几年內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拿出四十萬投資試水，確實有幾分膽魄！
可特么終究還是命好啊！
膽魄這玩意兒，勞資特么也不缺啊！
奈何卡里餘額不允許勞資浪啊！
艹！
“嘿嘿，合作愉快！”
事情談妥，周衍心中愉悅，面帶微笑的和順子握了握手，如此莊重的和他握手還是第二次呢！
哦，第一次就是剛才，真特么難得啊！總算見識到了順子靠譜的一面！
順子的坑爹程度，實在是他童年永遠的痛！往事不堪回首的那種！
你敢想像，這二人首次見面，就是周衍就被坑走身上所有積蓄的場面嘛？
雖然不多，但那可是他省吃儉用存下來準備買手機的錢呢！
瑪德，不經歷這些痛，外人永遠無法想像順子的坑！
“合作愉快！哎，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你都這麼大了，我也奔四嘍！”
順子感嘆一番，然後對着周衍問道：“我準備回去聯繫聯繫做醫療物資這方面的朋友了，你呢，一起回去不？”
周衍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笑道：“不了，既然來了這裏，我打算轉轉看，買點好吃的回去給小雪嘗嘗。”
“行，那咱們就在這告別吧，我先回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順子轉身擺手，留給周衍一個瀟洒的背影。站在他身後的周衍嘆息，若是這傢伙不那麼坑的話，其實也是挺不錯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