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芷嵐的身世
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朦朦朧朧,如同墜入夢境。
“來,來,再喝一杯。”趙昌大着舌頭,搖晃着端起,應該說是拿起西門不疑塞給他的一隻鞋,往臉上一扣,倒地不起。
寇準則早就趴在桌上,鼾聲如雷。
西門不疑站起身,衝著陳華拱了拱手,“陳兄稍等,容在下更衣,然後有要事相告。”說著,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這是一場為寇準、趙昌、西門不疑赴京趕考而舉行的餞行宴,現在只剩下陳華和李四還能坐着,李四直着眼睛四下張望,看看寇準,又看看趙昌,再轉向陳華,不時發出一陣陣傻笑。
陳華苦笑着搖了搖頭,吩咐幾個仆佣將三人都扶下去休息,然後慢慢抿着黃酒,繼續吃喝。如果問他現在狀態如何,那就三個字,“沒感覺”。
不是吹的,陳華真的是千杯不醉了,起碼寇準等幾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基因變異?潛力開發?陳華已經懶得去想其中的原因。
西門不疑回來了,看來更衣很有效果,臉色發白,卻似清醒了許多。他揮退了仆佣,然後坐在陳華面前,把玩着酒杯,似乎不知該如何說出他口中的要事。
“西門大官人,因何囁嚅?”陳華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呵呵,西門不疑咧嘴笑了笑,站起身,走到陳華身旁坐下,如此近的距離,還真是商量要事的架勢。
“休要如此,男人之間還要咬耳朵?”陳華看着西門不疑象是做賊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西門不疑撫着腦門,緩緩說道:“陳兄可知我家小師妹周芷嵐,嗯,也是你徒弟的詳細情況?”
“詳細情況?”陳華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準西門不疑話中的真實含意,“不知西門兄所指為何?”
“待在下從頭說來。”西門不疑坐直了身子,望着陳華的表情,慢慢地將周小娘子的身世、經歷講述了一遍。
周小娘子之父周大同,方城人氏,不過是中產之家,後來去福州經營,干海商發了家。並在福州遇見了周小娘子的母親,一個阿拉伯歌姬,便納之為妾。然而,從此之後,周家卻是不再和諧。周家大娘子乃屠戶之女,兇悍霸道,嫉妒心極強,對周大同寵愛的異國小妾恨之入骨,每每趁周大同外出之際,對周小娘子之母刁難虐待。周小娘子之母身在異鄉,無親無故,雖得周大同寵愛,卻無娘家人撐腰,也只能苦撐苦熬,因此落下滿身傷病。後來,周大同雖然得知此種情形,卻懼內已久,他家大婦的父兄又都是強橫之輩,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儘力照應。等到產下周芷嵐,其母身體更是虛弱,支撐不到兩年便死在了異鄉之地。周大同傷心之下,卻發現其家大婦並未罷手,竟是要害死這年幼的女兒,且差點得手。思來想去,周大同只得將幼女送回老家方城,託付於結拜的兄弟李老大,他知李老大為人豪爽仗義,且在方城有些勢力,必能照顧女兒周全……
“周伯父或明或暗向方城轉移了不少資產,以備芷嵐長大**后所用。”西門不疑嘆息一聲,繼續說道:“不料,周伯父前年不幸染病去世,屍骨未寒,周家大婦便來到了方城,名曰接芷嵐回家,實則貪心這邊的財產。幸好周伯父為防萬一,將財產以嫁妝名義留給芷嵐,並讓芷嵐拜家師為義父。家師在此地親友甚多,又是李氏族長,勢力較大,讓周氏有所忌憚,一番說辭之下,周氏無功而返。但走時有言在先,三年孝期過了,周氏當再來接人。”
陳華撓了撓頭,覺得事情不太簡單,芷嵐是妾生的,周氏便是她的母親,如今周大同不在了,周氏將她接走,也算是名正言順。但芷嵐以後的命運想來不會太好,依周氏的為人,所圖的只是財產,自不會盡心竭力給她找個好人家。
西門不疑盯着陳華,期盼地說道:“家師與在下商量過,若不讓芷嵐落入那毒婦之手,只有以義父的名義,給芷嵐尋門好親事,出嫁從夫,芷嵐嫁了人,嫁妝自然是她的,由此便絕了周氏貪婪的借口。”
嗯,嗯,陳華連忙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成了外姓人了,自然與周家再無關係。
“可是——”西門不疑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年多來,倒是有不少人來提親,可要麼是不懷好意,乃為財產而來;要麼是納妾,將芷嵐當歌姬看之。眼見再有不到一年的光景,周氏便該來了,家師實是焦急,芷嵐也是憂在心上。”
哦,哦,原來周芷嵐時常流露出悲苦之意,卻是源頭在此,陳華恍然點頭。
“陳兄,你看芷嵐如何?”西門不疑突然目光炯炯地望着陳華直接問道。
“芷嵐,不錯啊!”陳華脫口答道:“既有異域風情的美麗,又有宋朝女人的溫柔賢淑,聰慧識禮……”
“着啊!”西門不疑大喜,一把拉住了陳華的手,眼中射出了熱切的目光,“芷嵐竟有如此多的優點,也只有陳兄這般眼力方才識得美玉,也只有陳兄這般重言守諾,方才不會負她,也只有陳兄這般玉樹臨風,方才配得上芷嵐那,那個頭兒……”
陳華一陣惡寒,兩個男人拉手,實在是不適應,他急忙抽回手,示意西門不疑冷靜,思慮着說道:“這是否有些草率了?在下與芷嵐相處日短,應該多些時間互相了解……”
“草率?”西門不疑不解的說道:“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象陳兄與芷嵐這般能夠天天見面,已是過分之舉了,不知陳兄所謂互相了解,當如何行之?”
啊,啊!陳華咧了咧嘴,這是古代,盲婚啞嫁乃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有什麼處朋友、談戀愛,抑或是同居試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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