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次暗鯊
學生會的人覺得今天真是非常魔幻的一天。
因為他們剛踏進會議室,就看見了個這輩子都不一定會來一趟學生會,來必定是被開除了來走手續的人——
樂望江。
關鍵這主還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江翡玉的會長位置上,轉着老闆椅玩。
進來的所有幹部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有人想起了論壇里剛新鮮出爐的匿名帖子,說是樂望江找了江翡玉麻煩,江翡玉今天必死。
現在看來……
江會長危。
剛有人準備怒氣沖沖的問樂望江,就聽得身後有了聲響。
他們扭頭看去,只見江翡玉完好無損的走了進來。
他手裏拿着資料,直逕往自己的座位走,看都沒有看目瞪口呆的他們一眼:“起來。”
江翡玉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聽得學生會這幾個幹部打了個寒顫的同時也是驕傲的抬起了頭顱。
論壇里都說他們會長怕樂望江,看看!這叫怕嗎?!
樂望江沒動,繼續轉着椅子玩:“我不。”
他揚起嘴角,挑釁的看着江翡玉:“你要怎樣?”
江翡玉睨着他:“誰家保鏢坐這的?”
“你家的呀,”樂望江想也沒有想就脫口而出,自己也絲毫沒有察覺這話有多曖昧,更何況他眼裏帶着的笑也的確是明晃晃的尋釁:“怎麼?不行?”
江翡玉被他那句“你家的”給勾的心都快空了,目光陰晦,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只能拚命的去克制壓抑自己,可架不住樂望江這人從小到大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無形中收了多少桃花。
“不行你也得給我憋着。”
樂望江心情頗好的挑着唇,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托着自己的臉,懶懶道:“爹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那雙桃花眼蕩漾着的笑意徹底衝散了薄荷綠的清涼和微冷感,像是落在花瓣上的晨露,亦像是清水裏頭漂浮的一片花瓣,相輔相成,只一眼就叫人忍不住將其盛入心裏。
而江翡玉曾在夢裏無數次將自己的手覆在這雙勾人心魄的眼睛上。
現在他也有這種衝動。
因為這裏還有別人,還有別人在看他笑。
想到這樣的樂望江不只有他能看到,江翡玉心裏頭那些好不容易剋制了、壓抑着的妄念就如同藤蔓瘋長,牢牢的纏繞着他的心神靈魂還有理智,幾乎要將他毀滅,將他變作一個地獄惡鬼。
一個滿腦子只想將樂望江鎖在自己懷裏的惡鬼。
江翡玉花了很大的精力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嘴角壓得更下,說是滿面寒霜都完全不為過。
空氣中的溫度也瞬間下降了幾度,學生會的其他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生怕他們直接在會議室打起來又或者來一場頂級alpha之間的終極較量——信息素領域碰撞。
那出事的就不只他倆。
怕是這整個校區才開學一周就得先停課了。
然而江翡玉只是站在樂望江身邊淡淡的看着他們,用比平時還要冷漠的語氣說:“坐。”
學生會的諸位幹部戰戰兢兢的坐下了。
會議就這樣開始,最守規矩的江翡玉並不在意樂望江一個“外人”跟着開會,也不在意自己的座位被霸佔了,他們也就不好說什麼,只是難免有些失落。
論壇里說的好像是真的,他們神明一樣的會長怕這個校霸。
樂望江本來是想激怒江翡玉的,但他這一套操作下來,江翡玉乾脆看都不看他了,這實在是令他有點氣悶。
這老狗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是不是個alpha?怎麼就一點脾氣也沒有?!
於是樂望江椅子也不轉了,人也不笑了,就那麼坐着抱着胸看着桌子。
他不笑的時候,的確帶着壓迫感,會議室的眾人頓時只覺壓力倍增。
從前只需要頂着江翡玉冷淡的視線,現在還要頂着一個陰晴不定的大魔王……
救命。
樂望江到底為什麼出現在他們的會議上的?!
這場會議對於樂望江來說實在是無聊到了極點,他聽着聽着就頂不住,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去看江翡玉的手。
江翡玉的手指點着桌上的文件目錄,指引着大家去看那一條,他的手很漂亮。
筋骨修長,骨節分明。
就是手指上有些深深淺淺的傷口,有舊痕,也有新傷。
樂望江眨了下眼,心裏疑惑。
這老狗到底怎麼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的?
而且江翡玉的手心覆了一層繭,就連指腹都有。
江家家教雖然嚴得很,可江翡玉也是個少爺。
至於這麼凄慘?
樂望江皺眉。
他到底去幹嘛了?
樂望江腦子裏起了萬千思緒,但還沒等他仔細的去想一想,他的大腦就先抵不住困意,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等江翡玉將會議引入了這一次最主要的正題,也就是他們學生會要在“慶國慶,迎中秋”上表演什麼時,這十幾個幹部就先嗨了。
文藝部的部長聲音都忍不住上揚了幾個調:“我們今年……”
她話還沒說完,江翡玉就輕輕的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他平淡的看着文藝部部長:“降音。”
文藝部部長愣住,就見江翡玉看向被她吵到皺起了眉頭的樂望江:“小聲討論。”
文藝部部長:“……”
她怎麼就覺着這氣氛稍稍有點不對了呢。
會議室幾乎是瞬間安靜了下來,江翡玉垂眸看着樂望江,視線沒移開半分:“不繼續?”
眾人:“……”
這誰敢說話啊?!
副會長猶豫了一下,問了句:“那會長,要不我們先等他睡醒了再討論?”
每年關於要表演什麼一事,他們必定要展開一次激烈討論,這要時刻注意自己的音量實在是難受。
副會長這話本來是帶了點氣說的,畢竟為了一個人要求他們這麼多人,還是一個外人,怎麼都讓人不舒服。
可江翡玉卻是微點了下下巴,做足了昏君模樣:“行,散會。晚上視頻會議。”
眾人:“……”
好傢夥。
他們會長哪是怕樂望江啊。
這特么就是個小妖A啊!
等樂望江睜開眼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了四點多,也是最後一節課的時間了。
他做了個短暫卻記不太清的夢,具體是什麼他不大有印象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好像有什麼在不停的撥弄着他的頭髮,弄得他煩得很。
可他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江翡玉那雙漆黑的眼瞳,夢裏的躁意瞬間消散,他也徹底的將那種感覺拋到了腦後去。
因為他在江翡玉波瀾無驚如同一汪死水的眸子中窺到了一點難以言喻的情緒。
倏地讓他心裏升起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甚至他的頸側隱隱有點發寒,跟着脊椎也是一片酥麻。
Alpha的天性在預警。
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快點離開他。
這個人很危險。
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樂望江曾經也有過這樣奇特的感覺。
在十二歲那年和別的alpha打完架沾了一身別的alpha信息素時撞見江翡玉,他腦海里無聲的警報就快要拉炸了;而高二時,他和別人打了架,無意沾到了對方的信息素,那天江翡玉正好路過他們北校區,於是造就了那“一眼成神”的情況。
每一次樂望江都會心生一點恐懼,而危險的感覺更是瀰漫在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本能告訴他快逃,江翡玉很危險,又或者說,他自己本身更加危險。
這兩種危險不是一種類型,可每一次——
每一次出事的都是江翡玉。
十二歲那年誘發了江翡玉的易感期。
高二那年江翡玉停課了大半個月,樂望江聽說他差點就要被安排轉學。
他不明白。
他也是主人公之一,為什麼受傷的永遠是江翡玉?
樂望江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考量,在這險境醞釀成那些糟糕的結果前,他主動開了口:“喂。”
他坐起身子,懶懶的撐着自己的腦袋,隨意的撥弄着自己的頭髮:“看什麼呢?”
江翡玉垂下眸子,淡淡道:“沒。”
他起身:“現在趕去教室還可以上半節課。”
樂望江卻不動了:“去什麼去啊,這都只剩下半節課了,回去等着被逮,最後一節自習課站外面罰站?”
江翡玉停住腳步回頭看他:“和你一起可以。”
樂望江:“……”
他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着江翡玉:“你是不是抑製劑打多了終於瘋了?”
樂望江站起來無語道:“你要騷也別在我跟前騷,你這後援會這麼多Omega,還有那麼多beta,就連alpha都有幾個。”
他隨意的沖江翡玉招了招手:“來啊,江三好,爹帶你逃課。”
他想的很簡單,江翡玉跟他一起逃課了,那他就不用扣分了。
不然江翡玉也要一起跟着扣,再說了有江翡玉在一起,就算他倆被逮了,他也能用拳頭威脅江翡玉替他說謊。
多完美啊。
有江老狗這“人質”在手,樂望江覺得自己都完全可以去校長室吹空調了。
江翡玉皺了下眉,樂望江便以為他是又不樂意了:“怎麼?要給爹記上一筆扣表現分?拜託,要不是你爹爹我逃課出來找你,你現在指不定在哪躺着呢。”
樂望江說話總喜歡拉長了語調,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聽着就像哪家放蕩不羈的小少爺,好像下一秒就要解開自己衣服的扣子去勾Omega。
論壇里都說他是楓滿第一騷A。
江翡玉:“你也有後援會。”
樂望江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皺眉,頓時挑起了嘴角。
他一邊帶着江翡玉往另一邊教學樓走,一邊隨口道:“那當然,爹又不像你,看着弱不禁風的,又只會埋頭讀書,動不動就拎着自己的小本本說‘扣分’。”
“你爹我揍趴下的人可以圍起來繞楓滿七八圈了,”樂望江眼裏隱隱有着得色:“知道吧,現在的Omega都喜歡爹這種耐.操的alpha。”
他的“耐.操”本意是毅力強,本事高,誰也打不過他。
可這個詞落在江翡玉耳朵里怎麼聽怎麼不是味。
江翡玉抬眸看着他的背影,視線在一瞬間變得晦澀難明。
他在心裏將這兩個字嚼了又嚼,最後輕輕在心裏說——
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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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望:我耐.操。
後來的小望罵罵咧咧:江老狗你他媽到底是不是個alpha!是個alpha就快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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