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邊關日常3
屋內燭火昏黃，影影綽綽地看見二人的身子靠在一起。
沈小婉坐在床弦處，江執拿着布巾為她擦拭着頭髮，“下次莫要晚間洗頭，容易得頭風之症。”
“現在是夏日，不怕的，擦一擦就幹了。”沈小婉聽着院子外面此起彼伏的蟲鳴蛙叫聲，隱隱還有蚊子嗡嗡的叫聲，幸好早早點了驅蟲的草，屋內一隻蚊子都沒有，要不然晚間恐怕無法入睡，“山野里倒是涼快，可就是蚊蟲太多了。”
“那過兩日咱們就離開這兒。”江執拿着篦子輕輕的給沈小婉梳着頭，“咱們在這兒待了近一月了，該離開了。”
一直以來，他們每到一個地方看看熱鬧，吃吃好吃的，待幾天就走了，為了過來看望一下鬧鬧，特意繞遠了過來，已經待了小一月時間了。
“事兒都辦完了？”沈小婉回過頭看着江執，“鬧鬧現在正愁着呢，咱們這就拍拍屁股離開好意思嗎？”
“怎麼不好意思？他都是一方守將了，他有能力解決好。”江執低頭在沈小婉的發間聞了聞，好聞的梨花香讓他喜歡極了。
“怎麼解決？真的全部撤走？那黃城漠城豈不成了荒城了？”沈小婉轉過身，“再說了能撤去哪？”
“那修水渠唄。”江執不在意的道。
“可不是長久之計啊。”沈小婉道：“萬一遇上個災年怎麼辦？”
“那就等死唄。”江執伸手往沈小婉的裏衣里探去，“別為這些事操心，今日十五，正是花好月圓之時，咱們不要說這些無趣之事了。”
沈小婉抓住他亂動的手，“你可是鎮遠將軍，別總干這些不正經的事兒。”
“怎麼是不正經的事兒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咱們行周公之禮乃是理所應當之事，怎會是不正經的呢？”江執抱住她的腰，親吻着她的眉眼。
沈小婉抬了抬下顎，露出光潔白皙的脖頸，“都是要當祖父的人了，別這麼不正經。”
“那又如何？”江執低聲一笑，在她耳旁輕輕說道：“你太美了，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沈小婉老臉一紅，老不正經的人，抬手捶他的胸膛。
江執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別浪費了。”
一夜歡愉過後，第二日便是沈小婉精神不濟，呵欠連天。
“娘沒有睡好？”鬧鬧問道。
沈小婉臉頰微燙，江執臉皮極厚沒什麼變化的點點頭：“你娘夜裏做噩夢了。”
鬧鬧聞言便不再追問。
糖糖則訝異的跑過來，拍拍沈小婉的手，“娘，不怕的，不怕的，我都不怕的。”
沈小婉十分尷尬，“嗯，糖糖真勇敢，不怕做噩夢。”
“不怕不怕。”糖糖湊過來親親沈小婉的臉頰，“不怕了，不怕了。”
沈小婉抱着她也親親，“好，不怕了。”
鬧鬧與江執說著事：“爹，我打算這些天就派人修建水渠，至少要保證他們平日的用度，多一點水，種出糧食的機會更大一些。”
江執頷首，他沒有意見。
“娘......”鬧鬧欲言又止，面露為難之色。
沈小婉疑惑的看着他：“怎麼了？說吧。”
“我想向娘您借點銀子。”鬧鬧立即又道：“等以後我有銀子了就還給您。”鬧鬧知道興修水渠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和財力，而南周剛接手這些城池，委派的官員都還沒有到位，所以也別指望府衙里庫銀有銀子。
之前的一年裏，鬧鬧將自己的月俸和私房銀子都墊進去了，現在修水渠需要的銀兩朝廷也暫時沒有撥下來，只能先借些銀子開工了。
沈小婉有銀子，“借多少？”
鬧鬧試探着說道：“先借一萬兩吧。”他雖然知道家裏的生意好，但不知娘現在手上有沒有那麼多。
“成。”沈小婉點頭，“我讓清霜給你拿。”
鬧鬧高興的點頭，“謝謝娘。”
但不等他高興幾秒鐘，江執便道：“打欠條。”
“......”鬧鬧看了眼爹不滿的眼神，老老實實的點頭，“好的。”
沈小婉見要花不少銀子，不由多問幾句：“除了修水渠你還打算做什麼？”
“打算再購置一些糧種，鼓勵開墾。”鬧鬧說這話都沒有什麼底氣。
“我覺得還是別開墾了。”一個月前沈小婉去了黃城，看到了黃城內外的那些土，還有更遠處的沙丘，一片黃沙，連一顆草都沒有，挖下去一尺兩尺都沒有濕潤的土，真的不適合耕種，“開墾了也種不出來。”
“娘......＂鬧鬧知道很難，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
“是不是只要讓他們吃飽就成？”沈小婉問道。
鬧鬧一聽，覺得娘似乎有主意，立即問道：“娘，您有什麼好主意？”
江執也看向沈小婉，等她說。
“你們倆都是武將，一心只知道打仗，也不根據實情來看。”沈小婉是不指望兩個大老粗能因地制宜的處理政務，他們只適合打仗，其他的根本不行。
“黃城漠城幾城的徒弟都是黃沙，風一吹，沙土飛揚，我們首先想的不應該是往黃沙裏面澆灌種植糧食，就算種也種不出來，那些沙土往下兩尺都不見得有濕土，這種地怎麼種？”
沈小婉頓了頓道：“稻子麥子這些糧食的根莖都太短了，不適合種在這裏，要種就種根莖長的，還的是耐旱的植物才行。”
鬧鬧瞬間明白了，“那這些松樹可以搬過去吧？只要種滿了樹，沒有了風沙，就能種地了？”
“也不一定要種糧食啊，靠種其他的東西也能賺錢填飽肚子的。而且松樹不行。”沈小婉還記得前世吐魯番的葡萄園，又甜又好吃，只要能找到葡萄苗過來種下，在陽光充足的條件下，葡萄肯定極好吃的。
不過前提條件是種下樹木，防風固沙，之後再考慮其他的。
而且依她看，黃城的沙土還沒有前世沙漠化那麼嚴重，種下了樹木再好好管理，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而且像隔壁沙漠之類的下面應該很多石油啥的，但沈小婉覺得她沒有那個本事開採，所以還是給鬧鬧幾個比較實際一點的建議吧，至少五年內肯定能看到成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