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威風
第九章威風
“放肆,對面是何人,見到如妃娘娘還不下轎拜見?”如妃的大宮女站出來指着顧冰如就跋扈地怒斥,對她的品級轎子似乎視而不見。
顧冰如撩起眼皮,看一眼妝容精緻,五官艷麗張揚的如妃,側眼對桂嬤嬤道:“掌嘴。”
桂嬤嬤出自慈安宮,什麼陣仗沒見過,她對顧冰如的吩咐毫不打折扣,在那宮女還沒反應過來時,走上去掄起手掌就是一巴掌,直扇的那宮女痛叫一聲滾倒下去,可見這力氣是用了十成十。
整條道上鴉雀無聲,如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勃然大怒,“放肆!”
顧冰如這才正眼看她,“如妃娘娘似乎才放肆吧?本王妃是臨親王妃,正一品,你這個正二品妃子跟本王妃面前擋道,我倒想問問,這是宮裏的規矩?”
“你!”如妃鮮紅的指尖指向顧冰如,氣得渾身發抖,她從未想過竟然有臣子妻妾敢直接對上她,皇帝的女人,哪怕是個小貴人,地位都比臣子妻妾尊貴,何況她貴為得寵嬪妃,連那些老王妃都得捧着她,今天被一個落敗王府的王妃這麼對待,幾乎要氣炸了。
顧冰如絲毫不懼她的怒目,閑閑地道:“還請如妃娘娘讓個道,本王妃急着去見太後娘娘呢。”
如妃盛怒的神色微凜,差點失去理智的頭腦冷卻下來,是了,這臨王府可是有太后在後頭看着的,別看太后似乎對臨王府不大在意,但只要是宮裏高位的都知道,太後為了臨王府,跟陛下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她心頭一跳,遭了,消息有誤,臨王妃不是去見皇后,而是太后!
只是,如今這個場面,要讓她退步,她的臉面往哪裏擱?還有,這個新任臨王妃的氣焰也太令人厭惡了,她心裏這口氣,可咽不下。
雙方頓時就這麼僵持下來,顧冰如嘴裏說著急,面上則八風不動,旁人肯定都會以為她進宮只敢夾着尾巴唯唯諾諾,任人宰割,可她偏不。
臨王府手裏有三十萬大軍,只要他們沒反,只要三十萬軍心還在手,就是秦沐風死了,她都沒必要低人一等。
何況,先臨王可是先太子,無論那些皇家巧合是不是有什麼內因,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正文帝會對臨王府有芥蒂,但臨王府的身份是極尊貴的。
就是皇上都不敢在明面上隨意踐踏臨王府的顏面,因為那是他曾經的太子皇兄,他們一母同胞,踩臨王府,難道不是在打正文帝的臉?
先前她還不敢肯定這些推測,但是皇帝對張貴平之死的淡而化之讓,讓她完全明白了這些。
用通俗點的話說,正文帝和先臨王怎麼斗都是人家兩兄弟的事,你們做外人的敢躥上去欺負臨王府,正文帝怕是會有些不樂意。
想通這些,於是這第一次露面,她就越要拿出威風來,拿着皇家尊嚴往那一擺,看誰敢給她臉色瞧。
這也是她處心積慮挑中這個婚事的原因,臨王妃的身份超級給力,正好她不用再委屈自己。
見這麼久了竟然沒有別的什麼人來打岔,顧冰如就知道,宮裏都是聰明人,她也有些不耐煩,便淡淡道:“如妃娘娘這麼急匆匆的,難道是想和本王妃一起去拜見太後娘娘?那娘娘應該回頭,和我一道呢。”
如妃臉色略僵,聽明白了她這是在給雙方台階下,她有些憋屈,這臨王妃果然討厭,話說的這麼難聽,好像她很蠢似的。
顧冰如眯眼看着如妃,對方臉色憤恨地揮手,狠狠瞪一眼她后,回頭而去。
王妃鸞駕不急不緩地跟着,直接去往慈安宮,對於如妃半路沒去慈安宮她也沒緊盯着點破。
這場交鋒第一間就傳到了各宮主子耳里。
慈安宮,太后閉眼靠在軟枕上聽完張嬤嬤的彙報,眼角沁出淚光。
張嬤嬤頓時住嘴,擔憂道:“太后,您該高興,可別傷了神……”
太后沒有睜眼,過了幾息,才啞聲道:“有甚可高興的?我的沐兒還躺在病榻上呢。”
話落,她睜眼,眼裏厲光劃過,“查清楚了?”
“是,張府確實是經手人,還有麗貴太妃……”張嬤嬤噤若寒蟬地低聲道。
太后臉色冷白,眼底的痛幾乎要溢出來,她咬着牙,森冷道:“為了這個皇位,為了榮華富貴,那些人,害死我的政兒!如今又害我的沐兒……”
這話張嬤嬤更不敢聽,這個那些人裏面包括了誰,她只能當做聾了。
淚水滾露,太后冷笑道:“不急,哀家有的是耐心看他們不得好死。”
張嬤嬤只能道:“是,做了壞事的,一定會遭報應,娘娘您千萬要保重,現在臨王妃還等着您給她撐腰呢,那府里現下似乎就王妃能頂事,您得好好給看着她。”
太后擦乾淚水,揉揉額角,道:“先看看罷,這丫頭的身份有些來歷,怕是張啟文都沒摸清呢。”
張嬤嬤知道太后還有其他的消息門路,便疑惑道:“臨王妃不是與張府有仇的一介商人之女?”
“那是人家顧府變換了身份,她祖父是顧青山,父親顧文墨,而她母親的身份,怕是更尊貴一些。”
張嬤嬤暗暗吸氣,“三朝宰輔顧青山,千年六首狀元文墨先生?”那可是活了一百二十歲的傳奇老大人,直到先帝登基才主動請辭,竟消失的徹徹底底,說不戀權就不戀權,讓先帝惋惜了很久,而文墨先生則考上狀元后自請不任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先帝與其常有書信來往,似乎是忘年之交,當年先臨王被困北漠大軍包圍之中,危在旦夕時似乎就是文墨先生出策營救出來的,她還是聽太后說了一嘴才知曉這個秘聞,如此看來,這臨王妃是娶對了。
太後點頭,終是露出一絲淺笑,“誤打誤撞,這丫頭的身份配得上我的沐兒。”這算是唯一給她安慰的事情,只要這孩子稍微頂得住門戶,她也算對得起先帝了。
天乾宮,正文帝靠躺在明黃榻上看摺子,首領太監秦忠低聲跟他說了剛得的消息,沒有絲毫添加刪減。
正文帝恍若未聞,直到看完手裏的摺子,才淡淡道:“給臨王妃的賞賜再加兩成。”
秦忠應是,不敢揣測帝皇的心思,低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