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鳳凰湖會
季戰從一旁身後的季鬆手上接過白玉冠,為季權帶上,為其戴冠后,滿意的笑道:“權兒,你既以弱冠,要取個表字,為父是個粗人,就不必費我這個腦筋了,你二叔肚子裏文墨水鬼點子多,由你二叔為你取個像樣的表字如何?”
季權有些緊張:“願憑父親大人安排”,又轉身對季平拱手行禮道:“有勞二叔取字了!”
季平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含笑道:“大哥取笑了!”
季平想了一下道:“子軒如何,寓意精神飽滿,氣度不凡,正配權兒!”
見季權遲疑悶着,季戰忙道“子軒還不趕快謝過你二叔”
季權這才反應過來:“謝二叔賜字!”
季平笑着點頭示意回應,見季戰還有話說,對其又行了一禮便又轉身落座。
季戰又開口笑道:“說來也巧,除了我季家今日中秋會議,子軒你今日可是有三件喜事,你可知道?”
“孩兒今日行及弱冠之禮,算一件喜事,其餘兩件孩兒不知!”季權倒也實懇的回道。
季戰見此,又對着眾人又道:“諸位!本主就來公佈第二件喜事,子軒這幾年在軍中勤勤懇懇大大小小立了不少功勞,倒也算中規中矩,我也極為滿意,既然他已然弱冠,今日便正式成為我季家的少族長,還望諸位以後多多扶持!”
這才是重頭戲呀,眾人心裏暗道,雖然眾人心裏各懷不一,但季戰在季家威望極高,誰敢反對,何況季權本就是嫡長子。
要說心有不甘的,大概就是季宇了,包括季文在內的許多人下意識的瞄了下這位季家老四季宇的反應,而季宇此時正鐵青着臉心裏正怨恨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本來都是嫡子,將來大家都還有機會,季宇以十三歲考上童生后更是有這個可能,這兩年來誰見了他不對其吹捧,說季宇之才更甚其哥哥季權,父親季戰更是經常當著眾人的面數落季權而讚揚他,這讓他心裏更是覺得有有那麼絲可能,少族長的位置是他的,而季權資質平平,本該早就被立少族長的他,卻被遲遲不立,而讓許多有心人便盯上了他季宇,季家內部也時常傳出季宇是季家少族長的消息,正所謂捧的越高摔的越痛,聽到這個消息季宇心裏如遭雷劈。
見父親不時在望向他,季宇對其一笑,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隨後又低着頭,但心裏卻有了怎麼也除之不去的隔閡。隨即跟着眾人起身對着季權行禮道:“見過少主,恭賀少主!”
“這第三件事也是喜事,這清河羅家與我季家乃是世交,在很久前本主便為權兒與安北侯羅通之女之間定下這門親事,權兒這些年一直在軍中磨鍊耽誤了婚姻大事,而安北侯羅通也於不久前赴任上黨郡守,過幾日本主便帶權兒上門提親,把這事給定下來,好叫各位知曉!”
季文聽聞后這才知道羅通之前為啥聽聞他是季家子后的莫名笑意,感情還有這層關係在裏面,又想起諸葛星前不久才對羅嫣瀾心生好感,不由苦澀的拍了拍腦門。
皆下來便是季家幾位核心人物商討要事,季文也沒有細聽更沒資格聽,與其他幾位季家子弟恭賀一下大哥季權后,季文等季家子嗣在晚宴后便緩緩退去。季文更是出了府門,今晚還要去參加另外一場晚宴。
由於是中秋佳節,上黨的鬧市格外的熱鬧,這時候讀書人們往往會聚在一起開一個詩詞宴會,這不!上黨的才子佳人便搞了個詩詞晚會,諸葛星在前不久就邀季文一同參加了,一直在書鋪內等候着季文,見季文緩緩來遲。
“就等你了,詩會就要開始了,也不知道我兩現在去還來的及嗎!”諸葛星笑着說道。
一邊說著便又拉着季文上了馬車,催着馬夫快點出發。
“星兄這麼急迫,可是因為這詩會羅嫣瀾姑娘也要來,才如此的吧!”季文打趣道,心裏卻是不忍告訴諸葛星那羅嫣瀾即將成為自己的嫂子。
“文兄就會取笑我,我這不是怕晚些到了,落了人家臉面不太好嘛!”
很快便來到了鳳凰苑這條街道,揭開帘子一看,只見門口車馬轎子排成一條龍,十分擁堵。
“得,堵上了,我們下來走走吧”季文道,諸葛星欣然同意,又吩咐馬夫找個落腳處停着等候。
頓時長長的馬車在排隊,就季文諸葛星二人步行,別樣異類。
很明顯這些轎子馬車上的都是些上黨郡內的名流子弟,個個礙於臉面,不願下轎,又都是家裏過完晚宴才來此,於是便堵在這裏,動彈不得,而那些寒門子弟,卻是早早的便入了鳳凰樓等待。
只見大門上牌匾寫着“鳳凰苑”,門頂倆邊掛着幾個紅燈籠,兩邊長長的牆身拉滿綵帶,大門下是官府的衛兵把守着維持現場的秩序,顯然出動了官府,眾人都紛紛有序的進入,季文隨着諸葛星入了內院,開闊可見是一片大湖,湖中央又有一湖心島,島上有一閣樓,約有七層,旁邊又停有不少遊船船,岸邊沿途上人群喧嘩聲不止,好不熱鬧,可見許多士子慕名而來。
“聽說了沒有,今晚新上任的郡守之女可是要來呢!許多世家的女子也有不少呢”一才子說道
“嗐,早就知道了,話說今晚要是好好表現一番,被其佳人傾心可就好了……”另一才子低聲遐想道。
……
沿途聽到不少才子在嘰嘰喳喳的喧鬧,季文和諸葛星不由得神色變幻,不由一陣鄙視,不過鳳凰苑內部的景色到讓季文暗暗出奇,沒想到上黨還有這麼個地方。
諸葛星這邊倒是遇見了熟人。
“星兄可是來遲了!”只見兩個素衣儒服男子面帶笑容向著季文兩人迎面走來。
諸葛星一見到那人,非常客氣的拱手為禮笑着道“嚴兄,王兄好,今年可比往年人多,一路遲緩我沒有遲到吧?”
“哈哈,來得正好,快,快上船!”為首姓嚴的男子忙說道,他早就備好了專門的遊船,就等着諸葛星一起上船呢。
“先別!容我介紹一下,嚴兄,王兄這位是季氏季文,我的朋友,別看年紀小,許多想法和學識天馬行空,我都略有不及呢!”諸葛星忙道,也沒有着重的介紹季文的具體身份,只是介紹了其才學。
“文兄,這兩位是松山書院的才子!嚴書和王墨,與我同為尊師寒立先生的弟子!”
“原來兩位是寒立先生的高足,久仰!久仰!”,季文在諸葛星介紹完后,一如既往套着近乎,其實他哪裏知道什麼松山書院,什麼寒立先生。
嚴書和王墨這才注意到諸葛星一旁的季文,諸葛星不說的話,二人還以為季文是跟着諸葛星的書童呢,這也不怪二人,實在是季文衣着實在普通,樣貌也並不出眾。
見季文打着招呼,二人也只是笑着回應一下,便沒有下文了,畢竟雙方都不相熟,也就季氏子弟這個名頭讓人稍微注意一下,在二人想來季文多半是季家旁支子弟,不然一般季家主脈一系怎會與他們這些人為伍,至於什麼學識淵博,便被二人因為季文年貌幼小自動忽略了,估計也就是諸葛星高抬罷了!
“既然是星兄帶來的,便與我等一塊上船吧”嚴書說道,遊船不大,卻是十分的精緻,季文跟着嚴書上船,船艙上有着幾個學子,還彙集了一群姑娘,鶯鶯燕燕,好不熱鬧。季文定睛一看,這些姑娘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嚴書對着眾女笑道:“各位姑娘,這位是我的師弟諸葛星,旁邊那位是我師弟隨行的朋友,今日雖然是首次參加我上黨郡的詩會,可是才華驚人,今晚你們可是要對他們熱情一些喲!”
眾女齊齊起身,嚴書的身份可不一般,能成為嚴書朋友的人,那必然是才子無疑,再看諸葛星和季文俊俏小生的模樣,比嚴書年紀還要小,嚴書等人卻對他十分客氣,在這的都是些風塵女子,最善於察言觀色,一時女孩們都搶着往諸葛星季文這邊湊。
一時間整的諸葛星小臉通紅不已,他十五歲的年紀哪裏抵抗的住眾女子對他的揩油,從小到大更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在被眾女逼着喝了幾口酒後連連推託。
而季文就顯得比較沉着,這樣的場合對他來說太輕鬆了,他城府極深,兩世為人的他見多時廣,面容上絲毫不漏怯色,對着姑娘們的騷擾一一拒之,還笑着道:“好了,姑娘們,今天的主角可是嚴兄呢!”
說完便從眾女中抽身出來,對着其他學子打了個招呼,便找個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正所謂客不壓主,今晚明顯是嚴書的場子,素不相識下還是不要太過張揚了!
其實嚴書招呼眾女,暗中就有試探的意思,他對這個師弟頗為了解,雖然具有才華,但入世較淺,麵皮薄,應付不了這樣的場合。反倒是對他帶了這位季文不甚了解,便希望通過季文的言談舉止,行為處事之中來摸一摸季文的深淺。
顯然季文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暗中叫道不愧是季氏子弟,不然怎能如此沉着。
這時一位女子提議以此情此景讓眾位才子各來一首詩詞助興,說完眾女子期待的望着喝着正盡興的諸位才子。
沒想到這嚴書才是真正的騷客才子,表現欲那是相當強的,只見他示意眾人禁聲,略微一沉呤,神色一亮,高聲道:“鳳凰湖裏舟自游,湖泊美人許多愁,酒後張狂詩一首,今日不醉怎可休!”
他的聲音則混厚沉重,如頂高亢,完畢,眾人齊齊拍手叫好,氣氛十分融洽,
季文也看得暗暗點頭,心中想着不愧是才子,還是有兩把刷子,這嚴書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