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我良善心行仁義事道艱苦悲是問彌陀佛

宋朝開國不到一甲子{一甲子為六十年}，社會次序漸次穩定，而街道佈局也漸由前代的里坊制演變為臨街設店、按行成街的佈局，不再是形成一個固定化的坊市，路面主道以大塊石頭研磨平整，次道小街巷多以夯土夯實，宋時的青磚還金貴的很，就是梁雨看到街邊的一些店鋪也多以木板粗瓦封頂，門面看得到也是整潔卻也是半牆石頭半牆梁，除非是挑旗幡上一個大大的‘金’或‘當’與‘賭’的店鋪才是半牆的青磚砌牆，門窗多以祥瑞花鳥掛絲綢窗帘來透光，要是到了冬天則會換成厚厚麻紙來防寒，此時的紙張乃貴人奢侈物品，小小的一方宣紙便可讓小戶百姓度日半年。

有挑肩扛扁擔的賣貨郎搖着撥浪鼓在離店鋪遠處吆喝：“買胭脂水粉，針頭綉線嘍！”聲音一喊，頓時引得平常百姓的女眷上去挑挑揀揀。

春畫坐在馬車上和四夏丫鬟新奇的左右看個不停，自從跟着世子來到杭州還沒有上街來過，只是礙於禮法，不敢吵鬧，就是看到一個賣糖人的也好像沒有在汴梁看見一樣的要看個半天，梁雨在前邊騎着馬回頭看見幾個丫頭這個樣子，心中一笑：可見把她們留在王府中是憋的慘了，一拉韁繩，“吁兒,”的一聲停下，跳下馬來，身後的王大刀等護衛、郎中、賬房、車夫跟着連忙跳下馬來，有王府護衛接過梁雨手中的韁繩把馬牽到一邊，自從梁雨出事之後，梁王和梁王妃嚴令王大刀要多帶護衛高手，要不是梁雨拒絕，恐怕現在就不是二十多人的陣仗了，看梁王妃那個架勢之大、大有把五百家將都派出來的意思，所以看看周圍前後護衛周全的陣勢，梁雨除了有一點感動慈母之愛外，還有一種爽朗多夠氣派得得意，就比現在的首長待遇也差不到那裏去了啊，至於以前的梁雨喜歡獨自帶一兩個人出來放風的感覺，現在的梁雨卻更喜歡這種前呼後擁的首長感覺，畢竟此一時彼一時也，自己升級了么。

看到世子招手，春畫知道世子的意思，心中幸福，在夏蘭的攙扶下小心的下了馬車帶着四個丫鬟來到梁雨的身邊。

“快到府衙了，帶你走走，省的坐車疲乏。”梁雨微笑的轉身前行，自有前邊的護衛開道，行人們有眼力的遠遠避開貴人出行。

春畫腦袋頓時幸福的迷迷糊糊的跟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輕輕拉了一下，心神頓時驚醒過來，剛才自己光知道前面有人有物，卻不知道自己該想的是什麼，卻知道這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安心，好像這麼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為了這種感覺，春畫想自己什麼打擊都可以承受的住。

卻道是梁雨看到賣貨郎稀罕，以前光在影視裏面才能看到的古代賣貨郎，現在那有不獵奇之心的上前看看去，先摸摸一丈長巴掌寬的扁擔，再摸摸藤條編的結實的籮筐，翻翻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隨便拿了幾樣對春畫說：“給你買的，”遞給春畫，被夏菊拉醒的春畫連忙接過說：“多謝世子，春畫很喜歡，”心中甜蜜覺得這些粗陋的瓶瓶罐罐是那麼的好看。

看着周圍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圍成一圈的把閑人擋住，任由這位貴人玩耍，賣貨郎當然知道自己的東西是比不得大商家的，只求這位貴人不要砸了自己的籮筐才是，這可是自己一家大小的活路啊！

“張能給錢，”梁雨吩咐一聲，帶着春畫繼續往府衙方向逛。

張能連忙問：“一共多少文？”

“二十一文”賣貨郎陪着小心，但是卻多要了五文錢，畢竟看着那對貴人很和善不是。

“給，”張能立刻掏出一吊錢，仔細的數了二十一文和善的付給賣貨郎，他時刻記得昨天李大總管的話：“張能啊，從明天你要跟着世子，世子的銀錢開銷要仔細了，我就是看你仔細才向王爺舉薦的，莫要連累了我，這個機會也不是誰能得的，更不是誰能做的，記住，你只付賬，莫要多嘴，更要付的實成只要上不超百文即可，世子來到江南，脾氣也漸好，千萬不要惹出了世子的性子來，要不就是你大舅我也跟着受你的連累啊，你要做好了將來這賬房總管的位置就是你的，到時候我還要仰仗你哪！千萬要小心做仔細了。”是以張能對待賣貨郎和剛才杭記布莊的大掌柜，張能都是一副和善的態度，現在他也看出一點門道，這世子殿下現在正是春風得意，性子和善，自己可千萬不能跋扈的惹了世子的厭啊，要不到時候全完了。

看着貴人一群人離開，賣貨郎立刻挺直腰桿搖晃着撥浪鼓，聲音又響亮幾分的吆喝起來，立刻圍上一群女眷挑買，都希望沾沾貴人的福氣。

春畫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一行人已經來到杭州府衙前。早已經得到消息的杭州知府王秉德已經率領同知、通判、教授、訓導、州判、府經歷、三班刑捕衙役捕頭、班頭、捕快排開陣仗等候，在一邊還有內宅四位大丫鬟在，可見官場上的消息之靈通了，這梁雨一路走過來，他把身邊的大丫鬟春畫升為如夫人的事情、就已經不到半個時辰傳到杭州知府衙門裏面了，是以王秉德仔細吩咐內宅要好生招待，千萬不要小看了人家的出身，要知道此時只要人家枕邊一吹吹風，一旦風向不對自己這個知府就烏紗帽不保啊！，是以王炳德千叮萬囑自己的夫人，道是對待梁王世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叮囑只是說說道：“天色將午，要多備美食方便宴請世子殿下。”可見在一個知府的心裏面，世子殿下身邊的女人是多麼的狐假虎威的厲害啊！

“下官杭州知府王炳德等恭迎世子殿下，”隨着知府的杭州府上上下下的屬官一齊向梁雨抱拳躬身行禮，宋時禮法並不時興跪拜，講究天地君親師，只有在朝堂朝會和祭祀的時候才行跪拜之禮，平日都是抱拳躬身行禮即可。

梁雨頓覺自己氣勢磅礴，不由臉色威嚴的用雙手一抬：“不必多禮，各位請起，”感覺就是心中得意啊！

“謝殿下，”杭州府衙一眾官員同聲道，才敢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都垂手肅立。

這時知府內宅的四個大丫鬟前後齊齊再次行禮：“春桃奉夫人命，恭請張如夫人，王夫人已經在恭候張如夫人貴臨。”態度恭敬的不敢露出絲毫異常神色，只是看着同樣一身大丫鬟打扮的春畫，再眼紅的看看春畫腰間的龍形玉佩，心中只有滿腔的羨慕，神色也越發恭敬。在宋一代，禮制規定各府中丫鬟分春夏秋冬四等，一等大丫鬟都為春字，二等丫鬟都為夏字，三等丫鬟為針線丫鬟都為秋字，四等丫鬟為粗使丫鬟為冬字。

梁雨對春畫點了點頭，在知府王炳德的前引下一一和

同知、通判、教授、訓導、州判、府經歷、三班刑捕衙役捕頭等一一互相認識，各人都對梁雨溫文儒雅的氣質和善的態度影響的放鬆心情下來，以至於在客廳落座后喝起茶水來心情也都不那麼的緊張。

等看着世子殿下飲下一口茶，王炳德對於自己的珍藏龍井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估計世子殿下已經緩過疲乏，才小心的開口詢問：“不知殿下此來是為公務還是有什麼下官要做的？”

“哦，本世子前幾日被蛇咬傷，幸得王大刀，張大虎，王明、王漢，趙明、王德、周有義、路大同八名護衛緊急返回才挽救了本世子一命，”梁雨話音停頓一下：“也多謝王大人送的藥材。”

杭州知府王炳德立刻滿臉笑容的謙虛：“不敢，不敢，只要世子殿下安康，下官就放心之極欣慰不已啊，哈哈，”心中那個高興的連連撫摸額下鬍鬚，古時世人為了和太監區分，是以人人都留有鬍鬚，一些大儒更是長須飄飄的儒雅出塵。

梁雨客氣完了之後進入正題：“所以本世子有感於他們的忠心耿耿，是以要安排他們一個官身，”話音一落，梁雨就聽見一陣吸氣的聲音，微微一笑：“當然本世子也不會讓他們一步登天，要唯才是用嗎！哈哈，更不會徇私舞弊，這八人都是軍中強健軍卒，武藝不凡，就安排到各縣刑捕衙役做班頭，我想這也是能勝任的，至於以後嗎，就要看他們的造化，我話說在前頭，要是以後他們中出現徇私舞弊者，一旦被我知道，定然立斬不怠。”最後聲音嚴肅的微笑問：“王大人你看如何。”

王炳德立刻滿臉微笑，心中也放下思慮說：“世子仁心厚德，下官佩服，此事下官非常贊同，王通判，你立刻簽發連署公文馬上辦。”對於安排一個小小的十品刑捕班頭到和到從六品的同知，作為從四品的一府知府點頭即可辦理，更何況這是世子殿下親自安排的有救命之恩德的壯士們，不用知府大人多吩咐什麼，王通判就挑好了條件最好待遇最好的地方安排下去。

還沒有等梁雨喝完一杯茶，王通判就小跑的進來雙手奉上一疊文書遞給知府王炳德後退下，看到世子殿下向自己滿意點頭微笑一下示意后的王通判立刻心中歡喜得意，坐回座位后得意的拂下額下鬍鬚，享受同僚的眼神讚揚，然後知府王炳德微笑的親自起身把封命官文奉給世子殿下：“幸不辱命，”

梁雨連忙站起來：“有勞，有勞，天色不早，本世子在西湖觀月樓已經安排下酒宴，王知府和各位都請吧，”

“那就叨擾{叨擾是古語麻煩的意思}世子殿下了，”知府王炳德頓時更是滿眼歡喜，在座的屬官們都連忙站起連說到‘叨擾世子殿下了’都覺得世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對待下屬是如此優厚，不想傳說中跋扈紈絝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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