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回去

第七十四章 回去

紀尋像蕭寧哲和蕭美鳶辭行了,他們四人一路互相陪伴地夠久了,幫也幫了,救也救了,彼此都還有各自的生活,天大地大,各自追逐自己嚮往的生活便好。

蕭寧哲抱拳,“蕭某一路以來多虧紀兄扶持,多次救我於水火,大恩不能忘,他日紀兄若是有什麼需要蕭某的,大可傳書信,在下必定竭盡所能。”

一個未來帝王的承諾那必定是極其寶貴千金難換的,紀尋點頭,“好,咱們將來有緣再見。”

紀尋轉向蕭美鳶,“柳姑娘,你今後……”

“紀大哥,我已經是蕭美鳶了,我的生父生母還有……蕭蕭都在這裏,我也會留在這裏。但……白溪鎮那邊我不會忘記的,爺爺和哥哥對我的養育之恩沒齒難忘,等過段時間我就去白溪,若是他們願意隨我回涼城,我的心愿也算了了。”

紀尋點點頭,“嗯,那既然如此,各位,來日方長,就此離別吧!”

紀尋和宋天闕蘭櫻離開了九王府,白矜矜本不願跟他們一起走,但紀尋道,“一起走吧,順便回逐鹿鎮收拾你的東西。”

白矜矜冷眼盯着這對狗男女,掉頭就走,但被宋天闕拉住,“消消氣大小姐,不是有我陪着你嗎,一起走吧,涼州護衛也在趕我們了。”

宋天闕好說歹說才把白矜矜哄回來,於是,前面走兩個一男一女,後面也走兩個一男一女,一路上,白矜矜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們身上,直到出了涼州城,就是荒境地帶,他們租了一輛大馬車,容納六七個人沒有問題。

紀尋去駕馬,留蘭櫻獨自待在馬車內。

白矜矜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直叫後者倚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你是什麼人?和紀尋怎麼認識的?”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白矜矜先把宋天闕支出去讓他和紀尋說話分開其注意力,再自己留在這兒盤問教訓這個突然鑽出來的蘭櫻。

蘭櫻小聲道,“我……我是紀俠士救下來的。”

“哈?”白矜矜詫異,“不是說是你救了紀尋么?怎麼現在又顛倒了?”

“不是,”蘭櫻道,“早在半年前,紀俠士就從白溪鎮救了我,若不是他,我早就被燒死了。”

原來,她是紀尋在白溪鎮放跑的五個宋家婢女之一,和蘇憐一樣,只不過一個在蒲縣,一個來了涼州。

蘭櫻交代,那日,她和往常一樣上街,結果遇見了倒在牆角的紀尋,她感覺他很眼熟,就停步下來湊過去看,結果那人居然是她以前的救命恩人紀尋。

她連忙把他扶起來拖回了自己的家。

她給他止血上藥治療,在她觸碰到他時,他就醒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滿眼防備,她只能小心翼翼解釋,“紀俠士,你還記得我么?”

紀尋掃了她兩眼,氣息很微弱,“你是誰?”

“我以前在白溪鎮宋家當婢女,是你把我救走的。”

紀尋瞬間想了起來,是那五個女人。

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那麼奇妙,以前做的事都為你將來鋪了路,無論好壞都有是非因果。

紀尋在蘭櫻的家待了三天,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到第三日他可以行走了,便把她喊過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蘭姑娘,我對你一見鍾情,你願意跟我走么?”

她不解,但紀尋神色很認真,對她說了些悄悄話,她便應了,之後兩人出去就遇到了前來尋他的宋天闕,之後又遇到了白矜矜,事情的起因發展就是這樣。

白矜矜臉色不好,“你們早在白溪鎮就相識了,若是一見鍾情為什麼紀尋不在當時對你一見鍾情,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老實告訴我!”

“白姑娘……我沒有騙你,真的就是這樣。”蘭櫻嘆氣,她知道的該說的都說了,她自己也二十來歲還未找到夫婿,與其說紀尋對她一見鍾情,不如說她再遇到紀尋對他一見鍾情了。

他要她跟他走,她自然是願意的,只是面對白矜矜她很心虛。

白矜矜瞅着她,這要是放在f國不妥妥是小三白蓮綠茶么,要被萬人唾棄辱罵至死的那種。

但白矜矜的氣已經在昨夜都撒地差不多了,嘖了一聲,她道,“真是不知廉恥,你和他那種人也算是絕配。”

言罷她閉上眼,不再理會她。

從這裏到蒲縣起碼要近十天,也就是說五人要一起待至少十天。

荒郊野嶺的,除了一些強盜山賊,還有一些野獸妖祟。

好在宋天闕會很多奇門遁甲異術,前幾天也還算平安無事。

第三日,五人在一個廢棄驛站里停了車,在空地里紮營,紀尋找來柴火,燃起火堆,其他人烤着各自的食物。

白矜矜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現在卻特別艱難地抱着一條魚乾杵在火里,一不小心就烤糊了,求助的眼神望向紀尋,後者正親昵地給蘭櫻撕烤肉。

她低低咒罵了一句,把宋天闕拽了過來,“喂,魚烤糊了怎麼辦?”

宋天闕本身是廚師但沒想到對這種食物絲毫不在意,“就這吃唄,糊的也好吃。”

白矜矜半信半疑,嘗了一口,呸出了聲,“難吃死了!”

紀尋忽然道,“魚給我吧。”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他頭一次主動跟她說話,白矜矜本來想做一個酷姐不搭理,但下意識就聽了他的話。

紀尋把魚拿來補救,給它塗抹了點醬料又抓了層干鹽。

“吃吧。”他把魚重新遞給她。

白矜矜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但她面前面無表情甚至很不屑,輕輕嘗了一口,“……”

怎麼會這麼好吃?!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紀尋會烤魚?!

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吃掉,望向紀尋,後者又烤了一條給蘭櫻。

她覺得自己快要嫉妒死了。

每一個毛孔都透着酸汽,就跟頓頓吃檸檬一樣。

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紀尋的目光似乎停留在了她這裏一瞬,她還來不及做出什麼悲傷矯情的表情,他又轉了回去。

白矜矜折斷手上的樹枝。

完全沒有吃飽啊……

挨千刀的宋天闕吃了就睡,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她這個旁邊人。

她只能縮到一旁的矮牆下,用毯子裹住身軀,倚着石塊睡覺。

睡著了心就不疼了,也不會看見那些糟心的場面了。

半夜,似乎氣溫又降了些,白矜矜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低頭忽然看見自己身上多了床毯子,似乎是……紀尋的。

他人呢?為什麼沒有睡覺?

白矜矜翻身起來活動了下,四處走一走,就見遠處河邊燃着火堆,一個人影孤寂地坐在那裏。

他魁梧的身軀像牆一樣,被火光照印出落寞之色。

白矜矜走了過去,站在他背後,就聽見他道,“醒了就過來坐吧。”

原來他知道是她過來了。

白矜矜也不遲疑,直接坐到了他旁邊,雙手托腮看着他還在烤魚。

“大半夜不睡覺烤魚做什麼?”

紀尋把調料都刷了一遍,沒有說什麼,遞給了白矜矜。

白矜矜笑起來,他果然是在意她沒有吃飽的,他給她烤魚,是不是說明他心裏還有她?他還是喜歡着她的?

白矜矜接二連三想了很多,但紀尋只道,“就當我補償你的吧。”

白矜矜咬牙,“誰要你的補償啊!”

紀尋不想再和她因為這件事爭吵了,只是淡淡的,帶有安撫意味道,“矜矜……”

“我們認識也半年了吧,也一起經歷了很多,我以前確實是愛過你,但人都會變的,是我對不起你……”他說完這話,猛烈咳嗽起來,白矜矜一把扶住他,卻被他拂開。

“我沒事……”

“紀尋,若你說的都是真心話,那我以前的確看錯了你,我後悔了,後悔和你在一起,後悔把自己交給你,你不配。”她強行平靜道,身軀卻在顫抖。

紀尋微不可聞嘆氣,“這樣,最好。”

三日後,他們回了蒲縣,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當馬車抵達縣門口時,阿冬阿夏以及黃捕頭都在門口迎接他們。

幾人一路上交談甚歡,還說什麼要邀請他們去酒樓,紀尋拒絕了,但宋天闕很喜歡黃捕頭的性格,“那還等什麼,走吧!”

紀尋和白矜矜蘭櫻去了逐鹿鎮,按照記憶走到那戶小院門前,院子是打開的,隔壁的阿嬤正在給大黃牟牟們喂飯。

那些畜生一看見紀尋就跳起腳來,一時間狗叫馬鳴,阿嬤朝他們打招呼,紀尋走進去,大黃直接撒歡飛撲到他的懷中,粉色的舌頭舔阿舔,親昵地聞來聞去。

紀尋難得露出笑意,揉了揉它的頭,拍了兩下它的背,“聽話。”

白矜矜和蘭櫻進去了,蘭櫻有些害怕這些畜生,紀尋把喝止住它們,讓她先進屋。

白矜矜抱着糧草去喂馬兒和黃牛,“多久沒有見你們了,你們還記得我嗎?”

它們的反應也很大,想必是記得的。

白矜矜笑了笑,“真好。”

她走進堂屋,蘭櫻正在她曾經和紀尋一起住的房間裏待着,白矜矜眸中寒意森冷,一言不發地去收拾行李。

“白姑娘……你若是不嫌棄,我們可以共侍一夫。”蘭櫻忽然拉住她這麼道。

白矜矜一陣惡寒,“你惡不噁心啊?!”許是她力量重了一點,蘭櫻往後一倒摔在了桌角上,額頭被碰破了,血瞬間就冒了出來。

白矜矜張口欲言又止,恰在此時紀尋走了進來,他皺着眉把蘭櫻扶起來,沒有責怪白矜矜,也沒有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是輕輕問蘭櫻,“你還好嗎?”

蘭櫻倚靠在她懷裏點點頭,“我沒事。”

越是這種淡漠的感覺越令白矜矜傷心,她咬牙,最後問了一遍,“紀尋,我問你最後一次,這些天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么?你當真不愛我了?”

她的聲線有些顫抖,能夠想像心裏在怎樣的做鬥爭。

紀尋沒有看她,“是。”

一個字,斬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是,白矜矜確實是一個心智雙商都不太成熟的人,她有些時候很幼稚,很自以為是,惹人討厭,但更多的時候,她只是一個缺乏和大家相處經驗的小女孩。

因為有了紀尋,她才得以改變,即使她不說,在她心裏,也一直把他當做救贖。

她本以為他能救贖她一輩子,她真的遇到了世上第一好的男人,但看起來,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穿書進來原本是為了蕭寧哲,但蕭寧哲和柳妙清這對官配是怎樣都不能拆她也不願意去拆的。

而紀尋,終究不屬於她。

這裏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呢。

她曾想執劍天涯,闖蕩江湖,但經歷了這一切切后她只想要一個家,一個可以遮風避雨有着關愛自己的家人。

但這裏沒有,永遠也不會有,她只能走,離開這裏吧,她想回去了,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院子,掉頭離開了這裏。

大街小巷人來人往,白矜矜覺得自己和他們太不同了,沒有一絲融入感,也對,她本來就不是這裏的人。

她走到一處湖泊邊,望着遠方波光粼粼的湖面,風景已經看夠了,酸甜苦辣也經歷了,是時候該回去了,她有些時候都快忘記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她是個公主啊,就像柳妙清一樣,是公主就得肩負起自己的責任,逃離了世界那麼久,該回去了。

白矜矜把脖子上一直吊著的紫色卡片取了下來,她記得規矩,只要把它折斷,她就能回去,但從此以後也再也進不來了,這個世界裏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她拿着它的手在顫抖,要走嗎?真的要走了嗎?她忽然想起這些日子紀尋對她的態度,是把她傷夠了的,她狠下心,用力一折,下一秒,她感覺頭暈目眩,整個世界彷彿破碎的鏡子一樣落下斑駁碎片,再然後,她失去了意識。

*

白矜矜醒來是一個晴朗的下午,暖陽從窗戶外邊照進來,她蜷縮在自己的床上,穿着病號服,手上掛着留置針,金色的牆壁上石英鐘在擺來擺去。

窗帘被風吹動,書桌上擺着的《強勢寵妻·九爺虐戀情深》被吹翻開了書頁。

她懵懵懂懂爬起來,對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鏡看了看,差點自己都忍不住那張枯黃病態的臉。

哦對了……她折斷了穿書卡,自己現在回到了現代。

這裏是f國,她真正的家,她是這裏最小的公主白矜矜。

她理通前後后就翻爬起來坐到書桌前,把那本《強勢寵妻·九爺虐戀情深》從第一頁開始細細讀,直到讀到了最後一頁。

她深深地被震撼了,這完全不是她曾經看的那本書!劇情故事發展什麼的都變了!

譬如裏面的女一,不是柳妙清而是她白矜矜,男一不是蕭寧哲而是紀尋!

他們所經歷的都一一在書中描述了出來,並且一字不差。

就連她最後折斷穿書卡都有細細記載,並且最令她感到害怕的是這裏面還有很多對她的心裏描寫,準確而犀利,她看向作者,居然無名。

她翻到最後一頁,這裏並沒有些完結,而是待續……

意思說,還有後續?

白矜矜覺得這書真夠邪門的,她上網搜索了一下,結果發現完完全全搜不到這本書,當初她花好幾十萬砸的榜單也消失了。

到底是這世界變魔幻了還是她自己腦子抽了?

正當她疑惑時,房間門開了,皇宮執事畢銅穿戴着燕尾服走了進來,他把下午茶端進她的房間,“公主,您終於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

白矜矜詫異,她穿梭進去大半年,結果在現實里才兩天?

難怪沒有引起什麼動亂,她的容貌和年紀也沒有改變。

“父皇母后呢?”

“他們在宮中和大臣們商議,一會兒大皇子會來看望您。”

是哥哥白奧。

“公主,您先去洗漱吧。”

再次用現代高科技的東西她居然有了一絲不適應,還好沒有完全忘記,簡單思索了會兒就洗漱完畢。

侍女服侍她穿上厚重蓬鬆的長裙,戴上各種頭飾首飾頸飾腳飾,直到把她打扮的華麗莊重,才為她提着裙擺去了隔壁的等候廳。

濃郁的美式咖啡擺在她面前,手帕絲毯等等一齊上來,她覺得自己就像個金絲雀,還是個空心的金絲雀。

沒過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魁梧穿着騎士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材修長,眉眼濃密,全身都透着華麗高貴的氣息。

“矜矜,你身體怎麼樣了?”他坐到了她對面,有些擔憂地望着她。

他就是她的大哥,白奧,皇室儲子。

“我……沒怎麼,大哥,你還好嗎?”她下意識就這麼問了。

其他人都是一怔,白奧微笑,呡了口咖啡,“大哥很好,你昏迷的這兩天,我很擔心你。”

在f國,她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排行最小,按理說應該是最得寵的那個,但事實不然,她的哥哥姐姐們都不是省油的燈,都十分深得父皇母后的喜愛,而她因為先天身體不好的原因,一直被關在醫院和卧室。

她永遠活在這兩個地方,兩點一線,像個傀儡娃娃一樣。

哥哥姐姐們對她從不交心,當然,也不止是她,皇室之人都不會與他人交心,有點只是趨炎附勢暗地籌謀,或是直接捅刀子。

她像一個人人都可以利用的工具,從未找到過自我。

這一切她都心知肚明,但表面上依舊很喜歡哥哥姐姐們的靠近。

白奧算比較了解她的。

“大哥,我能出去玩一玩嗎?”

白奧眨眨眼,“矜矜,你是知道的,你的病還未好……出了醫院哪兒都不能去。”

“我的病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我想去街上買點東西,你可以派人隨我一起去,可以嗎?”白矜矜望着他,後者微微蹙眉,不知是什麼原因,他感覺白矜矜變化了很多,甚至,有些陌生了。

思慮良久,白奧還是答應了,只不過派了一支宮廷護衛緊緊跟着她。

白矜矜出來的是有目的的,她把那本小說帶在了身上,直奔神秘商店,到了門口,她讓那些人都在外邊等她,她單獨進去。

裏面的佈置和調調還是和原先一樣,她隨意看了看,就搖響吊在半空中的駝鈴,不一會兒,一個戴着黑斗笠,身着黑衣披着黑斗篷的男人從深黑之中出來了。

她還未說話,他就道,“小公主,穿書經歷還愉快么?”

白矜矜愣了愣瞬間就來了火氣,“愉快個屁!都是什麼衰設定啊,怎麼會和原著里的劇情完全不一樣?”

神秘商人道,“這是每個穿書者隨機隱藏的bug,你剛好觸發,所以劇情才會改動。”

“那為什麼連這本書里的東西都變了?我還被寫成了主角?”

給她錢了么就寫她,她想知道是誰幹的。

神秘商人道,“因為你本身穿越就是穿進了書里,所以隨着那個世界改變,書當然也要變,這是無可厚非的。”

白矜矜把那兩截碎掉的穿書卡拍在他面前,“這次穿書經歷我十分不愉快,對了,我還想問一件事,我穿越的是我本人的身軀么?是不是我若是在那裏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沒錯,我相信你已經發現了吧,那裏面所發生的都是真的,愛恨情仇也好,生死恩怨也罷,對於穿越者來講,都是真的,這也是你購買的價值兩千萬穿書紫卡所附帶的功能。”

奸商!白矜矜心裏嚎了一句,她的兩千萬啊……

“那我,是沒有辦法再重回那個時間了么?”

“沒錯,紫卡上面寫了的,一旦中途離開,將永遠不能再回去。”

白矜矜心一窒,忽然有些黯然神傷,她又在這兒做了一會兒,買了個水晶球,然後離開了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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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公主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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