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魚

暑假影院上新了很多電影，每次有新電影上映景晴都會拉着林子無去看。

“啊……這個電影看的人好多，都沒有位置了。”景晴站在櫃枱前選座。“換個時間段看看，”林子無走過來說。“只有午夜場了，十一點開始，到十二點四十散場。”景晴轉過身來看着林子無。

“你能那麼晚回家嗎？”林子無問景晴。“我爸媽從藝考的時候就不管我了，”景晴笑了一下，“那你呢？”“我都可以。”林子無說道。

於是兩個人定了十一點開場的電影票。

那是一個無聊的愛情劇，林子無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打起了瞌睡。景晴倒是對電影很感興趣，為電影裏男女主角的生離死別哭的梨花帶雨。

走出影院的時候景晴還在回味電影裏的情節，順便責怪林子無沒有認真看，都沒法跟自己一起討論。

景晴和林子無跟着人群走到商場門口，發現外面下起了大雨。林子無使勁吸了一口新鮮潮濕的空氣，腦子終於清醒了些。

人們三三兩兩地撐開傘走進雨里，最後只剩下景晴和林子無以及零零星星幾個沒帶傘的人站在商場門口等着。

“這雨估計是不會停了，”景晴說“我們不等了吧。”“那，冒雨跑回去？”林子無問。“嗯。”景晴點了點頭。林子無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把外套遮在景晴頭上，拉着她跑進雨里。奔跑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兩個人的小腿，景晴銀鈴搬的笑聲在林子無耳邊回蕩。

“不行，雨太大了，咱們找地方停一下吧。”跑了一會兒景晴就體力不支了。“前面有個賓館，先去躲一下雨。”林子無摟緊景晴，帶她走進了賓館。

兩個人坐在賓館的沙發上相對無言，前面有一對情侶正在辦理入住。

“我們……要不在這住一晚吧。”林子無說。“那……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景晴試探着問道。“兩間吧。”林子無看了一眼景晴。“要不一間吧，省錢。”景晴回看了林子無一眼。“那大床房還是……”林子無問道。“標間吧。”景晴搶答道。“好。”林子無點了點頭。

確定下來方案之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林子無看着賓館大廳的一缸金魚發獃。一紅一黑兩隻金魚游在一起，大大的尾巴上下舞動，紅與黑交融在一起。

“可以辦手續了。”前台小姐叫林子無。林子無回過神來，去前台辦了入住手續。

開了門，進了屋，林子無對景晴說：“快去洗澡，別感冒了。”

景晴進了浴室，鎖上了門，想了想之後，又把門鎖打開了。

林子無聽着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心臟砰砰直跳。林子無第一次跟一個女生住在一起，緊張極了，還好景晴現在看不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

景晴洗完了，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身上，衣服上濕了一片。林子無見景晴出來，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洗好了？”“你快去洗吧。”景晴催促道。

林子無心不在焉地走進浴室，景晴剛剛洗完澡，浴室里很熱，空氣里充斥着潮濕的水汽和洗髮水的淡淡香味。地上的出水口還有幾縷景晴的髮絲。

林子無快速洗完了澡，把鏡子上的水汽擦掉，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模樣，理了理頭髮，這才滿意地走出浴室。

“我給你吹頭髮。”林子無對景晴說。

林子無把吹風機開了最小檔，怕燙到景晴。林子無非常耐心，一點點把景晴的長發吹乾，又給她把頭髮打結的地方梳開。

“睡覺吧。”兩個人洗漱完畢，林子無對景晴說。

關了燈，林子無側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景晴從自己的床上爬下來，上了林子無的床，從身後抱住了他。“怎麼了？”林子無的語氣很溫柔，“睡不着嗎？”

景晴不回答，把他掰過來面向自己，然後緊緊摟住了他。

“子無，我愛你。”

景晴說。

“我也愛你。”林子無說。

林子無回抱了景晴，低頭吻上了她。

“你害怕嗎？”林子無問道。景晴搖了搖頭。“景晴，你是第一次嗎？”林子無沉默了很久，還是開了口。景晴又搖了搖頭。那一瞬間林子無心裏痛了一下，想問是給的誰，但最後也沒辦法問出口，只好緊緊抱住了景晴。

在景晴身上的時候，林子無又想起來在賓館外看見的那缸金魚。隔着玻璃缸和水看裏面的金魚有種很迷幻的失真感，一如那天晚上林子無的迷亂感覺。

那是他的第一次。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雨下到半夜還沒停下。林子無從身後抱住景晴，對她說：“我會負責的。以後，你嫁給我吧。”“下了床，這話還算話嗎？”景晴聽了這話，一滴眼淚滴到了枕頭上。“算話。”林子無把景晴抱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