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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丞燁拿着卷子去教室找人,發現他要找的人都不在。
苗臻他不了解,不知道這人跑到哪去了,但楚思瑤經常會去七樓天台。
蘇丞燁走上七樓,還沒到通往天台的鐵門,就聽見上面傳來打鬥的聲音。
果然在這裏,蘇丞燁臉上帶着些許嘲諷。
他停在鐵門前,略微思索了一下,最終決定做一個旁觀者。
上輩子他本着老師的職責,幫了她無數次,最後鋃鐺入獄,這次他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蘇丞燁想上去看看情況,他悄無聲息的走上天台,聽到的聲音越發清晰。
除了楚思瑤柔柔的哭聲外,還有幾個男生粗重的喘息聲。
蘇丞燁躲在陰影處,側頭看過去。
只見四個男生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而楚思瑤似乎都被嚇傻了,坐在不遠處哭的直打嗝。
現場唯一一個站着的,就是數學小測只考了23分的苗臻。
他那身材消瘦,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有數學成績讓人眼前一黑的學生苗臻,正站在一旁認真的看書。
蘇丞燁推眼鏡仔細看了看,苗臻是在看校規手冊。
....
雖然苗臻長得斯斯文文的,但他其實是一個武僧。
當眼前這四個男生對他動手的時候,苗臻是抱着點到為止的心思。只是這幾個人不依不饒,最後苗臻不得不把他們放倒。
系統氣得掰內存卡,【都說了這是一個展現聖母婊的好時機,叫你不要還手老實挨打,你怎麼不聽!】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甩棍和小刀,苗臻對系統解釋道:‘人和系統不一樣,人挨打,就會死。’
【校園霸凌而已啦,死不了人的。】系統不以為意:【他們還是學生,哪敢幹這種事啊。就算真捅死你也不用怕,只要你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的傷都算工傷。可以給你開鎖血掛,保證送到醫院能搶救過來。】
它有些嘚瑟的翻出勞務合同,截圖下來幾個條款道:【哪怕你被切成一片一片再衝進下水道,死的就剩一條魂了也沒關係。只要開了工傷證明,上面都給報銷。我這邊給你開全程痛覺屏蔽,上面給你死後福利,換個世界你還是一條好婊。】
‘那真是多謝五施主了。’
【客氣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苗臻和系統聊完,繼續翻開手裏的校規手冊。手冊不厚,沒一會他就讀完了。
看看校規,再看看被他打趴下的四個學生,苗臻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被開除處分。
此時楚思瑤也反映過來,她倒是沒想到打架會被開除那一茬。
而是擔心的看着地上的人,對苗臻道:“他們會不會被你打壞了,下手會不會太狠了點?”
【你學學人家女主,說話多好聽。】系統快速的翻動着聖母/婊語錄:【快,趁現在還來得及,照着這個念。】
緊接着,一個光屏推到苗臻眼前。
由於系統三令五申不許搞花樣,於是苗臻一字不差的對地上的男生念道:“真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架,哎呀,你們沒有的受傷吧?”
躺在地上的男生們氣得直咬牙,平均每人拽脫臼一條胳膊,都躺這裏起不來了,你猜有沒有受傷。
苗臻做完任務,就不吱聲了。
他將領頭的男生扶起來,這個男生就是坐在楚思瑤後面,總拉她肩帶的人。楚思瑤一看見他的臉,就開始打哆嗦。
他經常去幾條街外的酒吧,在那裏認識不少混社會的。楚思瑤聽說他找一個叫李哥的男人,打斷了一個學生的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男生惡狠狠的瞪着苗臻,似乎是想用眼神殺了他。
苗臻將他脫臼的手臂裝好,等男生慘叫完,他才認真的開口道:“我只是想和你們好好聊聊,你們為什麼要針對楚同學?”
“我們沒有針對她。”男生用力的甩開苗臻的手,嘲諷的說道:“她在外面賣,八十一晚。我們只是想照顧她的生意,你上來逞英雄作什麼。”
楚思瑤臉漲得通紅,身子氣得直哆嗦。
看她這樣,男生笑的更惡劣了。他攬住苗臻的肩膀道:“你打架這麼厲害,還搞破鞋?跟着我,我給你介紹幾個乾淨的。”
躲在角落裏的蘇丞燁,聽得直皺眉頭。他手有點癢,想拿教鞭抽那個男生的手。
這父母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長大以後又是一群社會敗類。
蘇丞燁眯着眼睛辨認了一下,認出那個男生是誰后。他打開手機,進了班級群,找到男生家長的賬號。
他準備私聊家長,叫他明天來學校一趟。
字都打完了,他突然回過神來。他重生一趟是來報仇的,又不是來教學生的。
將打好的字刪掉,蘇丞燁收起手機,靜了靜心神。
雖然不懂破鞋是什麼意思,但苗臻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好話。
系統正在打掃被它掰斷的內存條,聽到之後條件反射的解釋起來,【罵人的話,他罵女主不檢點不幹凈。】
苗臻推開男生,“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謠言?”男生嗤笑道:“不是謠言,是我親眼看見的。那天她和一個大叔出去開房了,八十一晚也是他們對話的時候說的。”
秉着沒證據不亂說的原則,苗臻回頭看向楚思瑤,想讓當事人出來為自己辯解一下。
苗臻還沒來得及開口,楚思瑤忽然像是終於承受不住一樣,尖叫一聲,轉身跑向圍欄。
她動作很快,身手靈巧的翻過圍欄,也不知道這個動作平日裏練習過多少次。
她站在圍欄外面,絕望的看着苗臻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苗臻神情誠懇,“我相信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先下來說話。”
“你騙人!你也覺得我是賣的是不是!”楚思瑤尖聲喊道:“不然你剛剛為什麼回頭看我!”
那幾個男生陸陸續續的爬起來,見楚思瑤要跳樓,非但沒攔着,反而起鬨道:“有本事你跳啊,你在那嚇唬誰呢!”
為了救人,苗臻只好抄起地上的甩棍,給了他們一人一棍子。
楚思瑤的表情逐漸崩潰,蘇丞燁抱着手臂在角落裏看着,心情頗好的拍下她此時的表情,準備留着回去欣賞。
“我看你,是因為他剛剛說完話,按照程序,應該輪到你發言了。”苗臻認真的說著,腳下小心的向欄杆挪動:“他說你不幹凈,這個時候該到你反駁。然後他舉例子,你再據理力爭。我以為順序是這樣,所以回頭準備等你發言。”
正在圍觀的系統笑出了聲,【你當你在玩遊戲呢,還搞回合制。】
“我解釋過好多次,根本沒人聽!”楚思瑤抓住欄杆不停的抹眼淚。
剛開始苗臻還以為她是另有隱情不方便說,聽她這麼說,那應該是可以說出來。
他此時離欄杆只有兩步的距離,“你是怎麼解釋的,我沒聽過,能讓我聽聽嗎?”
楚思瑤哽咽的說道:“我說我沒跟男人睡過,我是清白的。那個晚上的人不是嫖客,他..他.....”
苗臻還等她繼續說下去,楚思瑤就停下了。
剛被打了一棍子,正捂着肚子的男生笑出了聲,他疼的吸了口氣道:“沒後續了,她之前跟我們就是這麼解釋的。”
這倒沒有刷新苗臻對解釋的定義,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香客。總有那麼一些人,拜佛燒香后,會拉着路過的和尚談心。
苗臻就是路過的和尚,那幫香客經常說話說到一半,就開始長吁短嘆或者掩面哭泣。
剛開始苗臻還不知所措,時間久了,他也學會了一些技巧。
他緩緩地伸出手,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聲音柔和帶着讓人信服的魔力。
“我相信你的解釋,這些日子辛苦了。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和我說。”
楚思瑤怔怔的看着他,片刻后,她試探的伸出手拉住苗臻。
“你真的信我?”她小聲道,“他們都不信我。”
苗臻暗中用力,拉住她的衣服,免得她不小心掉下去。
“我當然信你,雖然會有人說你的不是,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
其實苗臻不知道楚思瑤具體是什麼女孩,他們認識還不過半天。不過只要沒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在苗臻的定義里,就算得上是好人。
楚思瑤小心的翻回來,垂着頭拉着苗臻的手,就像拉住救命稻草。
即使沒了光頭,苗臻還把自己當成一個和尚。他想把手收回來,又刺激到楚思瑤。
雙方對峙許久,男生吐了口唾沫,留下一句放學別走,就帶着小弟離開。
蘇丞燁也換了一個姿勢,裝作是剛剛趕到天台。
他目光在四個男生臉上一一掃過,他壓下嘴角的冷笑,面色擔憂的說道:“你們身上怎麼有傷,還是不是打架了?”
那群男生敷衍的回答他兩句,就離開了。
蘇丞燁抬頭,像是剛看到苗臻和楚思瑤一般,走過去關切道:“他們欺負你了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於是苗臻準備實話實說。楚思瑤搶先一步開口道:“沒,我們只是碰巧都在天台。”
蘇丞燁點點頭,又像模像樣的問了幾句,完全沒有給苗臻說話的機會。他帶着兩人回到辦公室,將卷子交給苗臻,叫他回教室把沒來及做的題寫上。
打發走礙事的人後,蘇丞燁按着楚思瑤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學校的風言風語老師多少也聽到了。你還年輕,不要干出賣身體的事情。明天叫你家長來一趟,老師想和他們談談這件事。”
楚思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老師你是什麼意思?”
蘇丞燁從抽屜里拿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元塞給楚思瑤道:“經濟上要是有什麼困難,跟老師說,老師們都會幫你的。不要一時糊塗,走上不歸路。”
那張錢放到楚思瑤手中,就像是一塊烙鐵,燙的她渾身哆嗦。她臉色蒼白的看着面前的老師,又一次喃喃道:“老師我沒有.....”
“沒事,知錯能改就好。”
楚思瑤大腦一片空白,沒有注意到蘇丞燁看向她時,眼中滿是仇恨。
他曾經相信過她,不過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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