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清者自清
病房裏。
“厲風答應了嗎?”父親幽幽地問我,他的語氣讓我覺得他可能早就知道厲風會拒絕我的請求。
“沒有,我再想想辦法,您別急。”
“噗——”鮮血噴濺而出,我的眼前一片鮮紅。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我身上掛着殷紅的鮮血,在樓道里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手足無措。
父親還是走了,我沒留住他,而厲風……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我來到了蘇氏,我想撐起父親這一生的心血,我每日都泡在蘇氏堆積成山的文件中,面對着記者尖銳的提問,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蘇氏的危機人人都看的到,之前合作多年的公司,如今也紛紛棄蘇氏而去。
“蘇總,蘇氏已經沒有能夠動用的資金了。”公司人心惶惶,只有父親的秘書承認我的身份。
我再次站在厲氏集團大樓下,蘇氏如今的情況逼得我不得不再次找他。
“厲風。”我推開辦公室的門,他正在處理文件。
‘咚!’
我膝蓋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大腦有些停滯,父親死去的場景在我的腦海里一遍遍的回放。可是此行的目的卻無比清晰,
“厲風,就算我求你,求你接手蘇氏,這是父親留下來的最後的一點東西,是父親畢生的心血!請你看在當初蘇氏幫你的份上,至少別讓蘇氏破產!”
我死死咬着嘴唇,嘴中一股腥甜的氣息,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我所謂的大小姐的尊嚴,在這一刻全部灰飛煙滅。
只要能夠幫助父親挽救蘇氏,就算跪到死又有何不可?
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我的眼前,厲風居高臨下的審視我。
“大小姐在這裏賣可憐。”厲風厭惡的皺了皺眉,這樣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有些難堪。
“來人,把她請出去。”厲風叫人把我請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我看着厲氏集團冷冰冰的大樓,一顆心如墜冰窟,肩膀終於有了知覺,卻是入骨的疼。
“蘇氏完了。”秘書進來報告的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
“誰收購的?”我有氣無力的問道,關於這些事情我不想過問,親手將父親的心血葬送的人是我,我現在也沒有勇氣去處理這些事。
“是……厲氏。”
三個字像是一把鎚子重重的敲在我心上,將我的心敲的粉碎,厲風他竟然收購了蘇氏!
“她說的沒錯,如今蘇氏已經改名換姓成為厲氏旗下的子公司。”厲風身邊的宋秘書推門進來。
我猛然抬起頭,厲風就站在宋秘書身後。
“厲風!你這個混蛋!”
我不顧身後人的阻攔朝着他沖了過去,所有的委屈求全、悔恨和傷心在這一刻全部都轉化為憤怒。
我拚命掙扎,全憑着一腔憤怒衝到厲風身前,忍不住對着他大罵: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小人,你忘記了當初厲氏險些倒台的時候,是誰幫你度過的難關!如今你恩將仇報,故意等到蘇氏宣佈破產然後低價收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心裏有火在躥騰,憤怒焚燒了我的理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
“恩?蘇毅當初和我談的是生意,如今蘇氏破產,也是市場經濟下的必然結果,我收購蘇氏也不過是順應市場的商業行為。”
厲風說的輕飄飄,眉頭微微蹙着,許是我的反應太過瘋狂,他不想讓狼狽的我礙他的眼,直接吩咐人將我請了出去。
我漫無目的地的在大街上走着,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去哪兒。
“你這落魄的樣子還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呢。”一個帶口罩的女人擋住了我的去路,她撐着一把顏色清新的傘,聲音卻讓我感到一陣寒冷,眼前的女人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是你?”
“沒錯,就是我!蘇洛,我有事情和你說。我們找個地方聊。”她摘下口罩,露出那張迷倒萬千男人的精緻面孔。
這一刻,我覺得之前的噩夢再一次真實的擺在了我的眼前。
而於情暖,就是我的噩夢!
“我不想聽,我還有事。”我想要逃,可是於情暖一句話就讓我停下了腳步。
“我懷了厲風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她的話如平地驚雷將我轟的頭腦空白。
三個月?
那不就是我和厲風結婚之前的時候,然後於情暖就莫名失蹤了。
我跟着於情暖進了一家店,腦海中都是孩子的事情。
“我希望你能退出這場婚姻,你也知道厲風愛的是我。”於情暖的光鮮亮麗,更是明顯對比出我此刻的落魄和狼狽。
“憑什麼!”
“你要記得,我們現在才是三口之家,你死抓着沒有愛的婚姻不放,不下賤嗎?”於情暖說話一直都是這樣溫柔的,即便是她說的話像是毒蛇一般。
這一刻我覺得我在她這個天生的勝利者面前就是一個笑話,不管我如何逞強倔強,似乎她一句話就能讓我一敗塗地。
“你以為我真的失蹤了?還不是厲風怕你會對我耍什麼手段,威脅到我和寶寶,所以才會將我藏起來保護我。還有那些女人,也不過是他為了保護我,對你使用的障眼法。”說到厲風,於情暖一臉都是幸福。
“這不是真的。”我被她的話徹底擊垮。如果他們真的有了孩子,厲風為何還會同意和我結婚?
這根本說不通……
“我是厲風的初戀,這麼多年我們之間如何你不都看在眼中嗎?”於情暖死死地握住我的手腕,目光令我壓抑。
“如果他不這樣做,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會放過我和孩子嗎?”她的語氣很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字字錐心,很多事情不是我做的,可偏偏所有人都算在了我頭上。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強裝鎮靜,可我心中知道,沒有任何人相信我。
眼前這個人永遠是完美的無懈可擊,而我卻是處處破綻。
她是我的噩夢,站在她面前,讓我更覺得自己渺小如塵。
我站起身,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你站住!”
“放手!”
我討厭於情暖帶給我的壓迫感,胡亂伸手推她,不成想,她整個人栽倒在地,慘叫傳來,鮮血從她的下體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