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幾個娃

朱破虜認了張五豐做為師傅，衡王也是準備了一大份禮物，奇怪的是張老頭說這都是身外之物，只一個要求，和朱破虜住在一個偏院。

生活還要繼續，朱破虜比拜師前多了一件事就是跑完步以後跟着張老頭練習打坐，背什麼心法口訣，運行經絡。晚上自己再打坐一番。其他照舊。

無事的時候，朱破虜讓小月帶着自己在王府里轉了幾圈。王府很大，雕樑畫棟，花草奇石，就是很多很多別墅和花園的集合，他住的偏院就像一座獨棟別墅，應該是一大兩小三棟別墅。

小月原來是恆王妃的侍女，和朱破虜比較熟悉，前兩年送給了朱破虜。她是流浪街頭的時候，王妃看她可憐，便帶了回來，後來發現她靈秀聰慧，便跟在了身邊成為了王妃的侍女。

小菊是買來的，一直跟着朱破虜。這兩年小月和小菊漸漸長大了，眉若柳葉，明眸皓齒，明顯有國色天香的潛質。小月有點像混血美女，清艷脫俗，溫婉賢淑；小菊就是中國式美女，性格倒是恰好相反，玲瓏剔透。

這天，朱破虜帶着小月路過前院，看到劉生金管家正在懲罰兩個下人，一對夫婦，好像是偷了府里的東西，還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看樣子要被逐出府去了。倆人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樣子，在府里有點受欺負，朱破虜之前也接濟過他們。

原來陳老二族裏一幫人因為糧食絕收，流落到青州，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雖然陳老二夫婦倆儘力接濟還是杯水車薪，後來陳老二的堂兄連逼帶忽悠，夫婦倆拿了一些王府里沒用的東西換些糧食接濟族人。

朱破虜看着他們的樣子，於心不忍，“阿叔阿嬸，無論如何私自拿東西也是你們的不是。以後切不可再犯!日後若有困難，可來尋我，自不會讓你們和孩子餓着。”

“劉管家，你給他們五兩銀子，出去了也好安頓下來。”夫婦倆一拜再拜，說小王爺宅心仁厚，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鬼迷心竅，對不起王爺和小王爺。

朱破虜回到自己的院子，父母去世的哀傷和穿越的神奇經歷漸漸淡去，有些事情慢慢地浮上心頭。明朝末年，天災頻發，糧食欠收，大批災民、流民四處流竄。陝西河南陸續爆發農民起義，屍橫遍野，餓殍遍地。想到這裏，又去找了衡王，說他想出去看看。衡王便讓秦朗陪着他，護衛周全。

青州府北面是渤海，西面是濟南府，東面是萊州府。出了王府，朱破虜第一次見到了明朝城鎮的樣子，人流如織，客商雲集。但是街道角落裏時不時可以看到逃荒的饑民和乞丐。真是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雖然朱破虜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青州比他之前上學的小鎮，也沒有好到那裏去。朱破虜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轉悠着，一路上倒是不時有人和小月打招呼。來到北市，聽到一陣陣可憐滴哭泣聲。

尋聲找去，發現這裏竟然有人市，而且都是小孩兒，幾歲的十幾歲的，瘦的皮包骨頭，滿身傷痕，衣服破爛不堪。有些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但看得出還是布衣，小富之家也躲不過天災人禍。

有些孩子嚇得哭鬧，人販子就抽一鞭子，像圈養的畜生，可能還不如畜生。朱破虜不忍心，上去斥責道，“你這樣把孩子打壞了！”那個人販子斜了他一眼，正待咒罵，看到朱破虜身邊的秦朗一身鎧甲，面色不善，倒也不敢怠慢了，估計又是哪家的公子哥。

“呦，這位小哥，您要心疼，自是買了去，怎麼待他們，小的不會過問。”言下之意便是，不買一邊去。

朱破虜聽罷，心潮起伏，“怎麼賣？”

“這都是新來的貨色，大的五兩，小的三兩，那邊的二兩一個！”

“好，我要了！”

“您要幾個。”人販子一聽這話，樂着回道。

“都要了！”這回該小月急了，拉了拉朱破虜的衣服，還衝着秦朗使了個眼色。

秦朗沒說話，只是看了看破虜，意思是詢問他確定嗎。

朱破虜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了！但我沒帶錢，秦大哥，你帶錢了嗎？小月，你呢？”

小月見秦朗沒有制止，便跟人販子說道，“人我們是要了，但你這價格不公道。你若誑我們，便不要了。”“一共十二個，每人減一兩，不成便算了！”小月數了數。

看人販子有些猶豫，小月又說，“這麼小不點，回去也不當用，幹不了活還得吃飯，你若打死了一兩都沒了。”

人販子猶豫了一會兒，“行，一共三十二兩！”

秦朗錢不夠，小月便跟人販子說，你隨我們來吧，看人販子又去抽打那些孩子，喝道，“不許打人了！我們是衡王府的，不會缺了你的銀子！”

人販子一聽是衡王府的，嚇得一哆嗦，趕緊跪下。見小月招呼他，又趕緊起來，跟上吧擔心銀子拿不到，不賣吧擔心惹不起。

倒是朱破虜沒再說話，聽得旁邊有議論，“那個是衡王府的小王爺吧？”

“怎麼可能，穿成那樣？”

“沒見侍衛跟着！”

“小王爺宅心仁厚！”

“這些瘦不拉幾的，估計還是病秧子，回去光吃飯不當用”。

朱破虜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命如草芥，也就這般吧。雖然自己以前家裏也是窮的叮噹響，但遇到這番情景，還是不免有些悲哀。

倒是小月招呼着一幫小孩兒，跟着朱破虜往王府走去。

路過包子鋪，一幫孩子盯着包子直咽口水，眼睛泛着綠光，一個最小的女孩兒，哇的又哭起來。人販子正想打她，看到朱破虜轉過身來，只是瞪了那個女孩兒一眼。

朱破虜看着這幫孩子，心頭一酸，吩咐小月去買點包子，一人一個。再帶一些回去。

孩子們拿到包子，也不管燙不燙，狼吞虎咽起來，燙的直呼氣。小月也是一臉悲憫，“慢點吃，別急。誰也搶不走你們的。”孩子們一邊吃一邊直點頭。

回到王府，劉管家聽門子說小王爺帶回來一幫小乞丐，趕緊跑出來，正待勸阻，一看朱破虜一副殭屍臉，便打住了出口的話。微微一笑，“小王爺？”

朱破虜隨口說道，“給那個人販子32兩。然後再準備些衣服被子，一會兒讓小月去取。”“小月，你去收拾兩個房間，男孩兒一間，女孩兒一間。就在我那個院子。再讓他們洗洗。”

小月回到院子，給孩子們又發了一個包子。便帶着下人去收拾房間去了。

朱破虜回到屋裏，這才發現兩手凍的通紅，自己還穿了皮襖還凍成這樣，那些個孩子…

想到這裏，朱破虜第一次認真思索他以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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